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心下再明白不过,此时避暑山庄主事的,必定是二阿哥绵宁。
而皇上新逝去,在避暑山庄的皇子必定要为皇上守灵,那么绵忻就自然要与二阿哥在一处不管这是不是二阿哥有意为之。
而只要绵忻与二阿哥在一处那她就别无选择。
和世泰哀然道,“自然是二阿哥主事皇上骤然崩逝,所有随扈的王大臣们都毫无防备,现下已然是所有人都乱了方寸。”
“也唯有二阿哥这时候看着尚且冷静一些,故此他自然而然发号施令,而乱了方寸的王大臣们也自然就听命从事了”
和世泰说着,悲从中来,“姐姐弟弟无能,这样时候并无本事奉着四阿哥来主事。”
廿廿轻轻闭上眼睛,缓缓摇头,“不,你做的对。幸亏你和吉伦泰没有冒然扶保绵忻出来主事。否则的话”
下头的话,廿廿都说不出口了。
皇上都能骤然崩逝,那绵忻不过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纵然这些年都有皇上悉心护着,可是终究年纪还小,身边羽翼未成啊
“你这次回来,二阿哥吩咐你什么了他可说了,叫我率在京王大臣,一同赴乾清宫,共同开启正大光明匾后的密旨”
和世泰静静抬眸,却半晌没说话。
廿廿转过头去,“说”
和世泰又叩头在地,“不敢瞒着姐姐二阿哥他,他已经找到了密旨,说就在皇上随身所带的鐍匣之中。”
“哦”廿廿不由得眯起眼来,“当时,你可在眼前他又是怎么说的”
和世泰道,“因要护着四阿哥,故此我寸步不敢离开。而二阿哥与军机大臣戴均元等人,开始在皇上遗物之中寻找踪迹”
“待得二阿哥叫人去传召我,我急忙赶到之时,二阿哥手中已经捧了鐍匣。据说,是皇上跟前的太监从皇上的遗物中寻见的。”
“弟弟进内之时,唯见首席军机大臣托津、大学时戴均元两位均面有难色”
“二阿哥见我到场,随后又有御前大臣赛冲阿、三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斋等人赶来。二阿哥随即便命赛冲阿、三额驸,军机大臣托津、戴均元、卢荫溥、文孚,禧恩和我,当众开启乾清宫的鐍匣”
“那里面说是嘉庆四年时,先帝爷刚刚驾崩,皇上初亲政之时,写下的诏书,言及立二阿哥为皇太子”
廿廿微微一震,转回头来,“怎么,禧恩也在”
和世泰垂下头去,“是弟弟临回京前,设法见了大学士戴均元一面。戴公言,在我等未至之前,禧恩就在场,他更以睿亲王之子、宗室的身份,力主二阿哥继位”
“而彼时,根本尚且并未寻到皇上遗物之中的那个鐍匣并无君命,一个禧恩就敢说这样的话来当时,托津、戴均元两位都惊诧不已。”
“睿亲王之子,宗室”廿廿忍不住笑了起来,“如今睿亲王端恩在,如何轮得到他来替睿王府说话”
“而随驾赴避暑山庄的宗室王公又有多少,怎么就他一个宗室在场,且凭他的爵位,何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和世泰深深点头,“二阿哥召唤我等进内之时,我环顾左右,竟然除了这几位之外,竟无一位王爷在”
“大清传统,王、贝勒参与议政,此次随扈赴热河的宗室王公何其多可是二阿哥竟然连一位有分量的王、贝勒等,皆未召进”
“所谓公启鐍匣,我大清何时竟然到了一位王、贝勒都不在场,就敢叫公启的地步去”
廿廿忽然想笑,她忍了忍,眼角便都挤出泪花来,“这不对啊,二阿哥这多年来的经营,原本应该已经累积下不少宗室的支持了。可怎的如今大事出了,他反倒都不敢召他们入内,只叫一个禧恩来充场面”
“他难道不明白么,我再是中宫,可是一旦他齐集各家王爷,一致拥戴他继位的话,那我这个远在京中的中宫,又能奈他何”
“最简单的法子,他却竟然没使,反倒使出一个最没分量的禧恩来”
和世泰也眯起眼来,“如此说来,各家王府怕是也都明白了皇上的心思,故此二阿哥在宗室之中,尤其是在各家有分量的王府那边,已然失去了支持”
廿廿静静垂眸,“王爷们啊,自然个个儿都是人精儿。这些宫里看似突发的事件,可是各家王府这二百年来,谁家的先祖未曾经历过许多回”
“故此啊,他们自然早就猜到了皇上的心意去,这几年渐渐收回了对二阿哥的支持去”
和世泰的眼睛便一亮。
“既然如此,只要姐姐一声令下,弟弟这就去联系各家王府”
。
和世泰回京见过了廿廿,因都放心不下绵忻,和世泰当日便又启程,驰向避暑山庄去。
绵恺也要同去,还是和世泰给死死拦住,“三阿哥该明白此时局势的凶险且莫说你额涅身边还需要你侍奉,更何况此时那边都已是二阿哥的天下,四阿哥一个在那边还不够,还要再将你也给搭上么那你额涅,又该如何安心”
绵恺这才落泪道,“那四儿那边一切,就都有劳舅舅费心。”
。
当晚,廿廿单独叫了绵恺来。
“你去一趟乾清宫。将那正大光明匾后的物件儿,取下来吧。别叫任何人瞧见,贴身的太监也不行。”
绵恺便是一惊
“额涅,难道不等着他们回来,一同取下来,还四儿一个公道”
廿廿摇头,“他们,压根儿就没说过要派人回京来,赴乾清宫寻找”
“二阿哥,已然自立了。现在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
“额涅”绵恺眼睛都红了。
“快去”廿廿疲惫地摇头,“你去办就是,我自有主张。”
。
和世泰刚走一日,廿廿的三弟吉伦泰又被派回京来向廿廿当面叩首请安。
廿廿静静看着两位弟弟先后驰归请安若当真要让她心安的话,如何不见绵忻一同回来
亲们我明天请个假,再把最后这块归拢一下,周一见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