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李子元在前世的时候虽不吸烟,但因为能喝酒在学校还有一个酒神的称号。一斤半的高度白酒下肚,就跟没有喝过酒一样。喝啤酒,基本上是踩着啤酒箱子来的。他读大学的那座城市,度数有些偏高的地产啤酒,两箱子对于他来一般只能算是打底。
除了在一个来自内蒙古的,拿着高度白酒当水喝的大学女同学手下喝败过之外,李子元在酒桌上号称横扫八百里。但自从莫名其妙来的这个时代起,先是一个孩子,没有人会让他喝酒。后来自己又克制,基本上从来不喝酒。
在烟酒方面,李子元自控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原来还偶尔吸几口烟,但现在基本上是彻底不吸烟了。至于酒,也是能不喝就不喝。即便是今过年,他也没有让人弄本地产的那些高度白酒,而是拿出了缴获的度数很低的日本清酒。
今突然一杯接着一杯这么喝,让几个已经很熟悉他性格的老战友都很意外。虽然这种缴获的日本菊正宗清酒,实际的度数并不比后世的啤酒高太多,可也架不住他这么喝。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有吃几口菜,几乎等于空着肚子喝酒不醉那就怪了。
喝得酩酊大醉的李子元,被警卫员掺走回去休息后,别人也就失去了喝酒的兴趣。尽管缴获的清酒,除了送给军分区一部分之外,部队手中还有几瓶。可看到心事重重的李子元,谁也都不想再喝了。
而且在桌上的这几个干部,常娟是女同志不会喝酒。剩下的除了何三亮能喝一些酒之外,马永成与刘雁来两个人,也都是差不多不喝酒的。特别是马永成好像生就与酒无缘,基本上沾酒酒醉,一醉就得几才能缓过劲来。
李子元醉倒,除了何三亮之外,其他人又基本上不喝酒。而实际眼下承担着参谋长职务的何三亮,晚上还值班也不能喝。所以大家草草的吃了一些饭之后,四三年的这顿年夜饭也就到此为止了。
其实是年夜饭,桌子上也就是一盘花生米、一碟炒土豆丝,部队过年杀羊会餐,用羊肉炖的一碗羊肉炖萝卜,一盘炒白菜外加驻地老百姓杀猪送来的下水炒的肥肠,一碗炖南瓜和打开的两个日本罐头。老百姓杀年猪送来的一些猪肉,都被李子元给炮连送了过去。
至于其他的部队,基本上是两个连发了一头羊。就这个年夜饭,在整个潞东军分区内还算是不错的。李子元的部队前一阶段外线出击,搞了不少的好东西和家底。留在内线作战的独立一团,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去年的年景不好,再加上日军轮番扫荡对根据地带来的破坏。能够凑齐这几个看起来很平常的菜,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就着桌子上的饭菜,大家草草的吃完了这场年夜饭后。何三亮负责值班,其余的人也都去休息了。
不过在别人走后,刘雁来将常娟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之后,刘雁来对常娟也干脆开诚布公的道:“常县长,咱们在一起搭班子也有一段时间了,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些事情我也就开门见山直接了。”
“老李这个人,虽脾气有些急躁,但是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心热,对战友和同志没得。在战场上表现的很勇敢,也很会打仗。虽好一些粗话,可本人其实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粗。虽政治上有些幼稚,但作为军人来还是相当合格的。”
“他现在的标准,也够队伍上对干部结婚二五八团的标准了。虽年龄上还差一些,但这也不是啥太大的事情。你呢,文化水平够,相貌在咱们分区女干部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在政治上坚定,党性和原则性都足够。”
“你们两个在一起,也算是珠联璧合外加取长补短。这样,你要是认为老李这个人还够的上你心中的标准,我去和上级做一个汇报。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把你两个的事情定下来。”
“如果你们两个成了,你也就不用在整的躲着军区和分区追求你的那些干部了。而且对于老李来,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让这头野驴也能栓上套子,省的他在政治上犯错误。当初王团长在调走的时候,就和我谈过你们俩的事情。”
“只不过当时老李的标准还不够,就算打报告上级也不会批。现在他是团职干部,标准啥的大部分都够了,我看也是时候了。他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在节方面不是太注意。早点成个家,对他也有好处。”
“虽在工作上,咱们两个是搭班子的战友。可在年龄上,我也算是你的兄长。你对老李的那点心思,老哥我也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怎么样,要是同意你就点点头。剩下的事情,老哥去给你处理。”
“他们现在是分区的野战部队,活动范围是整个潞东地区。而且我听上级对老李很重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升级拉走了。万一他们拉走,有些东西可就不是那么好办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早点定下来。”
刘雁来的这番话,把常娟闹了一个满脸通红。不过常娟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刘书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吧。他的年纪还有些不够标准,等到他够标准之后再吧。”
给了刘雁来一个目瞪口呆的答复之后,常娟转身离开了。在常娟离开后,看着常娟姣好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面,刘雁来沉思一下却是笑了笑。眼下都不在现场的李子元和常娟,都没有料到刘雁来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如此的执着。
相对于返回住处的常娟几乎是一夜无眠,自己把自己喝醉的李子元却是一夜呼呼大睡,连一个身都没有翻。只是当第二清晨起床的时候,宿醉带来的头疼,却是让李子元很是感觉到难受。
不过起床之后很是有些难受的李子元,草草的吃了一点早饭后。没有下部队、也没有回指挥部,而是带着警卫员就在这个临时驻地的村子内逛了起来。在逛完这个不大的山村之后,他又来到了村北的一个山头上。
今是大年初一,李子元除了留下一个连作为值班应变部队之外,给其余的部队放了一的假。既然今不用训练,所以李子元今也就没有下部队。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考虑的李子元,决定给自己一个独立的空间待一会。
整整一个上午,李子元什么都没有干,极其少见的就坐在那个山头上,看着山下的村子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在他身边的两个尽管李子元让他们也休息一下,但依旧固执的跟了上来的警卫员,则多少显得有些紧张的看着周边。
不过李子元看似在看着山下发呆,实际上他的脑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根据自己在后世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今年是整个华北抗日根据地最困难的一年。大面积接连不断的旱灾,以及随后的蝗灾让整个华北地区粮食产量骤减。
除了四二年壶北遭受的旱灾之外,今冬几乎是滴水未下。那怕是一场最的雪都没有下过,整个壶北冬旱状况相当的明显。冬旱过后,如果春旱在接上,恐怕今年的日子要相当的难熬。自己搞来的那些粮食,最多也就维持到春夏之交。
这还是在不用节约出粮食,匀给灾民和壶北境内老百姓的情况之下。怎么在大灾之年,保证部队的身体素质,不至于下滑太多,已经成为李子元,眼下必须要提前准备的最重要事情。要是部队连一次长途行军都做不了,还怎么去打仗?
而日军肯定不会就此撒手,对太行山区的扫荡也会持续下去。这种局面自己作为一支部队的军事主官,究竟该怎么应对?怎么样才能保证部队,在大灾之年身体素质。这些问题一直都在李子元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
此时盯着宿醉后头疼的李子元,脑袋里面不断的思考着,在这可能是最艰难的四三年,里面自己究竟该怎么做的时候,却不知道一股危险也正在悄悄的接近他,还有沉浸在过年喜庆之中的部队。
就在李子元坐在山头上发呆,脑袋里面不知道在琢磨的时候。就在山下的村子内,一个身上穿着一身老羊皮袄,一副地道晋东南农民打扮的,从外地来他指挥部驻地这个村庄走亲戚的人。
在打量了周围良久,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走到这个山村内唯一的一口水井边上,将一个纸包内的粉状东西投入到了井水里面。在将东西投到水井里面之后,这个一副走亲戚打扮的人。
没有再回自己的那个亲戚家,在村口哨兵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向着西面山外的方向走去。而到了此时并没有人发现这个人,在水井里面究竟投了什么东西。被他投入到水井里面的那包粉末,则在第一时间之内融化在水中,一切是如此的了无痕迹。
大过年的,有些人来村子里面走亲戚这都是很正常的。毕竟谁都有亲戚,尤其是一向很讲究亲戚关系的中国人来,走亲戚那是在正常不过了。虽是在荒年,眼下也正处于战乱时期。
可该走的亲戚,还是一样会走的。再加上这个人拿着附近村子开出的路条,所以这个人在来到部队驻地的村子时候,并未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来串门的人,只是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便没有人在管。
当这个人悄无声息的时候,村口的哨兵也就当成了普通人而没有理会。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在水井里面投入的东西会给这个不大的山村,在这个春节带来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