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的隐世神医。不过说他
是大夫,却也不搭脉问诊,只是看着她许久,在她脸上不停比划,还让她张了嘴,
凑近得看了她的牙齿,仿佛集市里挑选牛马一般。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可是那大夫却开了药方,熬出一碗碗苦涩的药汁,让她每
日服用。其余的时间,程秋娘便教导她大家闺秀的该有的礼仪言行。
七日之后,不再服药,那大夫取了细如牛毛的银针在她头上慢慢刺入,像是针灸一
般,可是那银针刺入后却没有拔下,一晚上,她的头都有些胀痛,翻来覆去难以入
眠。
她着实搞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若是要害她,何须如此周章。
胡思乱想中,天色渐已发白,她熬着头疼爬了起来,却赫然发现镜中闪过一个陌生
的人影。
几分慌神,她抚着脸颊,半晌才反应过来,那镜中美貌的佳人是她自己。
那人是她却又不是她。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的口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大变
化,可是拼凑在一起,看上去却又不是她了,倒像是她的某个姐妹一般。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老管家又来到了外宅,终于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没了那日将她接出府外的惺惺作态,老管家的面容终于恢复了他该有的威严,每一
句都掷地有声,如同命令一样,让人不敢有所质疑。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那让她至今头还隐隐作痛的医术,叫做易骨之术,用银针刺
穴,改变相貌,而她变的那个人叫做林玉念。
林家唯一的嫡出小姐。
而他们要她扮成那位嫡小姐。
零七 偷龙转凤
大管家并未说是为什么,可是她脑中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跟着养母外出看戏,那
什么狸猫换太子,什么逼宫夺权的戏码。
这大管家该不是对林家有什么图谋吧?
她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要是她决议不肯,他们又会如何?
“这事情,我只说一次,至于做不做由你自己决定,我们不会逼迫你!”老管家口中
的语气温和,像是在商量一般,可是眼中却透出一股杀意。
她想她若不答应,他们大约会杀人灭口吧。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找她,一个下院低贱的野丫头。而且嫡小姐才九岁,她已然十
二,一个十九和二十二的女子或许还看不出差别,可是九岁和十二岁,身材上却已
然差了许多。
她看着窗外,十二月的天气,早已一片银装素裹,一阵风而吹过,抖落了树梢的积
雪,纷纷扬扬同那漫天的雪花散在一起,难分彼此。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如谪仙般的少年说的一句话:“你看那丫鬟,是不是
有些像念儿?”
她心中想起林亦焕的时候,那个少年便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慢慢向她走来。
她晃了晃头,眼前的景象并未消失,她才知道这并非虚幻。
林亦焕披着一身白色锦裘的披风,从院门口缓缓走来,雪花点点,飘落在他漆黑的
头发上。那时他少年英气,如沐春风,可是如今的面色却是沧桑了不少,便如这暮
暮白雪,几份冷清。
她脑中纷乱思绪一下子消失殆尽,整个眼里便只剩了他,什么利用,什么图谋,统
统抛却脑后,看着那渐渐走近的人影,她冲着大管家应了一声:“我愿意。”
她的话音刚落,扣门声也同时响起。
大管家打开了门,冲着屋外的林大少爷拱了拱身,林亦焕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走进
了屋子。
“事情如何了?”
两人目光交汇,大管家点了点头,林亦焕脸上的凝重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下来,看向
了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将她周身打量了一遍,然后停在她脸上,点了点头。
他明明是在看着自己,可是她却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什么地方,仿佛她身
后还站着什么人。
她心虚的转过身去,可身后只有一堵白墙。
“你叫什么?”
“奴,奴婢……”
第一次与他说话,她竟结结巴巴慌了神,半晌没有吐出第三个字,身子也筛糠一般
的抖个不停。
“身子抖成这样,是冷吗?”林亦焕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为她披在肩头,然后冲着她
笑了一笑,那一笑恍若春风一般,却也似魔咒一般将她身心蛊惑。
她痴痴得望着他,哪怕下一句林亦焕说出要她赴死之词,她想她也不会犹疑。
“不想说那便算了。不过,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林非念了。”
“非念?”她一愣,她们这一辈的女子,取的是“玉”字,若她没记错,嫡小姐的闺名
应该是叫玉念的。
“念儿,你怎么忘了,师傅说了玉字与你命数相克,所以特意为你改了名字,所以
我们才耽搁到腊月才回来啊。”
玉念非念,那又如何,她本也不是那真正的林小姐。
只是那一天,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他为她起的名字。
林非念本以为这事情是大管家的主意,却未曾想到大公子也参与其中。他是林家的
长子嫡孙,国公爵位的继承人,自是没有必要让人假扮了妹妹,图谋什么。
她想,是不是那真正的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她心中满是好奇,可是却不敢问出口。
几句简单的嘱咐之后,林亦焕带着她出了院子,院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程秋娘也
同他们一起上了马车,并未直接去林家,而是特意在城外先饶了一圈。
一路上,程秋娘嘴里不停,叮嘱着她需要注意的事情。而林亦焕始终没有说一句
话,只是坐的靠窗的地方,瞧着车外的景色。
早已得了讯息,林氏有头有脸的人都候在门口迎着她这位大小姐,林非念如何见过
这样的阵仗,幸好,林亦焕始终握着她的手,让她有了几分底气。
接风宴上,林非念只草草的露了个面,便以舟车劳累,身子不适被带下去休息。那
些热情的姐妹们要来屋中探望她,也被程秋娘一一挡下。
然而挡得住其他人,却也挡不住小姐的父亲,林家的家主。
对于简单的问询,程秋娘早已交待过如何应答,她心中默默背着答案,可是林老爷
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好好休息吧,以后还有很多事要
做呢。”
并未有想象中的父女亲热,林老爷关切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不似那老管家,拙
劣的演技叫她一眼看穿,这一家之主的眼底深邃似海,远非她能看穿。
林非念只是隐隐觉得,林老爷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还是说一切其实本就是他的授意?
他们整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