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王氏见是哥哥进来,对着王祭酒嚷嚷道:“哥你看下!这就是你的好媳妇,要把姑子轰出去!”
王祭酒哪有心思听姑嫂吵架,理也不理妹子,走到夫人跟前急问:“怎么?孙儿如何?”
王傅氏双眼含泪,这时候也没法隐瞒了,她把怀里哭着的孙儿的脸露出,王祭酒伸头一看,就懵了。
梅王氏看见哥哥那样,明白是嫂子瞒着哥哥了,冷笑道:“嫂子要把这祸害留着哪,我就不信了!哥哥难道不顾王家声望,肯留下这个给王家带来灾难的孙子?”
王祭酒心里一阵痛,这可是他亲孙儿,或许是儿子王衍唯一骨肉,还是个儿郎,可是这灾难法,自古就有,就是他也听闻过有大臣家把这样的亲骨肉忍痛给溺了的,可是要是让他如此,他舍不得。
王祭酒心里一片空白,抬眼看向夫人。
王傅氏看到丈夫悲痛的眼神里带着犹豫,她抱着婴儿跪下了,“夫君,我王傅氏嫁进王家几十年,没半点过错,但为了我的衍儿,为了我的孙子,我愿去慈庵剃度出家,来求得佛祖保佑王家,只求夫君留下这个孩子,给衍儿留个后,夫君,妾身求你!”
见公公进来,躲回里屋的王梅氏痛哭,也跪在门口哭道:“父亲,母亲,媳妇愿出家,求得孩子留一命。”
王祭酒老泪纵横,看着跪着的夫人,他没法权衡,他怎么会不愿留下?可是怎么给王家族里交代?这不是他一家之事。
这时门又被大力推开,王衍气喘吁吁地的扶着门框喘粗气,王祭酒赶忙去扶着,王傅氏也起身抱着婴儿去看儿子。
王衍进屋后,从怀里拿出个玉佛吊坠,心翼翼的给还声哭着的儿子戴上,然后抬头道:“母亲,这是八痴法师给的,戴了这个就可以避灾压邪,还有个哪。”
他回头喊道:“王嬷嬷,拿进来!”
刚跟着王傅氏的婆子手捧一个木盒,王衍接过打开,是一个巴掌大的雕件,看不出什么材质的一个佛像。
王衍一脸激动,“父亲,法师了,有这个就可以避过儿带来的灾难,儿满月那他亲爹娘净身跪拜,这佛像以后就放在儿屋里即可。”
王祭酒夫妻都一脸惊喜,王傅氏急忙抱着孙儿进了里屋交给媳妇,又走出来搀扶儿子进去。
王祭酒这才对着妹子道:“我王家的事就不麻烦妹妹多操心了,就算有什么不好也不会连累梅家,妹子就请放心,以后在梅府好好服侍妹夫,少回娘家添乱。”
听哥哥这么,梅王氏一脸怒容摔门而去。
王梅氏从里屋出来也听到丈夫的话,但她不想提起这个姑子,看到王嬷嬷才想起还有个重要事没给丈夫。
“王妈妈,贤淑夫人哪?刚忙乱都忘记给你把客人招待下。”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把贤淑夫人请去客厅了,要不要这会请她们过来?”
“快去快去,替我给夫人道个歉。”
然后王傅氏就把请苏氏和大夫来府之事了,王祭酒听了狂喜,满怀希望的望着夫人,眼里也都是泪花。
王傅氏擦了擦眼泪,道:“夫君,要不你和衍儿回避下,好让贤淑夫人和女大夫进来。”
王祭酒摇头道:“不必,一会我给贤淑夫人道歉,我得亲自听听,不然我不放心。”
话间苏氏和素娘也进了屋,王傅氏上去亲迎进来,苏氏见王祭酒也在,也没太在意,她和素娘都不是这里原装的,没那个太大的男女之防的理念,再今的事情没必要讲究这个。
王祭酒诚恳的感谢贤淑夫人能来一趟,又道歉想亲耳听听什么情况。
苏氏和素娘都客气了几句,俩人就跟着王傅氏进屋了,王衍和父亲一样辞,担忧的跟着进去。
素娘接过婴儿,看了看面部,抬头对王傅氏道:“端盆热水来,我要洗净了手再看,再找个明亮点的火烛。”
把婴儿交回王梅氏抱着,打开带来的药箱,拿了个检查用具,让下人用沸水煮个半刻种。
苏氏明白这个,刚出声婴儿对外界还不适应,一点细菌都会带来肠胃不适。
王傅氏让王妈妈亲自去办,王妈妈用个帕子接过急忙退下。
素娘提出去外间话,几人又出了里屋,坐下后,素娘就尽量用能听的懂的话详细讲了兔唇的修复,然后又隐晦的这是个病例,不是什么灾难的象征。
不过王祭酒半信半疑,但有法师给的辟邪之物,他也放了心。
王傅氏是母子是听进去了,王衍看的书也多,医术也看了些,就医学观点和素娘讨论了一些。
王祭酒是专注听着素娘的解,王傅氏对着苏氏歉意,苏氏安慰几句。
等素娘解完了,王祭酒提出:“能否让我见见做了手术的那个孩子?”
素娘看了看苏氏,这个不归她管,苏氏点头道:“可以,明我带着去旻雕,就是卖雕件的那个铺子,到时王大人可以去那见下。”
王祭酒道谢,那个地方他还能去,总不能约贤淑夫人去吃饭吧。
等东西拿来,素娘洗净了手,检查了下,然后就又几个出去了。
王祭酒在外间等的着急,见人出来,就问:“大夫如何?”
素娘道:“里面没问题,只是外部有点,这就容易多了,但做手术要半岁到一岁之间,还要孩子身子健壮才行,这以后就把孩子喂好,多喝母乳,孩子身子才结实,儿方面,文大夫比我更专业,你们可以请他来看看,怎么适合给孩子补补,要是孩子身子太弱,一岁之内是没法做手术的,这个手术越早做越好,大了就会影响发声,缝合也困难。”
王祭酒夫妻连连点头,王衍眼睛里这才流出泪水,王傅氏过去拥着儿子,自孙子出生,儿子一直安慰她们婆媳,他不嫌弃,他舍了命都要留下孩子,这会掉泪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