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悲伤的话题继续让我心痛,我半开玩笑地说,“你的联络员,就是你在警局里的上线吗?你这里立了大功,是不是就会像林思思所说的,加官授爵了?”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陆涵并没有笑。
他的手指从账本上收回,然后敲了敲方向盘,沉重地说道,“舒尔,你跟沈蔚然的事情可以到此结束了,可我却不能,扳倒祁镇海并不是我的最终任务,我的任务是取代他,坐上他的位置,他跟林思思的上线,金三角洲朝大陆运输的幕后大~boss,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也就是说,扳倒祁镇海,对于陆涵来说,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只有扳倒了祁镇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够上位去接触更加高层的危险人物。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陆涵亦正亦邪的举动,为什么他会阻止沈蔚然买下那批生产线而让生产线落在祁镇海的手里。
他并不是想要帮着祁镇海害人,他需要祁镇海开始制造假药的证据。
陆涵是个警察,而沈蔚然是个商人。
沈蔚然对付祁镇海,只能用商业手段,垄断祁镇海的产业直到祁镇海破产。
而陆涵不同,他讲究的是证据,只有让祁镇海确实开工制造假药了,他拿到证据了,再加上毒~品账本,才足够让祁镇海伏法受到法律的制裁。
虽然他们两个人的目的是一样的,但走的路几乎可以说是背道而驰,甚至互相作对。
所以站在我的角度上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错,可沈蔚然未必知道,沈蔚然的内心会一直认为,陆涵在跟他作对,从而视陆涵为敌人,这就是陆涵所说的,沈蔚然出来以后未必会放过他。
“我会劝说沈蔚然的,不让他对你下手。”我肯定地朝陆涵点了点头,陆涵身上背负的东西很重要,他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陆涵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对我的话似乎毫不在意,“舒尔,你不懂,首先,我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泄露的可能,林思思活不久了,而你,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所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告诉沈蔚然。”
“为什么,他会保守秘密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急急忙忙出口。
如果不告诉沈蔚然事实真相的话,沈蔚然是绝对不会轻易收手的。
“确实,他不是那样的人,但前提是,我跟他需要无仇无怨。”
陆涵单手点了一支烟,左手搭在车窗上面,他没有抽,任凭夜风吹得烟头明明灭灭的,“有一个故事,你或许不知道,沈蔚然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们又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什么故事?你们以前不是朋友吗?”我很疑惑。
我记得第一次见陆涵,是在去日本的邮轮上面,陆涵调侃沈蔚然第一次带一个女孩子来。
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去谈下了海水珍珠的订单,让沈嘉泽的计划失败,那时候虽然他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可是看起来心底觉得,他们应该是个好朋友呀。
“不是朋友,我们一直都是敌人,只不过他没有能够弄得死我,而我,也没有能够击败他。”
我知道,陆涵接下来还有一段故事要说。
所以我淡淡地看着他,没有插话。
过了一会儿,陆涵叹了一口气,“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当时我家老头子曾经来过一次国内,遇到过十几岁的沈蔚然,沈蔚然曾经向他求助过,坏就坏在我家老头子是个烂记性,他明明答应了沈蔚然,最后却忘记了这件事情,这才导致我们两个人的恩怨。”
“你懂的,见死不救有多大的仇,或许我家老头子那时候出手救一下,沈蔚然,你,林思思,结局都会不一样。”
陆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
我从这轻松里听出了很多的无奈和感慨。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老头子,大概是指他的父亲吧?
可以想象出当时沈蔚然明明看见了希望,却最后变成绝望,是怎样一种心情,这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今天也无可厚非。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沈蔚然原本不是会记仇的人,帮是道义,不帮也不能怪人家,可偏偏陆涵他一直在跟沈蔚然作对,并且还准备接手祁镇海的产业,这在沈蔚然看来,是个极其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最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车子在这个时候挺了下来,警察局三个大字恍地我眼睛生疼。
陆涵不方便进去,当我一个人捧着账本跟证据走进去,又一个人空身走出来的时候,天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
每一步都沉重到无可附加。
在我的背后,十几辆警车鱼贯而出,像是接到指令一般都朝同一个地方行驶而去。
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不停地骚动着,提地我的腰都直不起来。
红的,绿的,闪来闪去的灯在我的眼底交汇成最后的色彩。
这一次我没有做梦。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沈蔚然的眼神,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躺在沈蔚然的家里,他的家里干干净净,已经没有一丝丝林思思存在的痕迹。
他说林思思死了,昨天晚上死在医院里,死因是癌细胞扩散导致多器官衰竭,在知道得了绝症以后她从来没有去治疗过,她甚至还吸过毒,所以说才会来的那么快。
从沈蔚然的语气里我大概可以听得出来,我昏睡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我潜意识里拒绝自己醒过来,拒绝自己去面对这个真相,甚至拒绝再回到这个世界来。
“祁东野呢?”我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问沈蔚然。
沈蔚然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闪烁,似乎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瞒着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干脆很坦白地告诉我,“祁东野被抓了,原本祁镇海处理的很干净,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山上的农家乐是有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