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里,你过来拿。”
赵枝枝脚步踟蹰,抿抿嘴,嘟嚷:“你放到地上。”
越女:“不要,你自己过来拿。”
赵枝枝也坚持:“不要,你放到地上。”
两人对峙半晌,赵枝枝转过身:“算了,我不喝了。”
越女的声音响起:“你不喝就算了,我砸掉它。”
赵枝枝急道:“别!别砸!”
赵枝枝恨极了自己爱喝越酒的这点毛病,越是喝不到,她就越想喝。以前越女还会主动送她酒喝,但是自从太子回云泽台后,除了她被太子召寝那次,越女再也没有送过她酒喝了。
百般纠结下,赵枝枝没出息地屈服了。
她走到越女的床边,朝她张开手:“酒给我。”
越女含笑举起酒,就在她快要拿到酒的瞬间,越女忽然挪开酒,一把将她拽过去。
赵枝枝挣扎着爬起来,越女摁住她的手,凑近问:“小东西,最近你还爱哭鼻子吗?”
赵枝枝试图抽出手:“要你管。”
“我就要管。”离得近,越女眉间的莲花刺纹映入眼帘,鲜艳妖媚,像活的一样。
赵枝枝警告她:“只要我叫一声,建章宫的人就会冲进来。”
越女目光无澜:“那你叫啊。”
赵枝枝哼一声,别开眼不看她:“你让我叫我就要叫吗?我才不上你的当。”
越女嗤嗤笑:“小东西,你是怕他们进来伤害我吗?”
赵枝枝眨眨眼,她才没有这样想。
她只是不想让太子殿下忧心而已。
“你弄疼我了。”赵枝枝不满,“你放开些,若是弄出红痕,太子殿下看到,怪罪于你,我可不会替你求情。”
越女笑意更浓:“小东西,你果然是在替我担忧。”
赵枝枝盯着她手边的酒,她没有替她担忧,她只是想喝酒而已。
越女缓缓松开手:“别跑,小东西,别跑,和我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赵枝枝盯牢酒,准备随时抱起酒走人:“你只是想和我说话,还是只想看我哭鼻子?”
“牙尖嘴利。”越女背过身一阵咳嗽。
越女咳了许久,赵枝枝觉得她肺都要咳出来了,她起身走开。
越女激动起来:“回来!小东西!快回来!”
赵枝枝端了水回来:“你喊什么,我又没跑。”
第52章 双更合并
越女喝了水, 喘气起伏的身体稍稍平复下来,赵枝枝从随身带着的小牛皮袋里取出一枚衣梅递过去。
越女剥开用橘子叶裹着的衣梅:“这是什么?”
赵枝枝:“是毒药。”
越女笑起来, 拣起衣梅含到嘴里。
最后一枚衣梅给了越女,赵枝枝自己就没有吃的了。她闷闷地坐在床前,视线飘忽不定,在前方一豆油灯和身侧的越女反复徘徊。
越女咳嗽后的面庞透出不自然的晕红, 她近乎病态的惨白令人触目惊心, 那两道总是剃光的眉画成浓黛, 小巧两瓣的唇点了胭脂。极致的红,孱弱的白, 浓稠的黑, 堆成了一个妖媚的越女。
赵枝枝觉得自己也媚, 可她没有越女那股妖气,越女的长相虽不精致, 但越女的风情摇曳生姿。与越女这份风情相比,她一下子成了小孩子。她在赵家学过的那些媚术, 在越女面前, 全都成了班门弄斧的小玩意。
越女的风情,能让人无视她矮小的身体与她脸上怪异的莲花刺纹,她仿佛天生就是有这本事, 举手抬足间皆是妩媚动人。
赵枝枝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她有张足够漂亮的脸蛋,能够装装样子骗骗人,至少不会让人第一眼就识破她笨拙的伪装。
这样一想, 赵枝枝觉得上天确实厚待她。要是她没有这张脸,又没有越女的风情,毫无用处的她,能在这礼乐崩坏的世道活多久?
大概活不过五岁吧。
屋里静得只有越女吃衣梅的声音,越女故意发出极大的吧砸声,赵枝枝低头在牛皮袋里翻来覆去掏,试图再掏出一颗衣梅解解馋,袋翻个底朝天,除了沾一手的黏稠蜜糖,什么都没有。
等夜晚太子殿下回来,她就向殿下请求,让他再命人做好多好多衣梅给她吃。
“给你。”越女忽然出声。
赵枝枝手边多了一罐酒。
她如愿以偿拿到越酒,站起来就要走,才刚起身,瞥见越女落寞的眼,怔怔地望着她。
目光里的渴望,像是一个乞丐向人乞讨。
她第一次见越女用这种眼神看人。从前那个骄傲,不可一世,难以捉摸的越女,竟也会有求人的一天。虽然越女没有开口,但她知道,越女现在就是在求人。
赵枝枝重新坐下,问:“庞姬呢?”
越女:“在她自己屋里待着。”
“她不来陪你吗?”赵枝枝看过去,“你又发脾气将人赶走了吗?”
越女不应声。
赵枝枝虽然也不喜欢庞桃,但这并不妨碍她为庞桃说句公道话:“除了庞姬,谁受得了你这个坏脾气,你赶走了她,小心以后再没人伴你左右。”
越女道:“小东西,你不是来了吗?”
赵枝枝晃晃手里的酒罐子:“我不是来陪你,我是来取酒。”
“都一样。”越女伸出手,没有再拽她的手,也没有牵,她的指尖点过她的指尖,道:“小东西,你变了,连说话的样子都和从前不同了,是帝太子将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什么模样?”
“比从前更娇更柔,却也更天真。”
赵枝枝听不出越女是在夸她还是嘲她,姑且就当她是夸她吧。
赵枝枝:“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越女摇头:“可你在我面前就不是这个样子。”
赵枝枝皱眉,她觉得越女真是莫名其妙,她在越女面前,怎么可能和在太子殿下面前一样?
越女总是想要弄哭她,她是令她高兴的猎物,是一个新鲜有趣的小东西。过去她无人依靠,在越女面前,除了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抗议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总是温柔地将她楼在怀里,他会喂她吃好吃的,会讲好听的故事给她,他还会亲自给她扎秋千。虽然她还是改变不了对他的敬畏,但这份敬畏出自她的真心,她为自己能够伺候他而欢喜。
所以就算太子殿下时常在床上弄哭她,她也不在意,更何况,太子殿下弄哭她之后,会在她耳边说对不起,甚至会伸出手掌让她打手板泄愤。她一次都没有打过,她轻轻咬他的耳朵就当扯平了。
“你笑什么,你在想谁?”越女问。
赵枝枝看着越女,想着太子,曾经关过她的这件屋子再也不能令她害怕。她抬起低垂的视线,大大方方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