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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看着那熟悉无比却又仿佛陌生的青年四肢发僵喉咙发涩。
不是说好了,五年之后才会卷土重来的吗?
难道洛冰河现在,不是应该正在无间地狱里披荆斩棘、炼剑刷怪吗?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幻花宫的包围圈里?!
为什么提前了两年!
为什么要急于求成!练级太快没有保障的啊洛哥!
沈清秋有转身冲下楼、冲出金兰城、冲出这个见鬼的世界的冲动,可后退的第一步,就被公仪萧挡了个正着好死不死他还问了一句:“沈前辈?为何要忽然后退?”
你也太不会看场合看时间看脸色说话了公仪公子!
身后一个低且柔和的声音传来:“师尊?”
沈清秋僵着脖子缓缓转头。
只是一个动作,可他现在做来觉得项上人头有几千斤重。洛冰河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孔,这时候在他眼里比什么都要恐怖。
更恐怖的是,现在这张脸上的表情,不是冷若冰霜,不是笑里藏刀,而是一种酥到人骨子里去的温柔可亲。
我去你不要这样啊好吓人!
洛冰河笑得越柔情似水,对手下场越是魂殒身碎,这点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沈清秋整个人卡在楼梯口,不上不下,背脊起了一层寒毛。
洛冰河缓缓走近,轻声道:“果真是师尊。”
他声音轻飘飘的,可从他唇齿间吐露的每一个字,就像他每走一步时阁楼上的足音,让沈清秋心也跟玩儿一次高空蹦极加冰桶挑战。
虎头铡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不上也得上!沈清秋定一定神,硬着头皮,右手捏着扇骨青筋隐隐突显,左手一甩青衫下摆,抬脚一步,终于踏上了二楼。
才一站上去,他就要泪奔了。
洛冰河当年参加仙盟大会的时候,还是和他平视的,而现在,沈清秋要稍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了,光从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
好在沈清秋装多年,经验丰富,不管内里如何,至少镇定自若的表情已经长在了脸皮的肉上。半晌,他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冰河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反倒是他身后一群幻花宫的弟子们,呼啦一下堵了上来。
沈清秋这才发现,这些弟子的态度很不对头。
沈清秋早年也算横扫过大江南北的宗师级人物,且不提别派晚辈,就算是平辈见了,也鲜少有不刻意恭迎的。然而,这些幻花宫弟子却似乎对他满满的都是敌意,个个眼神不善,有的已经亮了兵器。加上洛冰河不说话站在那里,好好一群名门正派的青少年,看上去就像一群准备立刻蜂拥而上为老大拼命的马仔、或者随时要去杀人放火的魔界走狗
搞错没有啊少年们,不要上赶着给人当保镖行不行,你们后面那个要你保护吗?!他不来害人就不错了,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是我啊是我啊!
公仪萧见气氛不对,中间来,低声斥道:“把剑收起来,成何体统!”
众人有所收敛,拔了剑的都不情不愿插回鞘中,但对沈清秋的敌意却没下去几分。
怪不得。怪不得这次带队的不是公仪萧。要是在以前,最受器重的弟子一发话,这些同门哪敢有接着摆脸色的。可现在有黑化后洗脑功夫一流的洛冰河在,他就是绝对的中心。一万年也轮不上别人做领导。
可沈清秋都快脑震荡了,还是想不明白,洛冰河到底什么时候混进幻花宫的?按原作进度那都是起码两年之后的事情!
双方僵立一阵,忽然,旁边走出来一名鹅黄色衫子的娟秀少女,垂泪道:“你们现在还有心思这样,洛公子他洛公子他都被那奸人害了,就不能先想想法子么!”
沈清秋才注意到,角落里倒了一条人形,正是刚才那名假老太太。
他再去看洛冰河,只见后者衣袖似乎被剑气削去一截,露出小半段手腕。洛冰河肤色甚白,显得手腕上几点红斑尤其刺眼。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被传染了?”
洛冰河看他一眼,摇头诚恳道:“不碍事。大家没事就好。”
这般无私又体贴的模样,一瞬间,沈清秋险些就要以为眼前这个,还是过往那只窝在自己膝盖下咩咩叫、爱吃草的小绵羊了。
奈何,幻花宫的弟子们真是很能破他冷水,阴阳怪气道:“洛公子染上这瘟疫了,沈前辈心里估计高兴极了吧?”
沈清秋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的罪过整个幻花宫。
公仪萧看看沈清秋脸色,十分尴尬,回头斥责道:“都给我住口!”
沈清秋一脸淡漠。作为成名多年的长辈,总不至于跟被男主洗脑的小青年纠缠。他只垂下了手,袖子自然把刚才碰到那假老太太后长出红斑的手背遮住了。
开口的那名长了半张脸小麻子的弟子挨了训,悻悻然闭嘴,仍一脸不服气。秦婉约凄然道:“都是我们不好。刚才要不是为保护我们,洛公子你也不会”
沈清秋对城中流行的东西大概是什么已经有个推测了,他真想拿个大喇叭在她耳边吼:少女你醒醒!那根本不是瘟疫!
沈清秋敢用他那些年追完两千多万字连载的青春和蛋疼保证:第一!这东西对洛冰河这个天魔混血而言多半就跟生理盐水或者葡萄糖一样不痛不痒!
第二!如果洛冰河被别人拖了后腿,或者为了救谁受了伤,不用考虑,那绝对是他故意的!知不知道什么是刷形象正面值和好感度的最快途径?
沈清秋看不下去幻花宫那边一派哀恸欲绝的气氛了。当然,他更受不了的是和洛冰河默默对视、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的感觉。
他硬着头皮准备干点正事,目不斜视,走到那假老太太的尸体边,拔出修雅剑,嗤嗤几下,把黑布划成碎片,露出里面的身体。
果然。
这“人”单看起来,相貌普通,辨别不出男女。但这不是重点。
骇人的重点在于,它通体肤色猩红,就像从头到脚都被扔滚水里煮熟透到心了,躯体却完好,并未被煮烂。
沈清秋道:“是撒种人。”
撒种人,是魔族的一种职业。通常来说,沈清秋理解为魔界的农夫、农场主、或者种饲料的批发商。
由于地理和种族等原因,魔界的许多生物,包括部分口味略重的魔族人士,都有比较奇特的生理需求。具体来说,就是喜欢吃腐烂的东西,烂的越臭越好,爬了蛆的更是绝品美味,营养丰富。
但是哪来那么多腐烂的东西?
撒种人的作用就在于此了。
凡是他们靠近或触碰过的非魔族生物,都会在短期内出现肢体溃烂情况。魔界一度流行过这样的庄园大锅饭:庄园主从人界一次性抓取上百活人,关牲口一样关到一个地方,放撒种人进去。不出七天,等到烂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可以打开门了。你可以选择把人放出来吃,或者自己走进去吃。
这种奇葩的饮食习惯非常恶心。但是幸好,上古天魔一系,属于魔族最优雅、最传统的那一支血脉,相当于魔界古老的贵族,各方面格都不是平常魔界公民能比拟的,与这种猎奇的口味无缘。不然,就算洛冰河长再帅挂再逆天恐怕也扛不住这样生理和心理都不能接受的奇葩设定,想想吧,妹子们和他接吻的话得有多心塞哈哈哈!
由于这种职业过分反人类,激起了当年人界修士们的滔天愤怒,展开了对撒种人的剿杀,甚至不少无名英雄冒着被腐化的危险,与之同归于尽。不出十年,撒种人就几乎灭绝踪迹,连魔界都很难见到了,寻常修士闻所未闻,也是很正常的。沈清秋闲得没事就拿清静峰上乱七八糟的陈年老书当志怪小说看,倒都是清楚。
他明明做出了很有建树性的判断,可惜,并没被重视。只有秦婉约客客气气道:“前辈所言之事,洛公子早就猜到了,刚才,他已经对我们详细告知了撒种人相关。”说完,跟着四周一片幻花宫弟子一齐用倾慕憧憬的目光仰视洛冰河,仿佛他脸上正金光万丈。
出现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无论男主说什么,旁人都会从话语中感受到对自己智商和阅历上的绝对碾压”的智计光环!
洛冰河看向沈清秋,柔声道:“我所知事物,都是师尊教的”
可怕的是,沈清秋真的感觉他那张脸自带柔光!
妈蛋。终于到了反派连格都不让刷了、只给男主一个人出风头的这一天了吗手动拜拜
沈清秋实在没办法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蹉跎人生下去了。照理,撒种人是幻花宫杀死的,尸体处置权也在他们,沈清秋道:“既然如此,这具尸体可否借来一观。木师弟说不定会有所发现,也好尽早研制出抵御疫情的方法。”
洛冰河点头道:“一切听师尊的。随后弟子就将尸身送到。”
沈清秋被他一口一个师尊叫得寒毛倒竖。他总算深切体会到原作面对洛冰河这种笑里藏刀的人的心情了,因为根本不知道洛冰河到底想干什么!
抽身拂袖,说走就走。出了这间废楼,沈清秋还处于毁灭性打击状态,走路都晕头转向,脚底生歪风。公仪萧追上来,见沈清秋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忐忑道:“沈前辈,十分抱歉。其实我一直知晓,但家师有命,洛公子在幻花宫的事必须严格保密,不得外传,违者逐出,所以不敢如实相告。”
沈清秋:“我只问你,他是怎么到那你们那边去的?”
公仪萧道:“是秦师妹,去年在洛川边救起了重伤昏迷的洛公子。”
去年。短短一年就把公仪萧从心腹地位上踹了下来,看来洛冰河入侵幻花宫不仅比原作时间线提前了,连效率都提高了。顺便公仪萧果然就是个被男主不断从各种位置第一名上踹下来的炮灰命!
沈清秋道:“他既然被你们救了,为何没回苍穹山去?”
公仪萧留神着沈清秋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被救治醒来之后,洛公子似乎,不愿提及往事,告别时也吐露不会回苍穹山派,希望幻花宫能对他行踪保密,似乎打算浪迹天涯。家师十分喜欢他,便继续挽留他,虽然并不以师徒相称,但待他种种,已经与亲传弟子并无二样。”
原来如此。
洛冰河这种表现,正是标准的一朵饱受、又默默忍受的小白花。人们很容易就会猜测,好好的为什么不肯回去呢?没准儿是是苍穹山派、尤其是沈清秋对不起他,当初仙盟大会误传死讯里面,也必然有不可说的辛秘。
怪不得刚才幻花宫弟子们都对他是敌视态度。洛冰河洗脑的功夫可不是盖的,看看刚才他们俨然以他马首是瞻的状态,就知道洛冰河现在宫内地位如何了。
一个派的弟子到派去走了一趟,派从高层到底层就全都哭着喊着要他留下来并且掖着藏着不让别派知道多么不科学不合常理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在男主光环的照耀之下,完全符合逻辑!
沈清秋沉默不语,公仪萧以为他是伤心失望,爱徒未死,却宁可流连在外也不肯回去见他,道:“沈前辈不必太过在意,洛公子也许只是一时有什么心结还未解开。之前他从不离开幻花宫范围,这次却主动要求前来,可见已有所转机。不过,师弟师妹们咳,在这件事上,对前辈有所误会,希望您不要与他们计较。”
沈清秋心塞锁大江。
多年辛辛苦苦刷的正面威望,果然还是经不住男主想黑就黑,黑的漂亮。
不对!其实这根本不算黑啊。因为他一点都不冤枉,他的确把人家踹无间深渊里去了没错!
简直找不到为自己辩解开脱的理由!
沈清秋道:“那你呢?你为什么没误会?”
公仪萧微怔,立刻道:“虽然不知当初在绝地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相信,前辈绝不是会残害弟子之人。”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跟我都是站在男主对立面的炮灰,所以更能理解和同情彼此的处境。
后面幻花宫一行人也跟了上来,沈清秋不经意回头一瞥,只见洛冰河正看着这边。他抱手而立,冷眼旁观。
沈清秋现在见了他,感觉自己心脏娇弱了不少,时常犹如一叶扁舟陷于惊涛骇浪、骤风暴雨。比如现在,虽然洛冰河离他的距离并不近,面上也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可那一对黑漆漆的眼睛泠泠的,穿透力极强,看得沈清秋忽然心里一寒。
大哥,大爷!你又怎么了俩炮灰说个话抱个团互暖一下也得罪你了?!
刚到金字兵器铺门口,就听里面吵得几乎要把房顶掀起。这都是柳清歌干的好事。他负责苦力,分头之后就出去给木清芳抓实验对象。城中人心惶惶,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了。更何况,柳清歌根本不是有耐心爱讲道理的人。他的作风十分符合百战峰传统,直接出门一趟,顺手一抓就抓来十几个彪形大汉,绑在大堂后的锻造台旁。那里现在已经成为木清芳的研究场所试验台。一群大男人,叫骂啼哭之声,居然不输妇人。
沈清秋到地下库藏中,把方才一连串变故与其他人说明了。自己受染之事先暂且压下不提。
无尘大师又是一阵阿弥陀佛:“多亏苍穹山各位道友,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沈清秋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受染者之间,是不能相互传染的,而清静峰上古籍中所记载的,撒种人最大的一次撒种范围,只有三百余人。如果是整座城市这么大的感染范围,撒种人肯定不止一个。”
柳清歌手放到剑柄上,站了起来。沈清秋知道他是行动派,说走就走,现在就要出去找别的撒种人了,忙道:“慢着!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木清芳:“师兄请讲?”
沈清秋不知怎么开口,踟蹰片刻才道:“洛冰河回来了。”
众人反应并不大。本来,三人之中,无尘大师昭华寺的,不知道洛冰河是谁,木清芳除医道药理外鲜少关心其他,也就柳清歌一个皱了皱眉,愕然道:“你那徒弟?他不是在仙盟大会死于魔族之手了?”
沈清秋越发觉得难以解释:“没死成。活着回来了。哎。”他烦恼道:“你我还是先去巡城。这话回来再细说。”
木清芳道:“也好。早一些处理完剩余的撒种人,少一点生灵涂炭。我也该去看一看那些病人了。”
他一说,沈清秋就想起来,木清芳随身必备的那套银光雪亮的手术用具,刀针俱全,一字摊开摆出来,仿佛法医验尸现场,还有无限空间里成千上百个贴着不同标签的瓶瓶罐罐,标签上的字样和说明就像瓶罐里东西的味道和功效一样,令人闻之色变,见之丧胆。估计上面锻造台旁边那群大汉待会儿真的会把房顶掀翻。
沈清秋干笑一声,正要随柳清歌出地窖,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心跳声好像陡然放大数百倍,动作也跟着滞了一滞。
柳清歌觉察异状,立刻问道:“怎么了?”
沈清秋没回答,右手试着想甩个灵力暴击,微弱的灵流断断续续从之间蹿过,没引起一丝火花。
我靠在这种紧要关头发作,你玩儿我吧?!
木清芳低声道:“无可解。”
柳清歌按了他脉门,停顿一瞬,果断把他按回去:“坐着。等。”
等什么?!等洛冰河找上门吗?!沈清秋霍然站起:“我跟你出去。”
柳清歌:“不要碍事。”
大大你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百战峰主人!带我一个飞能碍什么事!
木清芳道:“沈师兄你今天吃药了吗?”
沈清秋真想仰天长叫:“我没有放弃治疗!!!”
我这个月明明有按时吃药!也有按时请柳巨巨帮忙运功打通灵脉!到底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发作,简直晴天霹雳一头雾水!
这时,系统忽然好死不死提示来了:主角爽度100
你滚!
你这是“沈清秋倒霉,男主就很爽”的意思吗?!
敢不敢不要这么含糊其辞,有种的系统就说清楚为什么忽然加分!
木清芳又道:“沈师兄千万不要逞强。柳师兄也是为你好。发作期间勉力奔波运功,损害极大。你留在此地休整,我去制药,待柳师兄回来,再助你打通灵脉。”
沈清秋站起来三次,都被柳清歌按回去,木清芳的语气又像在教育熊孩子,无奈道:“那好。柳师弟你听我说,撒种人通体皮肤猩红,感染力极强,遇到形似的可疑对象不要贸然上前,远距离攻击。回来时一定来一趟我房间,我有很重要的话同你商量。”
最后一句最重要,沈清秋刻意咬字加重。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柳大大你千万要罩着我啊!
柳木二人离开地窖后,无尘凝思道:“沈仙师,你不觉得奇怪?魔界沉寂已久,而近些年来,竟有卷土重来之势。上次仙盟大会,不少罕有魔物重出人世。而此次金兰城更是出现了绝迹百年的撒种人,老衲担忧,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岂止,而且这些撒种人明显是加强板。最初的撒种人,绝对没有规定感染者与它们距离不能超过多远。沈清秋深有同感:“大师所顾虑者,也正是我不能放心的。”
是啊。洛冰河本来应该在无间深渊底下再呆两年的,居然提前出狱了。这能是特么的好兆头吗!
无尘大师受染之后,功体大损,精力消耗极大,坐谈不久就生出倦意,沈清秋便安置他躺下,尽量悄声退出地窖。无尘藏在地窖,是因为不能见光见风,沈清秋的房间却在兵器铺内堂二层。柳清歌还未回来,这时候想睡也睡不着,他便坐在桌子旁发呆。一会儿想以前跟在自己后面整天叫师尊的小绵羊洛冰河,一会儿想刚才那个隔了一层一样、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黑莲花洛冰河,恨不得拔光自己头发才好。
呆了一会儿,有人敲了两下门。不轻不重。
沈清秋从桌边霍然站起:“柳师弟?等你大半夜了,快进来!”
房门突然向两边猛地掀开。
洛冰河站在房门口,背靠无边黑暗,负手而立,唇角微翘,眼底却似有寒潭千尺。
他弯弯眯起眼睛,道:“师尊,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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