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君老爷子突然又来了兴致,令人在君府中心的花园里大兴土木,无数的名花被连根刨掉,直挺挺的矗立起来了一座塔状高楼,足有七层,并在最顶层安置了一个哨塔,监视周围动静。
没事的时候,君老爷子经常带着人马在君家附近的几个官员府第门口周围转来转去,深夜中也突然会有马蹄的声音轰的一下响起,喊杀声震耳欲聋——老爷子在发挥余热,练兵!
但这一练兵可不要紧,在这几天里,在君家附近的几户官员越来越是心惊肉跳,终于不惜花重资另行购房,搬走了。然后还未等有人入住,君老爷子一声令下,几座府第,统统夷为平地!
闲来无事,君老爷子更是将府中的侍卫,当做正规军士一般狠狠操练!然后君家外采购的人员透露出的消息,君老爷子在没事的时候,经常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
对这一点,大家都很理解:无论是谁在刚刚看到了希望的时候突然又直接绝望,都会受不了的,幸亏老爷子酒品还不错,不至于四处借酒撒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其实大家也能理解……
对孙子本就失望之中,突然看到了孙子改邪归正的希望;
但刚刚看到这希望,却传来了孙子被杀的消息;
刚刚产生希望的心刚刚绝望,却又接到了孙子还活着的消息;
刚刚接到孙子还活着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欢喜,却被告知孙子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这不是故意耍着人玩呢吗?这样剧烈的几起几落,就算是神经再坚韧的人,能支撑得住不神经错乱大家就已经是万分佩服了!大家将心比心,若是自己遭遇到了这种事情,只怕自个早就崩溃了,表现还不如君老爷子呢,因此对君老爷子的种种异常也就纷纷释然,见怪不怪了。
可怜的老东西,被老天爷这么玩弄,没疯掉已经不错了。折腾吧,只要不来折腾我就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甚至是一向睿智的皇帝陛下,也多多少少有些这样的念头。
在君家大院里面,被所有人公认为的禁区里,君莫邪欢畅的笑着,替对面的君无意斟上了一杯酒,酒水清冽,浓香扑鼻,清澈见底,让人未饮先醉。
“想不到莫邪你还真有这本事。这酒当真是……绝世佳酿啊!之前喝过的那些,当真就是垃圾!”君无意轻轻饮了一口,陶醉的眯起了眼睛。另外一个角落里,四名五大三粗的武士,在挥舞着铁锤,拉着风箱,做着铁匠的工作,炽热的火焰几乎成了银白色,将里面的一大块铁块烧的通红,然后夹出来,一边扬起鼻子狠狠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一边狠狠的抡起大锤一锤一锤下去,浑身汗水淋漓,但锤下的铁块却是始终不见有多大变化,可见这铁块的坚固已经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少爷说过,只要将这块铁每天砸到了令他满意的程度,每人赏美酒一壶!天啊,这样的好酒,恐怕皇上他老人家都未必喝过的啊!这岂能不让四位嗜酒如命的武士卖了命的工作!
“酿酒,不过是诸班杂技中的一小道饵。免得我们自己还没得喝。天天喝那种的混账劣酒,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君莫邪优雅的喝了一口,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问道:“三叔,听说爷爷第一次喝这种酒的时候,喝醉了?”
“听说是……喝醉了。”君无意皱了皱眉,沉起脸来教训:“背后不要议论长辈!”
“呃,”君莫邪摸了摸鼻子,依然有些兴致勃勃,不死心的问道:“听说爷爷喝醉了酒还唱歌?还将头插在猪头肉里睡着了?”
“你小子!找揍啊?!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就不知道忌讳一点吗?”君无意又好气又好笑:“谁让你事先不说明白这酒这么烈?你爷爷没来找你算账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可是足足的洗了一上午的胡子才洗干净……”
“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君莫邪坏笑一声:“爷爷酒量貌似不咋地。”
“不说这个了!”君无意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对讨论君老爷子十分的不感冒:“倒是你自己,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君莫邪顿时苦起了脸,举起酒杯,借酒消愁似的一饮而尽,长叹了一声。
君老爷子前几天突然异想天开,因为君莫邪现在的玄气修为不高,君老爷子也没法给他找什么陪练,而且也担心泄密,前几天突然灵机一动,请动管清寒来给君莫邪喂招!这便开始了君莫邪的地狱之旅。
实际上这是老爷子故意的恶整自己的宝贝孙子,谁让这家伙瞒了自己这么多年?真正该揍!
君莫邪很无奈。
对着自己没过门的嫂子,总不能一击必杀吧?但若是不一下子制服对方,那便开始自己受虐。毕竟自己的开天造化功虽然神妙,但一共也只练了不到两个月,如何是从小修炼玄气的管清寒的对手?管清寒家传渊源,现在已经是即将突破银品玄气的关口了啊!抛开自己的那些杀人伎俩,用本身的真正实力对抗修为远胜自己的嫂子,跟被“”完全没有区别的!
说来,管清寒其实是很不情愿,一让她对着君莫邪便浑身不舒服,但却不好意思违拗君老爷子的意思,只好勉为其难的过来了一次。没想到这一过来,却上瘾了:虐待这个家伙的感觉,实在是……很过瘾、很舒服的说!
尤其是君莫邪现在眼中脸上皆没有了原来那种色色的神色,这让管清寒在提高戒备的同时,也不觉得多么难受了。而且,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君莫邪新酿的酒有一种用果子酿制的,甜甜的,特别好喝,除了后劲稍微大点,简直就是酒中天品,在外边根本就喝不到!管清寒一喝就喜欢上了,所以管清寒从不情愿,到现在的风雨无误的赶来,转变很快!
过来揍一顿小叔子出出心头恶气,然后还能顺便拿两壶好酒作为酬劳——如此有益身心的事情,而且还是顶着君老爷子吩咐的大帽子随心所欲的虐,每天做个十次八次也不嫌多,不做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唉!”君莫邪长叹一声,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三叔,你令人搜集的药物,怎么样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想来应该差不多了吧?”
君无意叹息一声,道:“裂肠花、通心草和断续根都已经有了,而且数量不少。但那焚经荷却是没有半点消息;至于九叶草,这味药草比较稀有,且用到的人比较少,也不易发现;前几天好不容易听说金香商行发现了三株,正运往京城,我急忙让人去等着买,却没想到去的时候居然已经被人买走了……”
“被人买走了?”君莫邪一下子警惕起来,挺直了背脊:“那种药若不是经脉堵塞的重伤,根本不会用得上!怎么却在这等节骨眼上被人买走了?难道是之前走漏了消息,有人在针对我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