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领事馆里离开,冯晨直接来到《时事周刊》编辑部,编辑部里,王铁民在整理着房间的杂物。
“社长,你回来了,刚才楼上的许先生找你。”王铁民丢下手头的活路,给冯晨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冯晨面前。
“哦?他人呢?”冯晨问道。
“见你不在,他上楼去了,是等会他再下来。”王铁民回答道。
“我上去看看他在不在。”
冯晨出了编辑部,直接来到了中汇银行大楼五楼许剑的办公室。
正在擦拭手枪的许剑,见冯晨走了进来,立刻丢下手中的手枪,起身给冯晨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冯组长,中校行动队队长许剑向你报道。”
“呵呵,许老弟,我过了,私下我们以兄弟相称,不要客气,你这么快就接到通知了?”冯晨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拍了拍许剑的肩膀问道。
“是!下午刚上班,沈醉沈长官过来通知,从今开始,我归你直接领导,这层楼中的所有设备全部移交给咱们情报组用,其他无关人员撤走。”许剑回答道。
“这个沈醉,行动挺快的。”冯晨嘀咕了一句。
“冯组长,我们这个情报组是不是专门对付日本人的?”许剑问道。
“以后喊大哥,公开场合更不能喊组长,记着,在公开场合,我叫苏晨。”冯晨嘱咐着许剑。
“我记着了。”许剑这才想起给冯晨倒茶。
冯晨接过许剑递过来的茶杯,在沙发上坐下问道:“这里有电台吗?”
“有,在顶头那间房间里摆放着。”许剑回答道。
“许剑,以你的眼光看,在这里架设电台合适吗?”冯晨总是感觉,把电台放在这地方不很安全。
“不合适,我觉得电台应该寻找一个秘密地方,这里目标大,容易一起别人的怀疑。”许剑回答。
“那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在法租界找个秘密地方,专门藏匿电台,不要距离这里太远了。”冯晨吩咐道。
“其实有个非常合适的地方,必须你出面才可以。”许剑道。
“噢?哪个地方?”冯晨问。
“锦江川味餐馆后院,有两间房屋,下面还有地下室,我们可以租用一间,把电台架设在地下室。”许剑回答道。
“你这么知道那地方有地下室的?”冯晨审视着许剑。
“锦江川味餐馆租这家房子之前,那里是法国人开的一个卖葡萄酒的商店,后院地下室是法国人专门用来藏酒用的。”许剑迎着冯晨的目光回答道。
“我明白了,爱多亚路上的所有房屋你们之前都详细调查过?”冯晨问。
“是的,沈长官把这些资料也都全部移交给咱们情报组了。”许剑道。
“好!沈醉够意思。”冯晨对沈醉能够这样支持自己很是感激。
“只是有一点,如果我们的电台决定放在锦江川味餐馆的话,就不能瞒着餐馆的老板东兰君,沈长官之前一直考虑着这个因素,才没把电台放在那里。”许剑道出了沈醉把电台设在五楼的原因。
“明我去交涉,你现在先把这里的物品清点一下,造册登记,明人到齐以后,咱们再在一起商量如何开展工作。”
冯晨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将近五点钟,便交代了许剑几句,离开了五楼,他要把今的事情给安志达同志汇报。
……
就在冯晨赶往复旦大学图书馆的途中,在上海虹桥机场,发生了一件影响中日战争走向的事件。
下午5时许,日本驻上海丰田纱厂海军陆战队中尉大山勇夫和一等水兵斋藤要藏身着戎装,驾驶挂着56号试车牌照的福特篷军用汽车,沿着虹桥路由东向西急驶。
大山勇夫在4点左右,接到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命令,让他到虹桥机场侦查,看看机场是否有中国正规部队守卫,因为按照19年5月签订的《中日淞沪停战协定》的规定,上海是不能有中国正规军驻扎的。
这个大山勇夫竟然穿着日本海军陆战队军装,开着军车,就直奔虹桥机场来了,足见此人是多么的狂妄自大。
大山勇夫开着日本军车,要强行进入虹桥机场,被守卫机场的保安制止,他根本没想到这些机场守卫不是一般的保安,而是秘密到达上海不久的国军正规军士兵。
七月份,卢沟桥事变之后,上海局势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为了保卫南京、上海这一政治和经济中心,防备日军从上海发动进攻;更是为了实现把中日战争变为世界战争,诱使日军主力至华东一带作战,老蒋主动加强了淞沪一带的国防建设和武装力量。
7月中旬,国军除了在上海附近地区已经集结的精锐第八十七师王敬久部、第八十八师孙元良部的基础上,又命令装备优良的第二师补充旅由河南省柘城开赴苏州,划归时任京沪警备司令的张治中指挥。
张治中向老蒋建议,派遣正规部队化装成保安队员进驻虹桥机场,以防止日军在战时夺取这一战略重地。
张治中的建议得到了蒋介石的同意,于是军委会命令第二师补充旅第二团换上保安队服装,秘密进驻上海虹桥机场等战略要点,以充实上海兵力。
第二团实际上是宪兵,士兵装备好,素质高。
深感责任重大的补充旅副旅长杨文瑔,为此事专程到南京面见军政部部长何应钦,请示具体做法,何应钦认为这一做法很冒险,担心与日军发生冲突。
何应钦知道此事后,还曾提醒过张治中:“文白,这是要闹出事来的啊!”
何应钦的担心在这下午很快成为了事实。
大山勇夫没把这些机场保安看在眼中,他要强行进入机场,双方发生激烈争执,由于语言不通,交流困难,争执瞬间升级。
两名日本军人不但不理会劝阻,反而是态度愈加蛮横,最后竟然拔出手枪来威胁,二团宪兵见状遂对鸣枪警告。
大山勇夫两人见事情不妙,仓惶驾车逃跑,急速右转弯,把车子驶入碑坊路上。
机场附近高度戒备的中国士兵,听见枪声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向急速逃跑的日军军车开枪射击,隐藏在机场门口内的机枪也开火了。
大山勇夫的车子轮胎被击坏,失控后冲进路边的菜地里,只有弃车而逃。
二团一名正在机场厨房里工作的炊事兵,听见一连串枪声后,迅速爬上墙头观察,正好看见大山勇夫和斋藤要藏挥舞着手枪要逃跑。
炊事兵立刻掏出一枚手榴弹投掷了过去,大山勇夫被当场炸死,惊慌失措的斋藤要藏拿着枪向旁边的丛林狂逃躲避。
谁知,丛林边补充旅第二团第一营正在秘密构筑工事,听见枪声后,哨兵正密切注视着机场方向的动静,忽见一名日本兵拿着手枪向他跑来,便立即举枪射击将其击毙。
上海警备司令部在得到报告后,命令驻守机场的补充旅二团士兵,把被击毙的大山勇夫和斋藤要藏的尸体移至被击坏的日本军车旁。
接下来,警备司令部把一名死刑犯提出监狱,换上二团宪兵的服装,枪毙在虹桥机场门口,弄出一个日军强行闯入机场时先开枪打死我宪兵,然后我宪兵才还击的假现场来。
看似衣无缝,却是弄巧成拙,日本人和其他国家参与调查的人员看出了破绽,日本人认为两名日本军人被击毙是中方有意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