第五章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艾佟 本章:第五章

    周末早上,胡耀琳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煮好咸稀饭放在电锅里面保温,这是她母亲中午起床的「早餐」,至于她的早餐则是一杯牛奶和两颗荷包蛋。

    吃完早餐,将昨天晚上用洗衣机洗好的衣物晾好以后,接下来就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上大卖场采购一个礼拜的食材和家里欠缺的日用品。

    刚刚关上家门,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姜允涛,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你好。」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略微一顿,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很冷淡。「什么事?」虽然上次在他家用餐时,她很失常的依靠在他怀里,但她相信那一定受到气氛影响,他们两人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你下来就知道了。」他随即切断通讯。

    瞪着手机,胡耀琳忍不住皱眉。这个男人真的很恶质……算了,她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打开楼下的门走出去,就看见他笑盈盈的对着自己挥手,不过她可笑不出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应该先跟我道早安。」

    忍耐,不要跟他计较这种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早安,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的车子停在前面的巷口。」姜允涛上前拉起她的手,走住停车处,「周末待在家里多无聊啊,我们出去兜风。」

    「不行,我要去大卖场采购。」

    「我会送你到大卖场把需要的东西买齐。」

    「每次上大卖场,我总会逛上三四个小时。」希望这可以吓得他打退堂鼓。

    「上了车,你先想清楚要买的东西,列一张清单,这样就不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种小事情上面了。」完全不把她的「恐吓」当一回事,他迳自替她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根据过去经验,不管自己赞成与否,他都会坚持己见,胡耀琳不想白费力气和他争执,就顺从他的意思坐上车,可是当她低头忙着列清单的时候,他却一路飙车带她来到富基渔港。

    「你把我载到这里来做什么?我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耶。」虽然下了车,她却连一点移动脚步的意思也没有。如果他不给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跟他去任何地方的。

    「放轻松,你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嘛。」无视于她的微怒,姜允涛用指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说会送我到大卖场把东西买齐的。」

    「我的记性很好,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我有说现在、立刻送你去大卖场买东西吗?」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你……」这个家伙根本是故意误导她!

    「别急,送你回家之前,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妥。」他轻拍了一下胡耀琳的脸颊,「乖一点,要不然我就把你绑到更远的地方,让你想回家都回不去。」

    「你、你这个人真的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不必浪费口水了,我就是这个样子,你已经很习惯了不是吗?」他像个无赖似的痞痞一笑。

    她无力的瞪着他。是,自己生气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

    「好吧,你要保证说话算话,」

    「如果我说话不算话,你能怎么办?」

    「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到任何地方。」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信守承诺,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到渔市场挑选想要品尝的海鲜了?」他向她伸出手臂。

    胡耀琳点了点头,伸手勾住他的手臂。算了,老妈用过「早餐」之后通常会出去约会,不到晚上不会回家,她在外面溜达个一天应该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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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姜允涛信守承诺,如她所愿送她去大卖场采购东西,可是回到家门外,看到车上时钟显示的时间是零点整,胡耀琳完全笑不出来,她臭着一张脸下车。

    「你干么板着脸?我还以为你今天过得很开心。」他又是一副好像搞不清楚自己做错什么事情的样子。

    斜睨了他一眼,她没好气的说:「如果你莫名其妙的把一整天时间都浪费掉,你还开心得起来吗?」

    「你怎么这么说,你不觉得今天出去透透气很好吗?」

    「这么悠闲的事情不适合我。」

    「平时辛苦工作,周末假日放松一下出去散散心,这是你应得的权利。」

    看着他一会儿,最后她放弃争论的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跟你说,我要上去——你干么?」姜允涛突然泰山压顶般的整个人靠过来,把她困在副驾驶座上完全无法动弹,害她吓了一跳:心脏更是不争气的怦怦跳。

    「你很没有良心耶,我辛苦了一天,你应该给我一点奖赏吧。」

    「你、你害我浪费那么多时间,我没有跟你算帐你就该偷笑了,我干么给你奖赏?」可恶,她竟然紧张到口吃了。

    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转为低沉,「做人不可以这么小气。」

    胡耀琳力持镇定的回答,「那我改天请你吃饭,这样可以了吧?」

    「我又不是没饭吃,这种奖赏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那你想要什么?」

    「我当然是想要你啊。」见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姜允涛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你放心,今天我不会太贪心。」

    两道绯红爬上双颊,她娇嗔的道:「你不要乱开玩笑。」

    「天地良心,我可是很认真的。」

    「我、我不要再听你胡言乱语,我要上楼了。」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是认真的。」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你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好快,你还敢说我是在开玩笑吗?」

    「你,随便你啦,我要上去了。」胡耀琳慌张的想抽回手,可是却被他紧紧抓住。

    「不行,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耗上一夜。」

    「说清楚什么?」她被他搞得头昏脑胀,因为他靠得太近了,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困住,害她现在严重缺氧……

    「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的立场表示得很明白了,我要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是随便说说吗?」一片心意屡次被忽视,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不是,我、我知道你很认真,这样子可以了吗?」被他用这么火热的眼神盯着,她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

    「不可以,我觉得你好像在敷衍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唯有以行动证明我的诚意,你才会明白我有多认真。」姜允涛的话语一落,就低头堵住觊觎许久的红唇,趁她目瞪口呆时,堂而皇之的进入她的口中,狂野的掠夺,炽热的纠缠。

    她的滋味如同他猜测的一样,甜美诱人……

    当他终于结束这个激情的热吻时,两人的呼吸都急促得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看着她还无法回过神的陶醉样,他很得意的问:「还有任何怀疑吗?」

    呆了半晌,胡耀琳怔怔的摇了摇头。

    「很好,现在我要索取我的奖赏了。」他再次狂野的攫取她那甜美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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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中午,胡耀琳才有气无力的离开床铺,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因为一夜无眠而浮肿的双眼,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姜允涛。那个恶质的男人,他是不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他的吻把她的心搞乱了!

    摇了摇头,她要自己别再想了,昨晚的吻并没有改变什么……是吗?如果什么都没有改变,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虽然她嘴上总是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已经因为那个男人而融化了……

    梳洗过后,她要做的第—件事就是进厨房洗米煮饭,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很意外的见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妈,你在家啊。」

    「我在家不好吗?」卢美馨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你今天没有煮早餐。」

    「对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她一直很清楚时间,好几次想起床煮早餐,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体就是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怎么,感冒了?」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累。」

    卢美馨哼了声。「昨天在外头疯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你怎么可能不累呢?」

    她想要否认,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吞回去。虽然昨晚自己回到家时,老妈已经躺在床上了,可是她知道老妈肯定盯着手表、竖直耳朵等她回来。

    「昨天在外头玩得很开心吧?」

    「还好。我去准备午餐,你想吃什么?」胡耀琳赶紧转移话题。

    「你愿意帮我准备午餐,我就很开心了,吃什么都好。」

    她走进厨房,猜想母亲八成又失恋了。每当老妈身边缺乏排解寂寞的男伴,说起话来就会又酸又委屈,她根本无法容忍身边没有男人,才甩了一个男人,闲不到两天就会找上另外一个,好像没有男人她就会死掉。

    自己今天说话最好当心一点,否则耳根子别想清静了。

    在厨房里忙了一会,胡耀琳就端出一锅热腾腾的面。

    卢美馨边吃面,边唠叨,「你是不是忘记放盐巴了,为什么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觉得清淡一点对身体比较好。」

    「难道多吃一汤匙的盐巴会要人命吗?我看你是舍不得放盐巴吧。」

    她张开嘴巴却又闭上,忍着不要顶嘴,要不然母女俩又要吵架了。

    若有所思的盯着女儿一会儿,卢美馨语带窥探的问:「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自在的道:「没有啊。」

    「你尽管去谈恋爱吧,用不着管我这个没出息的妈妈,我想你应该不至于像我这么倒楣,每一次遇到的男人都是负心汉。」

    微蹙着眉,她选择沉默以对。

    等了半晌得不到回应,卢美馨又自顾自的说:「我看你还是当心—点,现在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那种长得又帅又有钱的男人。」

    「我不是说了,我没有在谈恋爱。」她和姜允涛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承诺,他们连恋人都不算是。

    彷佛没听见似的,卢美馨继续碎碎念,「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钓到大肥羊,人要认清楚自己有几两重,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懂吗?」

    「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胡耀琳以不耐烦的语气暗示她闭嘴。

    「你不要怪我这个妈多嘴,我也是担心你被男人骗了,人家都说女儿总是会步上母亲的后尘,如果你像我一样被搞大肚子以后再被抛弃,那可是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痛,所以啊,你最好洁身自爱当个聪明人。」

    「我想安静的吃面。」

    「怎么了?我说你几句你就不开心吗?」

    「我吃不下了。」她再也受不了,生气的放下筷子起身走回房间,身后传来母亲激动的谩骂声,可是这一刻,她什么也听不见。

    房门一关,胡耀琳虚弱的跌坐在床上。

    她可以了解老妈的想法,她说那些并没有恶意,只是过去的伤口太深了,动不动就会在心里头作乱,如果不适时的用言词发泄出来,心情就无法得到平静。

    可是那一句句无心之语就像针一样的刺着她,剌得她遍体鳞伤,她好怕,怕老妈的话会一语成谶,她没有像晶晶那样,不顾一切去爱的勇气……

    看着摆在枕头旁边的「宠物」,她忍不住伸手将它抱进怀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怎么会傻到一度认为可以放任自己的感情呢?

    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如果再继续和姜允涛纠缠不清,她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到时候,她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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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张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姜允涛就心情愉快的吹着口哨,可是当他一直联络不到胡耀琳时,他开始觉得很不安。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是老爸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办什么全家团圆烤肉大会,这会儿他一定早已跑到她家,查清楚她为什么不接手机。

    烤肉的香气飘散在一楼的花园里,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唯独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老大,你的恋情进展得如何?」姜允熙好奇的靠了过来。

    「什么恋情?」姜云中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老大有对象了吗?」

    「老爸,你不知道吗?」姜允熙不可思议的叫道。

    「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呢?」他觉得很委屈。

    「你神通广大,每个儿子的动静都掌握在你手掌心,我们四周想必都布满了你的眼线,你哪会有不知道的事?」

    瞪了二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老爸是专门扒粪的狗仔吗?你老爸我最尊重儿子了,才不会成天去挖你们的隐私。」

    「是吗?」他很怀疑。

    姜云中一掌住他的后脑勺巴过去,狠狠的瞪着他。「你这个臭小子,以为我是成天闲着没事干的人吗?」

    「好痛哦!」姜允熙无辜的抚着后脑勺,「我不能做合理的怀疑吗?」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耳边吵个不停好不好?」姜允涛受不了的出声赶人。

    虽然两个人很识相的移到一旁,不过他们的话题还没有结束,姜云中非要知道答案不可,「老大的对象到底是谁?」

    「他——」

    「老二,你的话太多了。」姜允涛恶很狠的打断弟弟的话。

    伸手在嘴上做出拉拉链的动作,姜允熙莫可奈何的对老爸耸耸肩。

    「既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姜云中大声抗议。

    「因为你只会制造麻烦。」他完全不给老爸面子。

    「我……你老爸是这种人吗?」把目光转向其他儿子,只见他们一个一个别开头。

    他们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战争,得罪老爸和老大的下场没什么两样,他们还是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

    「你们这些家伙……我真是白养你们了!」

    看老爸好像很想参一脚,姜允涛事先声明,「我可是先警告你,如果你敢插手,那个公告就自动失效。」

    撇了撇嘴,姜云中不甘愿的道:「我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又不会对她怎么样,干么搞得神秘兮兮的?」

    「你用不着太难过啦。」姜允熙安慰的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老大这次可是很认真的,他当然要小心翼翼搞神秘啊。一

    「你不能偷偷告诉我吗?」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敢得罪他。」

    「我也是你的顶头上司啊。」而且自己是总裁,还比较大耶!

    「是啊,可是每天跟我共事的人是他。」

    「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现实?」

    姜允熙朝他摇了摇食指。「No,这不是现实,而是识相。」

    姜云中嘟着嘴,孩子气的道:「不说就算了。」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姜允涛被他们搞得越来越心烦,「如果再罗唆,我要上楼了。」

    「好啦,不说了。」姜云中乖乖的投降。

    这会儿连姜允熙也不敢再探问。看老大的情况显然恋情不顺……可怜的老大,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摔一跤是什么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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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接他打来的电话,不回应他传来的简讯,胡耀琳很努力的想和他到此为止,可是下班时间一到,她还是躲不开守在外面的他。

    「我们去喝杯咖啡吧。」姜允涛郁闷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赶着回家。」

    「好啊。」他无所谓的手一摊,「我陪你回家。」

    「先生,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

    「如果你不介意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以用行动向你证明我没有胡闹。」姜允涛企图使出老伎俩。

    她相信他很有可能会那样做,看样子自己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会因此动摇。

    「好吧,就算你是认真的好了,我也没兴趣奉陪了。」她勉强挤出一丝冷笑。

    姜允涛眼睛微眯,发现事情真的不太对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

    顿了一下,他的眼神变得很犀利。「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她回答得很快,听起来有点慌张。

    「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继续耗在这里。」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胡耀琳故意别开脸不看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前天我们两个还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你也不抵抗的接受了我的吻,为什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我……前天的情况你比我还清楚,我又不是出于自愿。」拜托,快放弃吧,她快撑不下去了。

    姜允涛把她扳回来,以坚定的眼神看着她,「你敢对天发誓,当时你真的没有一丝丝意愿吗?」

    这个男人打死不退的态度真的令人招架不住,可她绝不能再放纵自己,且放任他予取予求了,长痛不如短痛,她就把话给说得更绝吧。

    「我承认,我曾经被你的身家背景所迷惑,想着如果放掉你这只大肥羊,那我就太笨了。可是现实很残酷,我渐渐发现自己在你身边只是自取其辱,若是我还有那么一点自尊心,就不应该厚颜无耻的赖着你,所以我决定保有自己的尊严。」

    「既然觉得放掉我就太笨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看着他半晌,这一次她说得很真诚,「因为你只会带给我痛苦。」

    火热的眼神黯了下来,姜允涛的声音变得很轻,「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对,我真的高攀不上你,请你这个大少爷不要再来招惹我这种平凡的小老百姓。」胡耀琳强迫自己坦荡的面对他,可目光却无法凝聚在他的脸上。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不发一语的转身走人。

    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虚弱得随时都可能会跌倒,她达到目的了,以后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了,可是为什么……心会难过得揪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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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允熙鬼鬼崇祟的在总经理办公室前探头探脑,透过门缝朝里面看过来又看过去,研究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见有什么好戏在上演。

    他低下头,对着下面那颗脑袋瓜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吓!」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庄皓鑫慌乱的跳了起来,头正好撞到姜允熙的下巴,如果不是及时捣住嘴巴,他恐怕已经失声痛叫了。

    这一撞,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姜允熙才低声挤出话来,「你能不能当心一点?痛死我了!」

    「你才是,干么吓人?」庄皓鑫很无辜,他的头也被撞疼了。

    「胆子那么小,还敢在这里偷窥?」

    「我、我,这不是偷窥,而是关心,谁教学长看起来怪怪的。」

    姜允熙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道:「最近他没有一天像个正常人。」

    「是啊,自从他看上那个叫胡耀琳的女人后,就开始走样了,可是今天的气氛更怪了,他动不动就摔东西,好像受到什么刺激的样子。」

    「是吗?」他见猎心喜的态度,好像见到骨头的小狗。

    「你看看里头的地上。」

    顺着庄皓鑫的手指往内一瞧,他忍不住叫道:「哇塞,这里是不是爆发过激烈的战争啊?」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闲了?」姜允涛的冷眼终于射向门口,他早就发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窝在那里探头探脑了,如果不是他们实在太吵了,他还懒得理会他们。

    门外的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傻笑以对。

    「你们打算在那里坐多久?」

    他们同时跳了起来,一个识相的往旁边走,一个不怕死的往里头走。

    「老大,下班后我们—起去吃饭吧。」姜允熙嘻皮笑脸的—路帮他收拾地上的混乱——公文、纸镇、垃圾、笔,立可白……老大真不是普通的粗鲁。

    「你陪我喝一杯吧。」姜允涛随即站起身,「我们现在就走。」

    怔了半晌,姜允熙才回过神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办公桌,快步跟着他离开。

    来到姜悦饭店的LoungeBar,姜允熙小心翼翼的问出一路上直闷在心里的疑问。

    「老大,你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姜允涛投给他一记凶狠的眼神;「你好像很期待我踢到铁板?」

    「不是,我只是觉得那种不识相的女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难得有人可以让倨傲的老大尝到苦头,这真的很值得放鞭炮。

    「这是我的事。」

    「你还是不放弃?」

    「我姜允涛有办不到的事情吗?」他就是要她,怎么可能放弃?昨天他之所以暂时休兵,是因为在她眼中他看见了痛苦,当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扎了一针,酸酸的痛楚占满心房,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她。原来,她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一个挑战,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拥有牵动他喜怒哀乐的力量了。

    「你还要继续跟她耗下去?」

    「我要跟她耗一辈子。」

    姜允熙倒抽了一口气,开始有点担心了。「老大,你会不会陷得太快了?你认识她不过一个多月,说不定连她的底细都还没搞清楚,就确定她是你的最终选择,这好像太冲动了。」

    「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

    姜允涛语重心长的说:「当那个令你心动的女人出现时,你就会了解我的心情了。」

    「虽然我不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建议你冷静一下,说不定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难以释怀,也许这才是让你不想放手的真正原因。」

    「她是我的,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不会得不到。」没错,虽然他一直把她视为一种挑战,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冷静—下。」

    他是很需要冷静,因为他一直猜不透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没办法替她分担任何事,让他焦躁得完全没办法专心工作,就连平时闭着眼睛就可以找到文件,他却翻遍整个桌子也找不到……

    「不说了,我们干杯吧。」姜允熙举起自己的酒杯。

    姜允涛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酒杯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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