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还差不多了才会闪耀亮相。视线内,他也没瞧见于弦歌。
贺云曙笑着同几个人寒暄过,问几句别后近况,便走到吧台要了杯纯净水。他端着水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口袋里摸出刚买的一板药,沿着边缘弄破锡箔纸。
圆形的白色药片掉进手心,贺云曙怔忪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刚要抬手送到嘴边。忽然有人从后边凑近他,轻轻地说:“这个牌子副作用可有点大哦。”
贺云曙下意识地猛然转身,手一抖,药片不受控制地掉下去,滚进吧台缝隙不见了。
对方在他旁边坐下,充满歉意地说道:“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想跟你打招呼的,害你浪费了一片药。”
来人卷发垂肩,一袭红裙衬得她越发娇艳欲滴,正是于弦歌。
贺云曙把手里的药揣进裤兜,转头笑道:“好久不见,弦歌姐。”
于弦歌红唇一努:“把‘姐’给我去了。”
贺云曙点点头,乖乖道:“好的小于。”
于弦歌大笑起来:“好啊你,一段日子没见怎么学坏了。”
贺云曙接过刚调好的内格罗尼,推到她面前,嘴角挑着个点儿痞气的笑。这种神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但却并不违和:“但凡是个男人,见了你总会想使点儿坏的。你还没有习惯么?”
于弦歌啜了口深红的酒液,眯起一双美眸轻轻地笑起来:“如果我们不是在omega的婚前教育课上碰到,姐姐非得想法儿办了你。”
贺云曙笑着举起手边的水杯冲她致意:“可惜了。”
于弦歌站起身来:“等人齐估计还一阵呢,抽根烟去?”
贺云曙顺手摸过吧台上的火柴盒,笑道:“我没有瘾,不过帮美人点烟倒是荣幸。”
“阎先生?”美艳的荷官小心翼翼地提醒。
厉戎伸手把拿到的牌搓起来看了一眼,淡淡道:“跟了。”
他对面头发白了一半的男人把玩着珠子硕大的沉香手串,笑道:“还是年轻人厉害,在不熟的场子,走着神儿都能赢老东西的钱。”
牌桌边的人都附和着。
厉戎笑道:“黄爷让着小辈罢了。”放在桌面下的另一只手却狠狠掐进掌心,提醒自己回神。
黄爷“嘿嘿”道:“今儿也尽兴了,玩儿完这就换场子。”
整场赌博过程中,昨晚贺云曙的样子一直时不时蹿进他脑海。
他说他吃了避孕药所以可以射进去,他坦诚是在用食物和性讨好自己。
这两桩事情让厉戎异乎寻常地不爽,在一桩契约婚姻里,他的不爽却没有任何合理的立场可言。贺云曙这么懂得分寸,不逾越他画好的界限,正该是他想要的。他却一点儿都不高兴。
但是,现在并不是个纠结于此的好时机。
赌场上走个神,恰到好处地输点小钱,在黄龙玉面前卖个乖倒是正好。然而下了赌场,可就是需要步步缜密的战场了。
厉戎先揭底牌。他故意显露出两份得色,揭出老K来:“同花顺。”
黄爷先把搓热了的沉香串儿戴回手腕,才慢慢地掀开底牌,带点儿歪的嘴往上提了提:“大顺。”
厉戎故作懊恼地看着荷官把堆在他面前的筹码划走:“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黄爷心情大好,拍拍手站起身来:“走,换个安静地儿说话。”
厉戎心里稍松,面上却分毫不显,先吩咐手下人把筹码给黄爷兑了现钱,才起身跟上。
若说嘉城地面上的生意都握在厉素素手里,地面下见不得光的生意就握在黄龙玉手里。
黄龙玉穿着打扮跟街面上老头没什么区别,长相也并不狠厉,反倒带着几分苦相,只有手上价值不菲的沉香木手串显露出他的身份来。他垂眸把玩着那东西,颇有兴致地介绍:“这东西好吧?教他们从底下场子里找没破瓜的嫩雏儿,贴胸脯子润着,果然不一样了。”
厉戎淡淡道:“好。”
黄龙玉抬起眼来,歪嘴一笑:“小阎哥儿,闻名不如见面。你能从老头的手底下分走三分利,果然不一样。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有你三分,我也早退了休喽。”
厉戎谦道:“只是承黄爷手下容情,占了个时机罢了。”
黄龙玉虽然面显老态,一双眼却还是精光四射:“老头倒是想不通,小阎哥儿怎么放着润瑞清清白白的家业不要,跑地底下分我这碗脏饭?”
第四十二章 试探
厉戎抬眼同黄龙玉对视,神情淡然自若:“黄爷,吃别人喂进嘴里的,不香。还是白手起家有意思。””
黄龙玉盯着厉戎,歪斜的嘴角似笑非笑。若非事实如此,他也想不到近一两年从自己手底下分走一杯羹,行踪诡秘手段狠辣的“小阎罗”就是润瑞集团的少东家。
白手?血点子该没少溅。
黄龙玉并没有说出来,笑道:“你这样的身份地位,做什么做不成?弄脏了手,洗干净可就难喽。”
厉戎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黄爷,您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吧?”。
黄龙玉当然知道。会面之前,他早让人仔细查过小阎罗的底细。小阎罗托了假名活动,但并没有刻意隐瞒真实身份,甚至还有意给他透了点儿底。这也是他敢答应这次会面的原因。
有的信息厉家应该使手段压过,不过凭黄龙玉的手段还是查得到的。
许多年前,尚且是厉家大小姐的厉素素遭遇绑架案,爱上了为救她负伤的年轻警察,不顾身份地位的悬殊嫁给了他。
看起来真是个童话故事,可惜后来么……
“我和我妈唯一的共识就是恨我爸”,厉戎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谢随不是为了打击犯罪可以去死么,可惜现在连亲儿子犯法都管不了。”
黄龙玉本意不过试探几句,没料到小阎罗自己说得直白。饶是他见多了狠角色,颈后也微微发凉,忽然觉得自家儿子废物一点儿倒也不打紧。
想什么便来什么,外间有人禀报,说黄少来了。
黄龙玉想了想,笑道:“不介意见见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吧?”见厉戎表示不介意,黄龙玉便挥手让人带黄少进来。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来人一身贵价华服,配上满头稻草一样缺乏打理的黄毛, 多少显得不伦不类。他先嬉皮笑脸地叫了声“老爹”,转向厉戎时,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熟悉感从何而来。。
黄龙玉道:“你不是早想见见“小阎罗’么,叫人啊。”
厉戎则一瞬间就想起他从哪里见过这位黄少——那间君再来旅店的前台。
黄毛想了一会儿,双手一拍,激动道:“阎哥!咱们见过!”。
厉戎不动声色,笑着伸手同黄毛交握:“幸会。”
黄毛热络道:“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