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正是他所担心的,因为他比马明更清楚那些技术转让和设备购买合同正是汉制药集团隐藏的*,只是一直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这种专业性问题马明是帮不上忙的,所以也就没有跟他提。
这也证实了段昱之前的判断,对手是有着其内部的消息渠道的,那些技术转让和设备购买合同存在的问题,如果不是知晓内情的人,哪怕就是摆在你面前你也看出任何问题,因为那些所谓的国外评估机构的评估报告还是相当有迷惑性的。
而对手的险恶用心也彻底暴露出来了,故意不一下子把问题捅出来,而是采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一点点地揭开,最后来个致命一击,引发普通股民的恐慌性抛盘,这样即便是段昱他们准备了大量的资金护盘,也会在这场股市攻防战中处于下风。
想到这里,段昱连忙对马明道:“明同志,暂时不要让我们的护盘资金入场,继续盯紧股市上的道消息,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通气”
马明还是有些不理解地道:“段书记,您可是答应我让我全权负责的,这个时候不入场,到时候引发恐慌性抛盘我们的护盘压力可就更大了”
段昱对马明带些脾气的话没有在意,正色道:“明同志,我不是要插手你的工作,我只能告诉你,那些合同确实是有些问题的,不过我们会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争取在问题彻底爆发前把问题解决掉”
马明也是知道轻重的,如果那些合同确实有问题,那局面就更加凶险了,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们的护市资金暂时不进场,不过我们可以让汉制药集团发布公告,由大股东对几个上市子公司的股份进行增持,这样可以用利好来冲抵利空的影响,尽量不让股价出现大的波动”
“嗯,这个主意不错,需要我跟省国资委那边打招呼的话你跟我”段昱点了点头,看来马明这个操盘手在处理这种危机问题上还是很有经验的。
挂了电话,段昱又把自己的分析跟方东明了,方东明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眉头紧皱道:“这些合同的问题迟早得解决,要不然会有大麻烦,好在那些合同的最后履约期还没到,还有缓冲的机会”
段昱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必须要马上派一个团队去国外跟那几家签约的国外药企商谈,对合同的条款进行修改,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方东明摇摇头道:“这个只怕难,这些外国鬼子精得很,已经签了合同的事他们怎么可能同意修改,就是打起官司来我们也不占理啊”
“是啊,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跟这些外国药企打过交道,处理这种问题有经验的人带队去和他们谈,这个人选不好找啊”段昱也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道。
突然段昱想到一个人,猛地一转头对方东明道:“东明叔,你觉得派沙白云去怎么样?让她戴罪立功,现在汉制药集团面临的问题和最初她刚接手的时候有点类似”
“沙白云?!”方东明大吃了一惊,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风险太大了,而且她一直拒绝配合我们的调查,好多问题没法定性”
段昱的这个想法确实太大胆了,让一个正在被双规调查的干部带队去国外谈判是从没有过先例的,而且如果沙白云利用这个机会潜逃了,那段昱的责任就大了。
段昱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确实不够成熟,就摆摆手道:“那就再议,对了,沙白云具体有什么问题,怎么还没搞清楚?”
方东明叹了一口气道:“沙白云主要还是思想上没通,她一直觉得是国家负了她,为汉制药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却落得个被双规的下场,所以憋着气呢,什么都不肯,望着花板发呆呢”
段昱点了点头,对于沙白云,他也是有些同情的,换谁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有些不平衡,难免有怨气,不过同情是一回事,党纪国法却是容不得半点同情的,只能怪沙白云自己走错路了,不过走错路不代表没有悔改的机会,这就得看沙白云的违法事实的严重性了,要是像楚志国那样,倒是可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段昱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沙白云的问题到底严重不严重?”
方东明沉吟着道:“这个还真不好,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沙白云主要有两方面的问题,一个是私设金库,利用公款供自己挥霍,购买奢侈品,在高档场所消费,这个问题倒不是特别严重,因为有些东西不好界定,比如她用公款购买了一些国际名牌服饰和皮包,但这些东西是她去国外跟那些国外药企洽谈的时候用得上的,所以也有为公的成分在里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们纪委倒是可以酌情考虑的”
“但是,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就严重了,这也是我今来想向你汇报的,你还记得那起意外的交通事故吗?这个案子之前一直是公安部门在查,不过柳树林这个人你知道的,我也是不怎么放心的,所以也安排了人在秘密调查,现在有些眉目了,这里面很可能牵涉一起毒品大案,沙白云作为分管生产的总经理,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毒品大案?!”段昱惊得猛地站了起来,对于那起意外的交通事故他当然是有印象的,当时柳树林跟他汇报的时候也有提过可能是一起涉毒大案,不过当时段昱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很难想象汉制药集团这样的大型国企会和毒品扯上关系,而后来柳树林也再没向他汇报过这个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事情一忙,他也有些淡忘了,现在听方东明提起,让他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起来,急促地追问道:“确定吗?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要是那样问题就真不是一般的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