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那盘酱鹅,被裴岷一个人吃了一半,还有一半被她慈爱的母亲装进了打包盒里放在了裴岷车子的后座上。
虽然许从周也没吃到,回忆了一下裴岷吃饭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是奉承拍马屁的源源不断地赞美,但估摸着应该不是装出来地:“裴岷说很好吃。”
“哦。”
语气低落,太明显了。
许从周托腮,坐在他对面:“你什么时候下班?”
他眼睛一亮,人也坐直了:“晚上能去你家吃饭?”
许从周藏着脸上的笑容,故意逗他:“不是,太晚下班我就打车回去了,快下班的话我就搭你车了。”
笑容垮了,比任何难得一见的摄影价值极高的瞬间都要转瞬即逝。
段弋板着脸::“把手伸过来。”
许从周把贴着大号创口贴的手伸给他,打着可怜牌。
他拿起手边的水笔,在她创口贴上画了根甘蔗,她左看看又看看,没看明白:“为什么画根葱呢?”
“这是甘蔗。”他那笔,大手一挥,想着写‘甘蔗’两个字解释,却忘了蔗字怎么写,只留下甘这个字,后面跟了英文‘sugar e’。
画完,他心情也好了。
看着创口贴上的大作,许从周笑了笑,把手揣回口袋里:“好了,我也要回家了,你在这儿好好上班吧。”
又是一秒脸色变跨了。
许从周刚起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袖口,抬头看着她。
孩提时候,许从周很喜欢弄堂口那只胸口带着点白毛的棕色小猫,但家里人不让她带回家养。她就每天上下学用零花钱给它买早晚饭吃。后来它就认识了许从周,总是跟着它到她家门口,但回回都会被奶奶拿着扫帚赶走。
奶奶说‘猫来穷,狗来富’,家里有猫来不好,尤其是她爸爸还是个做生意的人。
隔着门槛看着它幼兽一般悲悯的吟叫,末了她知道她干得是一件坏事,后来,许从周也不再给它买吃的。
猫的眼睛很漂亮,像装在玻璃珠里的玫瑰星云。
他眼睛也很漂亮,里面承载着一片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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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回来了,挺着大肚子的人最是八卦:“女朋友?”
实习生摇头:“女的否认了,说是朋友。”
孕妇咋舌:“女的说是男女朋友的,不一定是男女朋友。但女的说不是男女朋友百分之八九十都不是男女朋友。括弧绿茶除外,括弧完毕。”
大叔轻笑:“小梦,又是哪来的缪论?”
被叫小梦的孕妇不服气:“有大数据支持的,那些总裁文里都这样写的,女的跑公司来说什么女朋友啊未婚妻啊,不把秘书助理放眼里的多半都是女配角。那些藏在公寓别墅里的,或者缺个眼角膜缺个肾缺个脊髓的,最后都是太子爷们的老婆。”
快退休的组长摘下眼镜,样子笑眯眯的很是和蔼:“那小梦你这么有经验你瞧刚来的那位小姐,肾啊腰子的在不在?”
再要讨论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走出来了。
段弋脸上带着笑,把她送下了楼,实习生抱着摞文件要送去档案室,段弋重新上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他行动不便,人一开心就好说话,从他手里拿走了一半:“送去哪儿?”
“档案室。”实习生按了十一楼,看见段弋一个人回来的,也是随口搭话的一问:“小段总,你朋友回去了啊?”
段弋点头,随后纠正他:“女朋友,不是朋友。”
实习生闭上了嘴,想着小梦姐的大数据得出来的理论果然不正确。
几分钟前,许从周看着袖口上的手,又看了看他:“我不喜欢吃酱鹅,喜欢吃糖醋鱼,你也喜欢吃糖醋鱼的话,下回我妈妈烧这道菜,你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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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理解满分的人分析一下小许的话keke
chap.61【珠珠加更】
许从周的伤口不大,没到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因为她和蒋芮同时受伤,所有的照片都堆给了组里唯一一个四肢健全的男生。
许从周又将养了两天,就回工作室加入洗照片的大工程里。
等晚上段弋找她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她又回工作室忙了,手上的创口贴还贴着,看不出伤口程度:“怎么不再休息两天?就没见过上赶着工作的人。”
“我是喜欢摄影,你又不喜欢上班,性质不同。”许从周最近总和他出去吃饭,主要原因也是盛扬他们最近总回去商量婚礼细节。
她没有自虐的嗜好,眼不见为净。虽然有故意躲的成分,但倒不是放不下,就是看见他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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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本帮菜。
很适合许从周这个清海人的口味。
等晚餐上菜的时间,他又开始叹气了。许从周从知道他开始上班不过半个月,期间听他说过十遍‘我不想上班了’和二十遍‘怎么每天不是周末’还有三十遍‘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我胃口都不好了’。
孩子气十足。
许从周端着茶杯喝茶,任由耳朵起茧子:“你爹妈要不是这么有钱,你都快丧失择偶权了。”
许从周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因为拆了线换上了新的创口贴了,他上回画的甘蔗已经没了。
段弋握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没敢碰她手背:“一个家庭有一个成功的人就够了,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梦想放弃工作成为一个每个月领生活费的操持内里的贤内助。”
许从周朝他一瞥,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抿了口有些苦的茶,将杯子放远了一些,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看着自己正在等她回答。
淡淡的开口,反问:“怎么?要我抬头仰望苍天,感动的哭一场嘛?”
段弋顺杆子下:“可以啊,到时候要用我胸口的布料给你擦眼泪嘛?”
这回许从周给了他一个明显毫不掩饰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