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岂不是乐事。”
“打猎?”
“正是。”嬴政点头道:“陛下想要兵权,但是身边有几个真正靠得住的大将?没有将如何能领兵,就算虎符放在手里,照样无能为力。不如趁这个时机,用打猎做幌子,暗中挑选一批将士来培养,把他们培养成真正的心腹之将,可以出生入死,可以愚忠到底的。”
刘彻似乎是在思考,心里有些震惊,这的确是好办法,他知道阿娇一向聪明,却没想到竟然有将才之风,尤其对方说这些的时候,眼眸中还流动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光彩,让刘彻心惊、心喜,只恨对方为何是个女子,又觉得幸而对方是个女人,可以时时刻刻呆在自己身边,不然如何能圈得住?
刘彻一夜里有些失眠,不只是为了王臧和赵绾的死,还为了嬴政说的话,既然大刀阔斧的出口行不通,那就换一条路,慢慢的渗透。
太皇太后被内侍吵醒,听说了王臧赵绾畏罪自杀的事,心里顿时气顺了不少,道:“哼,他们还有些自知之明,也罢了,都好好安葬罢,念他们一时糊涂,亲属就不治罪了。”
内侍连忙跪下应声,太皇太后又道:“你从皇上那里来?皇上听了什么反应?”
内侍规矩的回答:“回太皇太后,皇上听了并没什么反应,第一时间让奴才赶来东宫,请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这才点点头,觉得刘彻确实是年纪轻,被人鼓动的,如今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就好,也不必去计较太多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孙儿,阿娇也嫁给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嬴政醒来的时候刘彻已经没人了,今天不是逢五,刘彻并不用去上早朝。
楚服服侍嬴政起身,嬴政瞧见榻边上有一个木雕,雕的半半拉拉的,手艺也不是很好,旁边一地的木屑,但是不难看出来,那雕的正是半只老虎……是虎符。
嬴政看了一眼,道:“谁雕的?”
楚服道:“回皇后娘娘,是陛下雕的,昨夜里头陛下等您睡了又起来,似乎是睡不着。”
嬴政点头,“陛下现在去哪里了?”
楚服道:“去太子学舍了。”
嬴政一听就明白了,刘彻对于王臧和赵绾的事,心里仍然过不去这个坎儿,终归是两条人命,若是不熟悉的人,悲痛一番也就足够了,奈何这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是心腹。
嬴政让楚服把木雕的虎符毁了,道:“这些东西不是玩的,也不能瞎摆,赶紧收拾了。”
楚服应了一声,连忙跪下来收拾木屑。
嬴政起了身,刘彻终于有一刻不在旁边,他顿时觉得清闲了不少,准备出去走走,他虽然不是坐不住的人,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天天在椒房殿和刘彻说违心话,也觉得难受的慌。
宫人怕皇后娘娘有个闪失,簇拥着嬴政,出了椒房殿,嬴政在回廊旁边的桌旁准备小坐了一会儿。
就看见一个月白衫子的男子急匆匆的往这边来,穿过回廊,好像走得急,没看见嬴政。
嬴政眼眸微动,朗声笑道:“淮南王太子这是往何处去啊?”
那人听到了声音,才突然顿住脚,看向嬴政,连忙过来请安,笑道:“刘迁走得急,不知皇后在此,实在是罪过。”
刘迁说着,虽然样子规规矩矩,低着头垂着眼,但是眼神总往嬴政身上瞄,以前每年冬十月诸侯进朝,刘迁也见过这个翁主一面,当时就倾心不已,只是因为陈阿娇和刘彻早有婚约,所以不能怎么样。
而且当年刘迁还觉得陈阿娇美是美,就是太咋呼了,如今一见,竟然有一种雍容尔雅的感觉,险些晃花了刘迁的眼睛,因此眼珠子有些抑制不住的往对方身上暼。
他哪知道,陈阿娇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咋呼任性的翁主了,眼下的虽然顶着一张不胜娇弱的面相,骨子里却是征伐六国的始皇。
嬴政见他手里捧着一卷用布包起来的卷轴,知道应该是竹简,也不知他往宫里抱这么厚的竹简来做什么。
嬴政笑道:“淮南王太子急匆匆的,不知所谓何事啊?我听说最近和太子相好的董君被下了狱,难不成是来求情的?”
刘迁一听“相好”两个字,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摇手道:“娘娘说错了,我和董偃只是点头之交,相处的也不算好,人前客套两句而已,并没有深交。”
嬴政听罢了有些嗤鼻,面上却仍然保持着笑意,“看来市井流言不足为信,我常听说,董君样貌好,性格好,文采也是一等一的好,淮南王太子可是董君的入幕之宾呢。”
刘迁见他总是冲自己笑,已经晕头转向了,只想在美人面前留下好印象,赶紧撇清关系,道:“这……这……简直胡说,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要信。”
嬴政东扯西扯了好几句,才道:“淮南王太子手里抱着的是什么?这么厚一卷?”
刘迁拍了拍竹简,道:“也没什么,是家父淮南王用了好些年的心血,招揽了一帮文人贤士,所著的一卷书。”
“哦?”嬴政道:“黄老之学?”
刘迁道:“那自然,那自然。正要去东宫,献给太皇太后。”
刘彻从太子学舍出来,要回椒房殿去,老远的就看见了嬴政,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点头哈腰的,离得不近就能听见那个男子张口闭口的讨好嬴政。
刘彻走得近了,刘迁背对着没看见,还在甜言蜜语的讨嬴政欢心,嬴政自然早就看见了,刘彻正听见他说什么“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怎是庸脂俗粉可以比对的,在刘迁心里,皇后娘娘自然是最温婉秀丽的。”
刘彻登时一口气就冲了上来,一国之母也是你能点评美不美的,就算是美,也不能让刘迁这么轻佻谄媚的来说。
“是么。”刘彻当下沉着脸开口道:“朕竟然不知道,淮南王太子对朕的皇后评价这么高。”
刘迁本身就不喜好什么文墨,正在掏空了肚子捡好听的说,哪能想到皇上这个时候突然出来,还站在自己身后,似乎是把自己刚才那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嬴政还是面上带着微笑,只是刘迁再也笑不出来了,顿时觉得嬴政脸上的微笑有些怕人,腿一软,也不顾竹简散落在地上,赶忙“扑通”跪下来,叩头道:“臣不敢!”
刘彻心情正不好,有人调戏自己的女人,哪个男人也不会高兴,于是心情就更不好,当下只是拉住嬴政的手,对刘迁冷笑道:“刚才不还说的头头是道,哪里不敢了?”
第27章 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