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黑市员工?”卢卡尽管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止不住语气中的讶异。
“怎么?瞧不起胖子啊?”金牙略显不悦。
“你现在又不胖。”卢卡说道。
这句话让金牙心情一下子就好转起来,话也跟着多了不少:
“从你掌握塔塔岛以后,周围的商路安全了不少,虽然比以前要多交一笔保护费,可大伙交税也都交习惯了,多这一笔也不算太过分。
“而且,你这个真的有效啊,只要交足了钱,就绝对没有海盗来骚扰,有私掠船捣乱你们还能帮忙赶跑,这两年,暮光岛虽然离你的领地不近,因为来往的商船跑得顺畅,连带着这里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可就是我这生意不好做了,你当上了海盗领主,有点本事的独立海盗几乎都跑去塔塔岛投奔你了,来找我销赃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剩下的几个,都是只能抢抢渔船的货色。
“那些笨蛋脑子又不好使,抢完渔船也不知道怎么保鲜,你说他们运来的那些臭鱼烂虾我怎么卖啊?所以我干脆就停了这个生意。
“不不不,我没有对你的抱怨意思,我哪敢啊?
“只是我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得饿死,头几个月急得我瘦了好几十斤。然后,有一次跟黑市的人聊天——”
“等等!”卢卡打断了他,“你没事找黑市的人闲聊?”
金牙点了点头:“我原来的销赃渠道,有不少都要用到黑市的协助,所以没少跟他们打交道。他们跟我说,黑市正在招收有经验的新员工,我想着反正这边也没太多事情可干了,就去报了个名,你猜怎么着?”
卢卡摆摆手:“还用猜吗?你减肥成功,就加入了呗。”
“不是。”金牙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
“还说不说了?不说我回船上去了。”卢卡没心情跟他闲扯。
“好吧好吧,我说还不行吗?”金牙赶忙拉住他的袖子,“他们先让我加入,然后强制我减肥!那几个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呀,每天就给我吃三顿饭,一丁点零食都不给,还不让喝酒!”
说着,他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给你。”西娅看似好心的递给他一块纯白手帕。
“谢谢。”金牙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抹着脸上的眼泪。手帕上没有任何颜色,大胆随着擦拭的动作,他脸上出现了一条条五颜六色的颜料。
卢卡正要提醒,西娅抓住他的衣服,让他弯下腰来,在他耳边说道:“那颜色无害,我找菲尔要来玩的。让他顶着调色盘多待一会吧,谁让他挡我的路,让我摔了一跤的?”
“挡你的路?那就是说,还真是你撞的他啊?”卢卡捕捉到了西娅话里的额外信息。
“你到底是哪边的?”西娅跺着脚说道。
“我就是问问呀,没打算提醒他。”卢卡说道。
金牙一直低头擦拭眼泪,并不知道他们俩在嘟囔什么,等到情绪缓和了,重新抬起头来说道:“最过分的还不是减肥,你看看我这一身!”
“这不挺好的吗?”卢卡说道。
“好什么呀?一点金饰都不让我挂,简直土得掉渣!”金牙愤愤不平。
“你这品味也是没救了。”卢卡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你要是心有不满,为什么不退出啊?难道黑市员工都签的是卖身契?”
金牙连连摇头:“我就是抱怨一下,谁说要退出了?卖身契是没有的,想要辞职随时都行,可这里钱多呀!”
“那你抱怨个什么劲嘛,真是的。”西娅满脸不屑。
“就是,你跑来找我,是不是收到我写的那张字条了?”卢卡问道。
“字条?什么字条?”金牙想了一下,“是你往黑色邮箱里放的那种交易信息吧?”
“对啊。”卢卡无奈的说道,心里却止不住的想着:黑市现在招收的员工是不是越来越迟钝了?
“那个字条啊!”金牙恍然大悟,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没见过!”
“那你跑来找我干什么?”卢卡问道。
“就是我的上司,让我找你谈个事,说是什么VIp会员特惠酬宾之类的东西。”金牙说得不明不白,“反正你去了就明白了嘛。”
“特惠酬宾?那就是有便宜占了?”西娅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管卢卡怎么决定,拉着金牙就走,“在哪儿啊?”
“我还没说要去呢!”卢卡喊道,“哎呀,你至少等等其他人呀!”
不管怎样,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来到了码头,金牙指着一艘双桅船说道:“就在这船上。”
卢卡看着那艘船,差点笑出声来。这就是从冬青岛的废墟把他们接回来的那艘商船嘛。
果然,那个自来熟的水手——看服饰现在已经荣升大副了——从船舷边探出头来,满脸笑容的喊道:“那什么船长,你来了啊!”
他没敢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说出卢卡的名字,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便宜在哪儿?”西娅没等他搭好船和栈桥之间的跳板,就蹿上了甲板。
卢卡带着大家走进船舱,被他称为“小黑”的布莱克果然就在这里。
“莱斯特船长,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呀。”布莱克说道。
“你们找我干什么?”卢卡才不相信什么特惠酬宾之类的东西。
“是这样的,有好几件事,都要跟您商量。”布莱克说着,对大副抬了一下下巴,“请那几位过来吧。”
没过多久,大副引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最开头的一个让卢卡恨得牙根痒痒,正是把他坑得不善的马奇特。
第二个人他叫不出名字,看着却很脸熟。
菲尔却立刻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林恩,你怎么在这里?回帆港出事了吗?”
被他一提醒,卢卡也想了起来,这是落日快递总部,回帆港那个门店里的员工。
第三个人也跟着走进了船舱,大手想要亲热的在卢卡肩膀上拍两下,抬头看见了一边的奥莉和丹尼尔,又赶紧缩了回去。
“领主大人,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您了!”他带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