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汝点点头,“是这样的。”她满意的笑,把脸埋进顾渊胸前拱蹭,偷偷的亲他的衣服。
“可我都不敢回国去。”顿了一会,江汝枕在顾渊胸前,望着满天繁星,“我有好多想吃的,我想吃火锅,想吃麻辣烫,想吃串串,想吃酸笋,想吃兔子,想吃生煎,想吃锅包肉,想吃糖葫芦,想吃豆花,想吃红糖糍粑,想吃我妈做的炸酱面,还有我爸烙的葱花饼。”她掰着手指细数,越说越可怜。“可我不敢回国,我怕有人在背后说我们,而且我第一次带阿泱回国,把爸妈气坏了。”
“下次我陪你一起去,你带我回去跟叔叔请罪。”顾渊摸摸她的脸,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还有,Steven摸我。”江汝小声说。
“谁?!”江汝感到顾渊的手停止在她的脸上,语气一下子愤怒。
“谁摸你?!”
“我以前的邻居,家里停电了我请他帮忙,他一开始还挺好的,但是后来就老是找机会往我家跑,还摸我屁股···我推他他也不听,后来我拿东西砸他,他就骂骂咧咧的,还骂阿泱···”
顾渊深吸一口气,“还有别人吗?”
声音颤抖。
“还有我以前的理财顾问,他都那么老了怎么也这样···”说着,江汝又要掉眼泪了。
江汝自己都觉得自己今晚留了太多的泪,回忆里处处都是腐烂的伤口,她要他知道自己有多苦,却要先戳痛自己才解释的清楚。
“他们叫什么?我倒要看看是谁欺负我老婆这么好的人。”顾渊玩笑着说。但手已经攥紧,指节发白。
“你怎么不生气?”江汝气呼呼地抬头,“你不在乎我了。”
“怎么会。”顾渊捏捏江汝鼻子,语气轻松,眼睛却充斥怒火,“我不想你老是想这些不好的事情,你别怕,我去给你报仇。”
哼。江汝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地轻哼,又躺回顾渊身上,只听到顾渊说,“想不想听我讲一讲我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我想让你听。”
“嗯,想听。”江汝乖乖的躺在他身上,“可我好冷,你能不能抱我多一点?”
顾渊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江汝身上,江汝被严严实实的裹在中间,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顾渊,心满意足。
顾渊深吸口气,同江汝讲了自己的入狱的原因,“所以我真的不能信任外人,没人知道朋友会不会转过头来给我一刀,我只能相信我家人,我完全没想到我哥把权势看得这么重,是我太大意了,委屈了你。这绝不是我本意,我一直都不太相信我配得上什么好的东西,阿汝,我知道好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我想要真心,而你给了我真心,给了我安慰和爱。我真怕我会弄脏你,我怕我会辜负你,但我也在沉沦,我也在不可自抑的下陷,我不是不珍惜你,但请原谅我的懦弱,我太过自私,在钱财上大方,可在感情上付出一点点都觉得惶恐,我怕感情会被辜负,我怕太认真会被看不起,我怕我付出了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即使是对你。我说我会改,却总是改不了。”顾渊贴着江汝的头,像寒夜里两个抱团取暖的人,“江汝,你会恨我么?会嫌弃我么?会不管怎样都会爱我么?”
感受到顾渊忽然严肃的语气,江汝抬起头,吐出的热息弄痒顾渊下巴上的胡茬。“我不管怎样都爱你,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改变,我爱你,爱你的一切,我爱你的好,更爱你的不好,你的不好不是裂痕,是可爱的雀斑,你的不好让你真实又可爱,仿佛神像的人性一样让我着迷。但你不要防备我,你总是说你自私,那你改一下好不好?我需要你多爱我一点。”
“好,我改,我都改。你监督我。”顾渊看着江汝扬起来的脸,亲了两口,忽的觉得不满足。
“我真想世界上有许多爱人的方式,阿汝,亲吻真的不够。”他有太多的爱想给她了,想紧紧的抱她,想和她合二为一,想把两个人的灵魂揉到一起,想让她看看自己这颗炽热的心是怎样的因她而跳动。
“我也是。”想把每个美妙都分享给他,想包揽世上所有美好,想每天说各种肉麻的情话,想无止境的探索,想贪婪的占有···
“我觉得我对你讲的情话不够多,我应该多看些诗,多学些肉麻的情话,我应该每天都对你说我爱你,我应该把你酸的倒牙,把你酸的冒泡泡。”江汝咯咯笑着,顾渊也被她逗笑,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俩估计是世界上最招人烦的一对了吧?
“可也许你会烦的,”江汝有点发愁的问,“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嫌弃我?你不可以嫌弃我,我最怕被人泼冷水,你就算烦我,也不许凶我,你好声好气的说,我会听你的话的。”
“我怎么会烦你?我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有你在的空气都是甜的,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你是高于欲望的存在,你是我的信仰。”
情话这东西,说出口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顾渊边觉得羞耻,边享受的说着。
江汝被这番话哄得心情舒畅,她躺在顾渊怀里,长久的看着他,怎么看都看不腻。
“你知道我知道你怀孕之后有多开心吗?我的人生第一次有了盼头,我以前都不敢想自己会有个温暖的家,我知道我身边都是怎样的人,我常常想要是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就不出生在这种家庭里,在个普通的父母恩爱的家庭出生就好,也不需要太多钱,普通就好,普通就够了。但是你怀孕这件事让我第一次觉得我这辈子原来也能得到些什么。我们有了孩子,我终于有了一个家,我真的太开心了。我爱你,看到我们孩子在你身体里的那瞬间你不知道我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你给了我未来。”顾渊吻着江汝的手,“我和李雪薇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不爱她,她怀孕只不过是件阴谋,她也根本没把孩子生下来。我心仪的只有你一个,爱的也只有你一个,孩子也只有你生的那一个,阿泱是我唯一的孩子。”
“阿渊,”江汝从衣服里伸出手来,轻轻抚着顾渊的脸颊,“这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如果你真的这样爱我,我死而无憾。”
星光下、花香里,在爱的人身旁听他诉说对自己的爱。江汝幸福到惶恐。
这是她幸福的顶峰,今夜过后,她注定要走下坡路。
“在说什么傻话。”顾渊握住她的手,哭笑不得的,“我怎么会不是真的,你喝酒喝多了,以为在做梦?”
“我就是在做梦。”江汝手仍仔细摸着,像是怕自己忘记这触感一样。“我婚前的最后一个梦。”
江汝看着顾渊,他的脸忽的变得停滞、变得疑惑、试探、震惊、狰狞。
这反应比她想象的多了好几层呢。江汝侧侧身,枕着手看他,“我要结婚啦。”
在梦里释怀,也算是一种美好结局吧。回忆变得美好许多,而现实生活也不算差。
“你要结婚?”
顾渊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江汝头皮一痛。
“疼···你抓疼我了。”江汝的头皮被顾渊扯得吃痛,她去扯他的手。怎么梦里触感也这么真实的?
“温远让你跟他结婚,你答应了?”顾渊手上又不自觉使了点劲儿,江汝握着拳打他,“痛!”
“对不起。”顾渊松开手,“别嫁给他。阿汝,你要不要嫁给我?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你给我时间好吗?我可以证明的。我们有孩子,这一辈子也是分不开的,而且阿泱也需要和生父在一起生活。你们结了婚,温远就是他继父了,你怎么能让他和继父一起生活?别嫁给温远。”顾渊顿了顿,“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江汝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你又骗我了,我再也不听了。”
她闭上眼睛,“我数叁声,你消失,好吗?”
“1、2、3!”江汝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顾渊莫名其妙的脸。
江汝直起身来,上手狠扯着顾渊的脸,怎么不消失?
顾渊的脸被扯得横七竖八,他夺下江汝的手,“疼,别扯了。”
江汝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懵样子。
“你没在做梦,江汝,这一切都是真的。”顾渊握住她手,“我知道上次我做的不够好,索性现在还不算太晚,江汝,你要不要嫁给我?”
江汝糊涂的看着顾渊,“我是不是做梦做到傻了?前几天梦到你来抢婚,今天又梦到你来求婚。”她摸摸脸,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大概我真的是坏女人,我只爱我没有的东西。阿渊,你说我是不是永远都长不大了?我这样任性,会不会遭报应?”
“不许瞎说。”顾渊凑近脸凝望着江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会遭报应的,我们要一起活到一百岁。”
江汝脸红扑扑的看着顾渊,“你是魔鬼,你最会诱惑人,我不嫁你,我要嫁给温远。”她望着天空,“老老实实嫁给温远,相夫教子做作品,不是也挺好的吗?平平稳稳过好日子我就满足了。”
不求爱情,不求惊喜,不求浪漫,不求你。
“过好日子谁都能做到,只要要求足够低。你要是真想过那种好日子,当初何必跟我在一起?”顾渊有些不耐的说,“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够好,但你总要给我个改过机会,我和你在一起时有对不起你过吗?温远也不见得有那么好,他不过是要你觉得他好罢了。”
是啊,确实是这样,只要要求够低,只要双眼蒙蔽,谁都能过上自以为的好日子。
可是,她又怎么能确保顾渊就能一直满足她的高要求呢?
这样想着,江汝看到天上飘下了些东西。
“下雪了。”江汝伸出手去接天上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开始还是小小的白粒,后来就变成了大片的绒雪,从天上纷纷落下,像要将她埋葬一样。
江汝往顾渊的怀里缩了缩,酒精在血液里缓缓地流淌,她浑身滚烫,身后男人还在与她说着什么,结婚,学校,父母,她慢慢闭上眼睛。
顾渊仍滔滔不绝讲着,“儿子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来美国生活,你觉得美国吃不上好东西的话香港也可以,再不济日本也行,看你喜欢,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做生意,反正公司的事自然是有人管的,我们可以做一些我们喜欢的事,江汝?你有没有听到?”
江汝努力的睁开眼睛,点点头。她困了,想睡觉。
“顾渊,我要去接儿子。”快睡着的江汝唯一心心念念的事便是阿泱,醒过来,接了阿泱,她要回床上睡一会,好困···
“好,我带你去接儿子,阿泱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江汝轻微的呼吸声。
顾渊凝视她许久,吻了又吻,终于抱起她回房子里。
最近被deadline咬的死死的,实在是太忙了朋友们,圣诞快乐。
还有,我终于懂得了节日的正确使用方法,会写一篇圣诞番外给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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