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了松柏夫人的话后,郝英卉沉思了会,她首先想到的是这婚姻之事应该由父母做主,但又想到父亲忠厚,母亲如今在庵里,出来也要一年后,祖母和父亲都在晋阳,一时间也没法联系,转而又想到京里,原本以为哥哥能由嫂子料理,可嫂子那样不惹事都是好的,除了哥哥,她也是家里的依靠,与其嫁个普通人当原配,不如嫁进侯府当填房。武陵侯府她来过几次,看的出是个正经侯府,也是表姐夫家,只有自己嫁的好,才能是父母的又一个依靠。
郝英卉抬眼看向松柏夫人,看到她的平和,郝英卉突然想到,为何单独问她?亲不都是向长辈提亲的吗?
松柏夫人看到郝英卉眼里闪过的一丝疑惑,转而是坚定,笑了。
“田儿他堂哥有个嫡女,刚也过,田儿二婶身子不好,是需要个好媳妇料理内宅,这是实际情况,我曹府不上大富大贵,但就没出过恶婆婆和恶媳妇,你回去考虑下,到时让田儿媳妇给我捎话也行。”
郝英卉起身应了,她明白,松柏夫人暗示曹府娶的就是要打理内宅,善待原配嫡女照顾夫婿的能顶事的媳妇,但曹家是不容恶婆婆和恶媳妇,如果有,自然是不会留在曹府了。
郝英卉去和表姐告辞,也没具体什么事,回去后听下人县主出门了,屋里伺候的下人是回了娘家。她叹口气,回屋细琢磨这婚事。
原本她们嫡支就指望哥哥,得知娶县主后,祖母都大松一口气,祖父对父母也和颜悦色了,还給哥哥出了聘礼和在京里买了个大宅子,如果娶的不是县主,祖父不会这么舍得,他的投资要留给庶叔。
可如今,明显的哥哥这里还都不知未来,县主看起来只是要个陪她玩乐的夫婿,上不上进的她无所谓,只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就行。可是郝家嫡支,哥哥的将来,不是只个县马而已。
侯府这亲如果不是填房也轮不到自己,郝英卉这点还是看的清楚的。松柏夫人既然先问自己,肯定是让她个人拿主意,嫁进来要担当什么,而不是父母之命,将来还可以有委屈可以诉。
罢了,自己决定了,去庵里和母亲商量下,再应了这门亲吧,总好过嫁给不知根底的人家,将来有啥,也给娘家出不了力。
慈庵里的郝俞氏一听女儿所,立马摇头拒道:“我不同意,我好好的嫡长女为何要给人去做填房?你哥哥将来出息了,不也是你的依靠?犯不上嫁给侯府当填,卉儿,你是娘子不知填房的苦,后娘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有个原配嫡女,有啥事都是当后娘的担责任,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不是你非得要等哥哥会试完,要等弟妹大了再亲,娘早就给你定了亲,卉儿,你可千万别看你表姐嫁的好,就被侯府的富贵迷了眼。”
郝英卉苦笑道:“娘,女儿再过几年难道就是能嫁个是原配的夫婿?”
郝俞氏想也不想的道:“等你哥高中了,你身份也高了,怎么也得选个好儿郎。”
关于最近嫂子的所作所为郝英卉从没对母亲过,嫂子娘家出的丑事她更不敢提,也正因为这,更加让她下定了决心,哥哥岳家不见得能靠得住,不如她来搏一把。
郝英卉只好对母亲道:“娘,女儿想和表姐做个妯娌,有啥也会有个照应,与其嫁个不知根底的人家,侯府是个好选择,娘,你放心,我思前想后,这门亲事对我合适,我也能和哥哥互相照应,以后哥哥好了,我在侯府的身份也高一层,还好没有嫡子,将来也没什么过多的是非,娘,你信我,关于我自己的一生,我不会冲动做决定。”
郝俞氏犹豫的看着脸色坚定、主意正的女儿,总觉得还有她不知道的什么,赶紧的问儿子如何。
郝英卉舒心的笑道:“娘,哥哥已经去了谢家的庄子,哥哥谢府的先生是大才之人,能有这个先生指导,才是幸事,嫂子也欢喜,女儿最近都是陪着嫂子,嫂子对女儿也和气,心里惦记哥哥,今儿来,还嘱咐女儿替她给娘问好。”
看到女儿脸色的欢喜,郝俞氏提的心放了下来,对于一个县主媳妇,她总不放心,还好有女儿在家里,不然她可不会在庵里盯着这个老虔婆。
想到吕姨奶奶,郝俞氏就一脸鄙视,道:“那老姨奶奶如今在庵里,一副和善模样,见谁都恭恭敬敬,修行也刻苦,活计也抢着干,在外人面前对我低三下四的,引得庵里的人都对她交口称赞,还有人到娘跟前来郝家有个好姨奶奶呀,娘是气的不出话来。”
郝英卉拉着母亲的手,道:“娘,老姨奶奶才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什么环境做什么事,既然在庵里出不去,她自然要做给外人看,肯定不会露出原本嘴脸,就是为了庶叔,她咬牙都得装个和善面孔,娘,你在庵里,千万别和她置气,不然外人看到的是咱嫡支过分了,会以为庶叔出息是那个老姨娘教导的好,何苦争一时之气?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不就又像在老家时,外人看的都是咱嫡支不好,欺负庶房。”
郝俞氏深深吐口气,有这老姨奶奶真憋的慌,原本她只是个直爽性子的人,哪会那些弯弯绕绕?女儿大点后,就一直是自己的主心骨,不然她只能是把事情弄的越来越乱。
郝英卉见母亲点头,使劲攥了母亲的手,又安慰了母亲几句,在母亲的眼泪中告辞。
等回去后,郝英卉亲自去见了松柏夫人,她决定了,但要等明年过了年母亲出了庵下定,婚期俩家再商议。
去给表姐告辞时,郝英卉了这事,曹俞氏先是惋惜,转而又高兴,她在京没有娘家人,要是表妹能嫁进来,正好是个伴,曹俞氏还玩笑以后就不是表妹了,要叫堂嫂了,这时郝英卉才流露出闺阁女子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