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不肯安分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miss_苏 本章:581、不肯安分

    5、

    月桂也红了脸,都没好意思吱声儿。

    廿廿便也含笑垂下眼帘去,“若当真是没有,那就更是自己在玩儿火了。”

    月桂也道,“那便比从前顺贵人她们作假,还要更严重了”

    “谁说不是呢”廿廿挑眸望望头上紫檀炕罩,上头有成串儿的葡萄的雕花儿,那都是期望皇家子孙累累的意头,“她许是以为绵宁当真最糊涂了,殊不知绵宁那孩子偏是个心下最有数儿的。那这件事不管将来如何发展,至少从一开头儿,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夫妻要离心了。”

    月桂也叹息一声,“可不是。哪位阿哥爷会容得自己的福晋先欺瞒了自己去呢”

    廿廿抬手碰了碰那小葡萄,“即便有了孩子,却早早儿就失去了夫君的心这笔买卖便做瞎了。”

    正月底了,这个年算是过得差不多了。所有过年时候的禁忌,也都一样一样儿地开始不那么讲究了。

    过年的时候儿便是皇上都是隐忍的,许多事放着不追究,君臣之间一团和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儿,皇上便也都将那一团和气点点地收起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皇上这时候要盘算的是这一整年的事儿。任重道远,皇上的心下实则是轻松不起来的。故此若是有些眼力见儿的大臣,这时候必定要各位的谨慎,绝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圣颜去。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儿,明安又出事儿了。

    自古以来人的骨子里有几大劣根性是怎么都改不掉的,例如耍钱这事儿。

    朝廷禁赌,可是人们还是“聪明伶俐”地想出各种变通的法子来,继续耍钱。

    不掷骰子,不推牌九了,可是京师里又开始流行起斗鹌鹑来。

    斗鸡斗狗斗蛐蛐儿都是常规玩儿法,也都被朝廷直接禁了,鹌鹑是一般人想不到的,朝廷律例也暂且没有明文的禁令,故此这便兴盛起来。

    也可以说,只要人骨子里的那劣根性不改,那就不管是鸡鸭猪狗的,不管什么玩意儿全都能“斗”起来,作为耍钱押注的方式。

    过年期间,就有人觉着朝廷这时候儿肯定管得松,又为了欢乐的气氛,适当的玩乐一番的话,朝廷也不至于严加追究,故此他们便胆儿大地开始斗起鹌鹑来。

    这个斗鹌鹑的圈子就开在一个叫袁锡的人家中,结果叫步军统领衙门里一个番役给得了消息。这番役却没有禀报衙门,而是想要私下讹诈,从中为自己捞点儿好处。

    可是也不知道是这番役勒索的钱太多,还是这袁锡自己也是有些能耐的人,故此不甘心被一个小番役给讹诈,故此宁肯花银子去托人来平事儿。

    从这袁锡后来所托的人,便能瞧出是后头这个原因更大些。

    袁锡所托的人乃是内廷行走的卿员鄂罗锡叶勒图。

    这鄂罗锡叶勒图一听是步军统领衙门的番役的事儿,也没废话,直接就找到了明安那去也是自信的人啊,就为了一个小小番役的事儿,就直接找到步军统领衙门的大头领这儿来。

    这鄂罗锡叶勒图也够会办事儿的了,竟然是大年三十儿借着来拜年的说法儿,到了明安家里,将这事儿给说了。

    大过年的,明安一听就这么大点儿的事儿,自然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既然是勒索与反勒索,那就只是银子上的事儿呗,故此明安便什么都没说也没说答应办事儿,也没说不答应办事儿。

    这鄂罗锡叶勒图自是明白规矩的,赶忙儿就说,“此时明公爷若能帮忙儿,袁锡自有孝敬的。”

    明安这才道“朝廷三令五申禁赌,这胆敢在京中斗鹌鹑,可是大罪。我身为步军统领的,原本绝不该姑息。”

    鄂罗锡叶勒图赶紧道,“是是是,明公爷说得是,这是袁锡那家伙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回头我回去必定劝他不过明公爷您瞧,这不是赶上过年了嘛,他也没想要什么聚众设赌的,都是自家亲戚朋友的上门儿,为了图个过年的乐子,这才玩儿了几把。”

    明安捋了捋袖口,“倒也是。大过年的,谁家还不图个乐子呢毕竟前头四个年,全都是国孝,老百姓也憋得够呛。今年好容易能过个年,想乐一乐,倒也是人之常情。”

    鄂罗锡叶勒图这便松了半口气去,笑嘻嘻道,“有明公爷您这句话,我朋友这颗心可就能放下了。”

    明安叹了口气,“我说老鄂啊,瞧你这话儿说的,你朋友的心是能放下了,那我这颗心可怎么放下啊京师中有人斗鹌鹑,我明知而不管,若是朝廷知道了我这儿可就不好交待了”

    鄂罗锡叶勒图自是明白事儿的,知道这是明安在待价而沽呢。

    鄂罗锡叶勒图心下琢磨了个价儿,走上前去,轻声耳语道,“袁锡说了,事儿成之后,孝敬明公爷五百两”

    明安眨巴眨巴眼。

    五百两虽不算什么巨大的数目,但是毕竟袁锡求上门来的事儿,不过是叫他平自己衙门口儿里的一个衙役罢了。这事儿他若亲自交代下去,想来那番役就也不敢往外说了。只要没人往外声张,这便是用一句话就能换来五百两银子的买卖,当然合算。

    况且他虽说是当果毅公的,一等公爵,又是步军统领,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位高权重。这五百两银子本来应当不入他的眼。求他这身份的人办一次事儿,怎么能就值五百两呢。

    可是呢外人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儿。因为他不是人家丰升额亲生的,只是过继来的承嗣子,故此就算袭爵都这么多年了,家里的财产也都还在人家老福晋手里掐着呢。

    虽说名分上是母子,可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缺少了那十月怀胎的生养,故此老福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备着他的,家里的银子他只是过一过手,没机会花用去。

    故此五百两在他本人这儿,也是一笔够叫他开眼的数儿了。

    他便提了提腰带子,“我说老鄂啊,我们家是什么人家儿,你也知道。别说区区五百两,你就是加成了十倍去,你瞧瞧我稀罕多看一眼不”

    鄂罗锡叶勒图便赶忙儿附和,“是是是,明公爷家是咱们大清一等一的人家儿这五百两都不够公爷家过一天的花销。”

    明安“嗯”了一声儿,“不过既然今儿是你到我家来说起这事儿了,我便是看不起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愿意违了朝廷的律例,可是我却不能不卖老鄂你这张脸啊终究咱们俩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便是这么点儿散碎银子,这事儿我也替你办了,让你在你朋友那有颜面”

    鄂罗锡叶勒图自是千恩万谢,说了好些两人这些年什么情谊深厚之类的话。

    事儿办成了,鄂罗锡叶勒图这便急着走,要回去给袁锡过个话儿去。

    明安瞄了身边儿的管家刘升,吩咐道,“大过年的,鄂大人好容易登门儿来一回。刘升啊,你用咱们家的马车送鄂大人回去。”

    刘升登时会意,赶紧弓着腰往外请。

    鄂罗锡叶勒图又哪里是不明白事儿的,赶紧就往外走。他知道,明安这是先要钱后办事,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鄂罗锡叶勒图带着刘升回到自家中,先安排家人招待刘升,他自己扭头召唤了个亲戚,一起直奔袁锡家要银子去。

    可是这鄂罗锡叶勒图也不是什么为了朋友仗义办事儿的主,他心里还揣着坏水儿呢。他是琢磨着,他这么为了个袁锡就自己拉下脸来,大过年的还要上门去求人,那他可不能白出这个力。

    他进了袁锡的门儿,便将好消息给了袁锡,袁锡自是欢天喜地。

    鄂罗锡叶勒图随即就变了脸色,“不过明公爷可说了,朝廷三令五申的禁赌,京师又是他管辖的地界儿,你在他的地面儿上干这事儿,倘若叫朝廷知道了,明公爷自己都得捞不着好儿。”

    袁锡赶紧道,“小的一定孝敬,一定孝敬。”

    鄂罗锡叶勒图叹了口气,“孝敬你知不知道人家明公爷是什么身份啊人家果毅公可是咱们大清一等一的人家儿你若是只孝敬人家仨瓜俩枣儿的,人家都懒得睁眼看你”

    “你那仨瓜俩枣儿送过去啊,那不是请人办事儿,那倒成了羞臊人家去了人家堂堂的果毅公,肯答应你办事儿,就差那仨瓜俩枣儿的不成人家说不定一不高兴,回手索性将你给查办了呢还能跟朝廷落一为政之绩”

    鄂罗锡叶勒图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冲袁锡努努嘴,示意叫袁锡看看跟他来的那个人儿。

    那人本是鄂罗锡叶勒图自己的亲戚,可是鄂罗锡叶勒图却低声说,“瞧见们,那位可就是明公爷的管家人家是跟着我来了你这银子若是拿的不够数儿,人家明公爷能替你办事儿么”

    “今儿可就要带走的,你若拿不出来,你这个年啊是不用过了。估计今晚的大年夜,就得派人逮你来”

    袁锡登时慌了,赶忙问,“那鄂大人您觉着,小的这是孝敬个什么数目儿才合适”

    鄂罗锡叶勒图拢着袖子,抬眼望天,“不够一个整数儿的话,你就甭说了,我也当真不敢替你去丢这个人了。总归,你算是把你自己个儿,连同我这张脸啊,全给坑了。”

    “总归啊,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自己这条命,值个什么数儿吧。”

    大腊月三十的,袁锡脑门子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掉。

    “整数儿”袁锡寻思了寻思,知道这个整数儿不可能是一百两。

    他到这会子,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同样是往外掏钱平事儿,他之前还不如掏给那番役了呢那番役官儿小,就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和胃口,跟他勒索,也不过百八十两的。

    都赖他自己个儿之前总不甘心,觉着自己也是个人物,凭什么就受一个小番役的勒索去就算花钱,他也情愿花在大人物身上

    可是他之前也没想到,这大人物竟然一张嘴就要这么大数目啊

    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又按着鄂罗锡叶勒图的提示将自己的性命掂量了掂量,只能跺一跺脚,“小的孝敬一千两”

    这一千两是个什么价儿呢换到后宫里去,便是廿廿身为皇后,一年的年银也才一千两啊。

    鄂罗锡叶勒图可满意了,不过面儿上还是绷着,“这个数儿啊,是不少了。可是若放到旁人眼里,兴许还是个数儿;可是你想想,人家是什么身份。”

    袁锡都快哭了,“小的真的再拿不出更多的来了”

    鄂罗锡叶勒图便也顺坡就下了,点点头,“行吧。大不了我到明公爷面前,再搭上我这张老脸,求他好歹勉强笑纳了吧。”

    袁锡不知内情,还千恩万谢地送鄂罗锡叶勒图出门。鄂罗锡叶勒图带着自己那用来冒充明安管家的亲戚出了门,就乐了。

    将方才所得的现银拆出来一半儿,先放到亲戚额外多坐来的一辆车上,交待给亲戚先从旁的门儿带回家去。

    他自己带着另外五百两,正常走大门儿,叫明安的管家刘升看着。

    刘升也不知后头有鬼儿,况且之前的确听鄂罗锡叶勒图许给自家主子的就是五百两,待得将数儿点清楚了,这便带着车回去复命了。

    鄂罗锡叶勒图高兴地赶紧回后院去,点自己另外那五百两银子去了。

    他是个卿员,虽然能在内廷行走,其实是个清水差事,没机会干预外事,故此这笔动动嘴就能得来的五百两,可叫他能过个好年了

    次日大年初一,鄂罗锡叶勒图进宫行完庆贺礼之后,就随着皇上出京谒陵去了,自以为这银子已经稳稳当当落入了自己口袋,只管等着回来享用就是。

    他哪儿想到,他大年初六随着皇上刚回到京中,就不对劲儿了、

    次日大年初七,本是雍正爷的忌辰,鄂罗锡叶勒图天没亮就赶紧换上素服进宫当值,在景运门外九卿值房遇见明安,就见明安冲他直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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