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互相对望,谁也没有说话。
然后像是为了打破这份诡异的静寂,一个和服装扮的服务员走了进来,为已经落座的邱善华端上茶水。
正要给凌思南倒茶的时候,邱善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大概也意识到了气氛诡异,服务员很识相地离开了。
等她走后,邱善华才慢悠悠开口:“我有给你坐的地方,你却一定要站着,到时候别说是我把我的女儿当成一只狗来看。”
凌思南想了想,走到她对面坐下。
她想问凌清远去哪儿了,可是却找不到话题开口的方向。
“昨天元元是去找你了吧。”邱善华抿了一口茶水,杯沿和红唇之间的缝隙里,一句话轻飘飘漫了出来。
凌思南皱眉:“什么?”心里却咯噔一下。
“别装傻了,我亲眼见到他送你进的考场。”
心脏被一只手猛地攥住。
茶杯放在矮桌上,邱善华低下细长的柳眉,“毕竟是姐弟,元元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疏远的。”
——她不知道。
凌思南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她这样的口吻,说明她并不知道她和清远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姐弟,到了恋人的地步,这大概算不幸中的万幸。
“思南。”
她少有这么温情地叫她的名字。
“妈妈希望你,和弟弟保持距离。”可是温情的背后,是一张恭候多时的网。
凌思南怔了片刻,突地笑了,自己抬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大麦茶。
果然不该抱有虚妄的幻想啊。
大麦的清香随着热气的白烟蒸腾,本来是安逸的味道,却消散在紧绷的空间里。
“为什么?”她托起腮,依然笑着问。
“清远和你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同,他有他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
“我没有。”凌思南突兀地评断,“他也没有。”
邱善华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的人生不是早就在你们的脚下被踩成泥了吗?”凌思南反问道,“至于清远……他过的人生,真的是属于他自己的?”
“说得你很清楚似的,你的人生现在比起同龄人是缺了胳膊还是腿?我们虐待你了?还是强迫你勤工俭学了?”
凌思南偏头,目光撒向对角线的天花板角落,那里有一只极小的壁虎,正攀附在墙上一动不动。“你们遗弃的岂止是我的胳膊和腿呢?”
“凌思南,你给我好好说话。”邱善华看起来也不想再让她这样消极打击下去,干脆直来直往:“你弟弟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何况你要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作为姐姐为了他着想,你也应该远离他。除非你想哪一天听到他出事再后悔。”
凌思南紧紧攥着杯子,嘴唇抿起。
“我和他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清楚的是你们。”
她抬眼,往昔湿润惹人怜悯的杏眼,此时熠熠生光,像一面明镜通透到底,就连嘴唇也跟着翘了起来,“而且保持距离这种话,你去跟他说呀?你的女儿你不想管,你的儿子,你自己也管不了吗?”
“啪”茶杯磕在桌面上的声音。
邱善华盯着她,目光像是钻墙的钉,锁住了锋,藏起了利,却仍然遮掩不住破墙而出的尖锐欲望。
“这是女儿应该对妈妈说的话吗?!”
凌思南低下头,抿着唇轻轻地笑了一声。
“妈妈……也从来没说过妈妈应该说的话啊。”
一句话让邱善华短暂地出神,可再望她的眼中有燃灼成片的火,想起女儿归来之后儿子的顶撞、撒谎,种种行为让她心里的愤懑更甚:“你这样会彻底毁了他……”
“不。”凌思南专注地看着桌子另一边母亲,“毁了他的,是你们。”
正说着,和室门又一次被人打开了。
这次先进来的是凌思南的父亲,凌邈。
紧跟其后的男人她很陌生,不过从他的打扮上来看,应该是跟父亲差不多的商人。
五十左右的年纪,面容刚毅,看起来比凌邈沧桑许多。
“沈总,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今天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啊。”凌邈笑着招呼对方坐下,言末还和邱善华对了个眼色。
凌思南觉得不对劲,起身想走。
可是凌邈抬手按着她的肩,和那个被称作沈总的男人说道:“这就是鄙女凌思南,今天刚高考完。”然后又拍拍她的背,示意凌思南:“叫伯父。”
沈国旭审视的眼神落在凌思南身上,带着长辈的威严。
即使百般不愿,但是对长辈的礼貌还是让凌思南叫了声:“伯父。”
沈国旭端详了她半晌,旋即点了点头。
凌思南此时觉得双脚发麻,裙子上的拳头隐隐攥紧。
母亲邱善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她的右侧。
趁着凌邈和沈国旭攀谈的当儿,邱善华附首在她耳边提醒:“知道你们感情好,可你要是还想见到你弟弟,就乖乖在这里把这顿饭吃完。”
“不然……”
“他在澳洲学校的名额还等着他。”
她的瞳孔蓦地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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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令时了,以后会迟1小时更新了。
最近更新字数少了一点,不能熬夜,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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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 < 悖论【亲姐弟】(流苏)|PO18臉紅心跳
虎口
医院病床上,头发花白的老人靠在床头,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两条金色的防滑链随着她低头审阅的姿势摇曳,虽然年过古稀,整个人却拾掇得一丝不苟,足以一窥年轻时的端庄气韵。
她的身边,少年手中的水果刀娴熟地自果皮上削开,长长的果皮直直坠在下方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