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侯府中,诸葛正我正围坐在桌前,面前烧着火锅,可是再座的几人都是脸色冷然,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终于,叮当心地问道:“我们不去找无情姐姐吗?”
诸葛正我拿起筷子,道:“不用等她了,我们吃吧!”
眼见没有人听自己的话拿起筷子来吃,诸葛正我重新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道:“无情的事,由她去吧!希望她想通,有些事情啊,只要想通了,就没有事了!”
转头诸葛正我以一种严肃的语气问追命道:“今大街上到处是兵丁捕快,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还有今日朝中大臣想要觐见官家,却不能进入皇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额!”追命顿了一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张画纸,递给诸葛正我,道:“先生,今日那些捕快们都在搜查这张纸上画像上的人物。至于众位大臣不能觐见官家,我却是不知道什么消息,今日皇宫内的守卫似松实紧,我还没有接近宫墙,便被一队守卫给发现用床弩驱离了。”
听皇城的守卫似松实紧,诸葛正我的眉头便已经皱起来了。
大宋的禁军是怎么一个德行,其他人不知道,诸葛正我如何不知?平日里,不管是什么人,有没有包藏祸心,都可以不经过搜查就能够毫无阻碍进入汴京,皇城的守卫也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而今日却不光皇城内的守卫紧了数分,守卫们严格地执行了闲杂人等靠近皇城百步之内,以箭射杀的律令,而且就连汴梁城的城门都严格戒严,禁止人出入了。
以诸葛正我敏锐的嗅觉看来,这不正常。待到看到追命递过来的画像,诸葛正我的眼皮就是一跳,手上的纸也毫无所觉地飘落地上。
诸葛正我在一瞬间目光闪过一丝迷茫,担心,他一眼看出画像上的人就是官家,这是不是明官家已经出事了?如果官家出事了,大宋又该怎么办?嘴里喃喃道:“只怕官家已经出事了。”
没有向其他疑惑的人解释,诸葛正我直接命令道:“现在我立刻去找王爷,准备合众人之力,拼死闯宫,看看能不能见到陛下,而无情则是立刻在汴梁城内将画像上的人给寻出来,无情!”
诸葛正我连叫两声,这才意识到无情已经离开了神侯府,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了,当下就是一愣,然后情绪有点低落,低低地道:“还是追命你去找吧!”
“砰!砰!”却正在这时,神侯府的大门响了起来。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神侯府众人的神经一向比较敏感,诸葛正我等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出了大厅,全部面对大门。
大狼快步上前,刚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赵佶便在仅剩的三个死士护卫簇拥下狼狈地挤了进来。
“你们是谁呀?”大狼喝问。
赵佶却是不管大狼,隐藏在斗笠下的脏兮兮的脸微微抬起,怔怔地看着诸葛正我,突然赵佶扑上前来:“卿家救我!”
诸葛正我听见声音,一打量来人,看着这个全身脏兮兮,藏头露尾的人,差点就惊得跳起来,试探地问道:“官家?”
“是朕。”赵佶道。
“官家何故至于此啊?”诸葛正我道。
“蔡京今日带人控制了皇城,汴梁守军和六扇门的众捕快也都被收买了,梁太尉为了掩护朕,也被叛军杀死了,朕费劲千辛万苦才在死士的的拼死护卫下从皇城内逃了出来,卿家,你可要救朕啊!”赵佶双目含泪,略带惊恐慌张地道,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什么?蔡京造反了?真是岂有此理!他如何对得起先帝的托付!”诸葛须发皆张,怒道,转而又问赵佶道:“敢问官家是否已有了对策?可以解此次之围?”
赵佶收拢情绪,沉吟道:“自从太祖皇帝实行强干弱枝的国策以来,便是汴梁周边的州府也没有什么禁军可以调用平叛,而童枢密又带着大军在南方平叛,最近的也只有雁门关守军了,雁门关守军将领狄将军又和朕有可以性命相交的交情,只要向他求援,狄将军必然会带大军前来将叛军镇压。”
便在当晚,五只白色的信鸽从神侯府后院飞起,然后四散开了,以不同的路线飞向雁门关,赵佶也在神侯府众人的掩护下,出了汴梁城,直往雁门关,希望早点和南下的雁门守军汇合。
狄将军接到神侯府的信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古老的雁门关上立刻就响起了古老而苍凉的号角声和鼓声,一个时辰后,一队盔甲森明的军队雁门关,直奔汴梁。
北面,狼烟起,金人南下的第一波攻势开始了。
潮白河,作为这次大宋伐辽收回的燕云十六州的一部分领土,激烈的厮杀已经持续了五个时辰,守将郭药师的八百里加急已经向南方汴梁发出,在这个时候,郭药师知道,自己每多守一分钟,就给汴梁多一分调动军队的时间。
只是郭药师不知道,汴梁城内正在发生着一场叛乱,官家已经自顾不暇,而他的八百里加急也因为晚了一步,狄将军已经带着雁门关守军南下,在雁门关外受阻了。
色已经渐渐黑下去,然而潮白河厮杀的两路大军已经杀红了眼,点起了无数的火把,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上的星河的倒影,战火在延烧,血线在蔓延。
整个潮白河水被染成了赤红色,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空中带着火焰的箭矢就像流星一样不停划过。
潮白河边的光暗明灭中,尸体延绵开去,有手持兵刃的士兵,摇摇晃晃地从血泊里站起来,就在八九丈外,女真人的骑兵队犹如与潮白河并行的另一股洪流,呼啸杀过。
“杀!舍身报国就在今日!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退无可退!”眼见自己的军队在金人的兵锋下,颓势已显,郭药师嘶声喊道,沙哑的声音却被淹没在无穷的喊杀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