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一辆轿车趁着漆黑的夜色来到了奥兰多的旧居,一处洋溢着古典气息的老宅子。网
这是奥兰多的老房子,已经接近二十年不在此场了,三五个月,或者一年两年,他都未必会来这里一次。但谁也不知道,大量的真正宝贵的资料和记录其实都保存在这个老宅中。
走到厨房,从地上拉起一块看着平平整整没有任何问题的地板,显露出来的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顺着梯子往下爬几米,拉开了老式的白炽灯,现这老宅子的地下已经被奥兰多建成了一个面积颇为不小的地窖。
准确的说,是地下书房。放眼望去,满满当当的书籍和资料整整齐齐的码放着,高级油墨和纸张的味道萦绕鼻端凝而不散。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里面记录的都是当初奥兰多最年富量的时候所留下的随笔。那些疯狂的想法中自然不免想入非非和异想天开的成分,但却也有不少记录的含金量极大。站在当下去看这些“古籍”,有时甚至会为记录中某些跨越时代的前瞻性而震撼。
这些手稿和书籍并不全都是奥兰多自己写的,也有转录的东西。但奥兰多的心血之作,绝对占了其中的绝大部分。
奥兰多抚摸着陈旧的老书架,心绪似乎已经钻入文字中,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疯狂岁月中。
“别乱看。”啪,一个响指在奥兰多眼前打响,打断了他起伏不定的心潮,也打断了他隔着书架偷偷看向不远处的苏慕华的目光。
“呃抱歉抱歉。”老绅士感到非常尴尬,偷窥女士有违绅士风范,讲究风范的英国老教授自然不会去干这种事。
不过——像,实在是太像了'忍万忍,还是忍不了心中的长长一叹啊!
其实在白种人眼中,绝大多数东亚人长的都差不多,就好像我们也很难搞清楚这些老外谁是谁一样。但现在,老教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绝对、绝对不会认错人经朝夕相处的绝世天才,曾经让他怀疑自己整个人的智商水平和人生价值的级妖孽,曾经被他悉心教导并在不久之后就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全面越自己的那个终极学生,自己怎么可能弄错!
不,不仅仅是长相,更多的是那种气韵。看,看她站在书架旁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翻看手稿的背影,看那习惯性翘起懈的微妙动作,真的与曾经的那人如出一辙。
关键是——看看,看看那张脸,看看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
我知道老夫我说的话有点让人误会,但请仔细看那不置可否、似笑非笑表情,那种仿佛在说“思路有点意思,但有很多一眼就能看穿的漏洞,今天寡人心情好,勉强给个及格吧”的审判一样的目光,这种能让任何一个极端自信的科学家都疯、抓狂、扯头的可恶表情,老夫我用我曾经拔掉了一地头誓,这种表情决然没有任何别人能够模仿的出来!
这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表情,这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自信,这是能够将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也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碾压、鞭挞、蹂躏、玩弄的凌绝姿态——毫无疑问,就是她啊,科学界女魔头,她回来了啊啊啊!
三十年,三十年了!任时光匆匆流去
啪,又一个响指在他眼皮前打响,杨某人把老教授的思绪和老脸一起掰了过来:“你这偷看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好吧,眼前还有另外一个女魔头,看起来也挺恐怖的,正用类似的、哀其不争的、俯视弱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看看看,就知道偷看,知不知道现在最用干的事情是个啥?”
“啥?”
“当然是——挖坑了!”杨某人一打响指,强纳森哗啦一下将一张厚实老旧的大木桌清理出四个能坐人的位置。
“坐!”
嘎吱,杨女王大咧咧落座。
嘎吱,老教授战兢兢挨着半边屁股。
嘎吱,强纳森虎虎生风严谨笔挺。
嘎吱——好吧,这一次没有嘎吱,亓梦透明人一般饶有兴致的轻轻坐在第四个凳子上◇看看右看看,在老式白炽灯台灯的映照下,眼前三个人就像密谋着良心大大的坏啦的计划的邪恶组织一样,脸上都打上了浓厚的阴影,只有三双眸子在阴影中闪着各不相同的光。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来找你,就是因为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协助。”杨绮摊牌摊的一脸坦然:“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必须进入泰伯利亚之心。”
“猜到了。”奥兰多瞥了一眼在远处静静看书没有掺和进来的苏慕华一眼,喘了一口气道:“我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不太好的消息。但现在看来,消息也不句实。你们一定经历了很多非常复杂的事情,现在你们来找我,难道是想复仇?”
杨绮不置可否:“我们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复仇,而是拯救。”
“拯救?或许吧,但复仇肯定是目的中的一部分。”奥兰多看着强纳森的双眼,昏花老眼中似乎在放着光,人老成精这个词可不是白说的:“我能看到,他眼中的仇恨之火,简直要把整个伦敦都烧光一样的炽热。”
“我不否认,但这并不是我们眼下需要谈论的事。”强纳森直视着奥兰多,如同一把钢刀直插过去:“我们现在需要立刻解决的问题,就是信任的问题确的说,你并不信任我们。”
“这”
“不用否认,也不用不好意思,不信任是很正常的。”杨绮相当开明:“一个手刀砍脖子上≯咣咣扔到黑屋里、啪的一个探照灯打脸上、连吓唬带忽悠还有恐吓,搁我身上我也不会立刻信任。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单方面在说,你不信任是很正常的。”
“呃好吧,谢谢理解。”奥兰多从来没见过这样替他说话的“绑匪”,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我的确不能相信你们所说的。”
“所以说,我们需要证实一下我们所说的话,你也需要观察一下事态的展。与其让怀疑的种子在黑暗的土壤中芽,不如现在就把它挖出来炒成瓜子吃。”杨绮侃侃而谈,智珠在握:“至于怎么炒瓜子嘛,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挖坑。”
“挖坑?”奥兰多一脑袋问号:“怎么挖?”
“被动挨揍,可从来不是咱的风格。所以我的计划很简单,”杨绮翘起二郎腿:“把想杀你的人引出来,干掉。如果真的有人来杀你,自然就证明了我们所言不虚。如果没有人来杀你嘛那咱们就再想辙呗,清者自清。不过我推测,他们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而且恐怕很快就会行动。如果他们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就真的不值当的让我郑重其事的对付了。”
“呃大体上我明白,但怎么让那些所谓的‘敌人’上钩呢?”
“当然是拿你当诱饵了。”杨绮勾嘴一笑:“挖个坑、盖点土,放上诱饵数到五,咣当,猎物掉坑里了。相信我,这一招百试百灵,区别只在于我们在执行过程中能不能做到完美。当然,我们的诱饵先生是需要冒点风险的。”
“啊?”奥兰多瞪大眼睛:“让我当诱饵?我我我——”
强纳森声音冷酷:“奥兰多先生,冒点风险是必须的。如果不这样做,将会把所有主动权拱手让人。要么,你在长期的提防之后身心俱疲,然后在全无防备之下被突然袭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要么,我们主动设伏,将他们一网打尽,挖出背后主使,然后连着主使一起宰掉。你觉得,哪种合适?”
奥兰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忍不住流冷汗:“我能理解、能理解那这个坑,具体该怎么挖?”
杨绮张眉挺目,如同沙侈将运筹幄,大将之风勃然而:
“明天,我们会去用自己的方式放出假消息,并虚构出自己的虚假行踪。”
“不论幕后主使是谁,他一旦看到了我们的姿态,自然会以为我们将在后天心急火燎的赶到伦敦来接触你。”
“后天,你将前往白金汉宫接受英皇勋章,那正是天赐的良机。”
“在我们的时间规划中,这个时间点微妙的刚刚好。我们仓促,他们也仓促,但他们以为我们更仓促,但其实我们已经比他们多出一整天来准备。”
“他们能忍住不动手,把先机让给我们吗?不可能。”
“我们会从他们是否识破我们的计策、识破的时间点、打击到来的时间、打击采用的方式、行动造成的影响、平息影响的度等方面,来反推对方的行动能力和战争潜能。”
“白金汉宫、万众瞩目、人生巅峰、挖坑的好时候。”
杨绮掏出墨镜,滴溜溜的在手上打个转,然后稳稳的戴在了鼻梁上霍然起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次的大场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