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楚向南当着自己的面打了楚明月一耳光,但是他当时还在隐瞒自己双腿早已康复的事情,坐在轮椅上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不会放着欺辱楚明月的人不管。
楚向南的手被拍得生疼,他握着手恶人先告状:“哈!叶总好本事,怎么,腿好了就敢对长辈动手了?”
说罢楚向南还恶意地看了叶薄渊的腿一眼,诅咒道:“叶总还是悠着些吧,小心哪天腿再断一次。”
楚向南现在是彻底与叶薄渊和楚明月撕破了脸,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了,什么难听捡什么说。
叶薄渊只觉得楚向南荒谬可笑,这幅急了眼的样子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但是听在楚明月耳中就格外刺耳。
她可以忍受楚向南说她的不是,但是没有办法任由楚向南指责谩骂叶薄渊,尤其是用那么难听的话。
“爸爸!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楚明月打断了楚向南的谩骂,下意识地将叶薄渊护在身后,像个女战士一般与楚向南对峙。
“你别叫我爸爸!我就没有你这个不孝女!孽子!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把你生下来了!呵,原本以为是个大胖小子给我们楚家添个后,谁知道是你这个讨债丫头,你就该跟你那妈一样早点死!”
叶薄渊原本噙着笑看着身前纤瘦单薄的楚明月努力护着自己的样子,但是楚向南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既然如此,楚先生挑个时间吧。”叶薄渊打断了还想长篇大论的楚向南。
“什么时间?”楚向南下意识问道。
“找公证断绝父女关系。”叶薄渊言简意赅。
楚向南和楚明月俱是一愣。
楚向南迅速在心中权衡利弊。
这一场与叶薄渊的仗他根本没有胜算,楚氏想必还是会落在楚明月手里,若是断绝了父女关系,自己岂不是连翻身的关系都没有?
这么想着,楚向南含含糊糊地搪塞着,而后急匆匆地离开了,脚步十分仓皇。
楚明月在楚向南离开的那一瞬间,噙在眼中的泪水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叶薄渊轻轻地替她拭去泪水,但是没有安慰她。
他隐隐希望能通过这一件事让楚明月快速成长起来。
“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哭呢?”叶薄渊问道。
楚明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我不知道……一想到自己和爸爸到了这种地步,我就觉得很难过。”
“所有的感情都是交换的,只不过筹码有大有小罢了,一味付出一味索取的都是负担。”叶薄渊冷静到残酷地看着楚明月,“他从小到大对你有过付出吗?”
楚明月努力回忆,少得可怜。
“我换一个问法,他对你的好对的上你的付出吗?”
楚明月抿唇,摇了摇头。
也许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忍让,只要是父亲有求于她,她从来都学不会拒绝。
即便当初请求的是代嫁这么荒唐的事。
相比之下,她在楚向南眼中,应该就是一个隐.形人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难过?有损失的人是楚向南才对。”叶薄渊垂眸看着楚明月,“你应该要学会明白一件事,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付出,当你发现有人借着你愿意纵容他这件事肆意挥洒你的心意甚至伤害你的时候,要学会及时止损。”
楚明月似懂非懂:“可是……这样的我你不会觉得离经叛道不近人情吗?”
叶薄渊短促地笑了一声,弯下腰对上楚明月的眼睛:“看着我。”
楚明月乖乖地照做。
“你知道外边是怎么评价我的吗?冷血无情,冷静自持,典型的资本家做派,活阎王等等……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吗?”
楚明月连连摇头:“不对,阿渊很好,我认识的阿渊很体贴,愿意迁就我,还会……撒娇,嘻嘻。”
叶薄渊坦然地接受了楚明月的表扬,但是听到后面有一瞬间地走神:“撒娇?什么东西?算了……等会儿找你算账。所以你在我心中也是这样,我知道你的好,我甚至希望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好,无论外人怎么评价,可是,只要自己在乎的人相信自己不就足够了?他们眼中的离经叛道,谁知道又是不是黑白颠倒?”
楚明月忽然有一瞬间的醒悟,心上压着的石头轻了不少。
“哈哈,这么一想,我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楚明月想了想,笑着说。
“……”叶薄渊有些无语地弹了弹楚明月的头,“所以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选择会让自己开心的那条道路不就行了?你只用知道,不管你往哪里走,我都会在你身边。”
“嗯……”楚明月轻轻的应和,抱紧了叶薄渊的腰。
魔都另一处独栋别墅里。
“黄老,现在怎么办?”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焦急。
他心中说没有愤恨是假的。
当初和黄老合作,就是因为黄老许诺会替他除去挡在他前面的人,可是谁知道叶薄渊那小子命硬竟然活了下来。
不过当初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叶薄渊将会瘫痪,叶家怎么可能会交给一个残废?他也就没有将叶薄渊放在眼里。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渐渐地品出了不对劲。
叶元良还是将叶家交给了叶薄渊,叶薄渊也在商场上大放异彩。
他心存侥幸,只要叶薄渊还是个残废,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如今,这个侥幸也被粉碎。
叶薄渊他根本就是装的!
“黄老,你给个话啊!我们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男人见黄老久久没有回应,越来越焦躁不安。
闭目养神地老人终于施舍给了男人一个眼神:“急什么?”
男人简直要气笑了:“您老不急可是我急啊!叶薄渊没有瘫痪,那叶氏岂不是更是他的了?”
“啪——”一个企划案甩在了男人身前,男人打开看了几眼,双眼一亮。
“撒了这么多年的网,也该收一收了。”老人似是自言自语。
男人拿着企划案离开,上了停在别墅外的车上。
一闪而过的车灯照亮了男人的脸,正是叶钦华。
“叶董,回公司吗?”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