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光大亮,起床后赶去那天试镜的地方去找孙怀君。
他们约好了在今天要谈剧本和商量游泳的事。
孙怀君到的比他早,可有很多事要忙,耽搁了大半个小时才有空见谢颜,推开门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个人。
他向来直接,也不多做铺垫,便对谢颜说:“你没有经纪公司,身边没人,剧组这边找了个助理,平时能照顾你。”
谢颜觉得自己不需要一个助理,他从小到大,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也将生活上的一切事宜都处理得很好。
孙怀君坐在他面前,牛饮似的灌了半杯黑咖啡,“你别拒绝。接下来你要学游泳,再过段时间就要进剧组,行程很赶,有个人照顾你也是怕出意外。我也不是说非得对你多好,你现在就是这部戏主角,出了意外,戏拍不起来。”
那人凑上来,他长的还成,在普通人里算好的了,就是头发有些油腻地贴附在头皮上,正同谢颜介绍自己,“谢哥,我叫刘成光,您叫我小刘就成了。”
谢颜抿了口果汁,他看了刘成光一眼,不紧不慢说:“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孙怀君没空耽误时间,问谢颜:“这几天你看完剧本了吗?”
谢颜点了点头,他早就将剧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不过因为看了的几遍都有新的想法,暂时没往剧本上写东西,而是先记在了笔记本上。
《白鲸》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陆逢春遇到了这头虎鲸,虎鲸是群居动物,而这一头却不同,陆逢春没明白缘由,却在长久的接触中与它成为了朋友。那是陆逢春最快乐的时光。可海岛旁边来了一头虎鲸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有人说会有捕鲸船来捉住它。
原来这头虎鲸本来就是海洋表演馆被迫放生的,它被捉住的年纪很小,与母亲亲人分离,没有经过教导,在海洋馆生了病,自此以后与别的虎鲸的声波频率不同,再也不能交流了。所以虽然它被放生,可由于年幼时的经历,也没办法再回归虎鲸群里。
那些人已经找到了村子,他们付的也许不是一大笔钱,可已经足够叫村民动心了。陆逢春知道这个消息后,半夜开船准备带虎鲸离开这个海岛,路途半中遇到了暴风雨,陆逢春的船险些别掀翻,虎鲸推着船却别另一艘路过的渔船的螺旋桨划伤,永远沉入海底。
白鲸是鲸群里的异类,可那头孤独的,活泼的,不能沟通的虎鲸也是。陆逢春也是头于人群里沉默的白鲸。
孙怀君是个急性子,拍戏却很慢,“剧本要细看,慢慢来,不着急。”
于细微处的感情转折,都是导演和演员,一点点磨出来的。
这部戏有剧烈冲突矛盾的只有一处,便是虎鲸的死。而关于陆逢春被人所排斥,孤独求生,都仅仅是通过些微的日常,一点点构建出来的。
陆逢春死于沉默,最后却因为找到另一个孤独的朋友而死而复生。
孙怀君又谈到游泳,他早就想好这件事了,“你还要学游泳。这个倒很着急,不仅要会,还要游得流畅漂亮。我给你请了个游泳教练,场地就租不起了,所以你就去我家里学就行了。”
孙怀君的太太是一家服饰公司的老板,资产颇丰,这么些年都支持着孙怀君的导演事业,不过在安排好生活的前提下。孙太太的别墅是新购置的,主要是为了孩子,所以不仅有后花园,甚至连游泳池都有,很适合长时间的练习。
谈完了后,孙怀君直接开车把谢颜带回去了,非常心大地放他们他们两个和教练在自己家中,还有个帮佣的阿姨。
教练大约三十岁,很阳光开朗的长相,个头比谢颜矮一点,但应该经常健身,身材很好,腹肌和人鱼线分明。
他先自我介绍叫曹旻,目光落在谢颜身上,很友善地问:“小谢怕水吗?”
谢颜皱了皱眉,抬眼看着曹旻,“不怕水,叫我名字。”
其实这样叫也没什么问题,可对于谢颜来说,“小谢”这个称呼是很亲近的,他不轻易让别人这样唤自己。
曹旻一愣,他挠了挠头,又很无奈似的笑起来,“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他的目光落在谢颜那半截落在水里的小腿上,又掩饰性地移开。
学游泳说简单不简单,可难也难不到哪里去。谢颜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学游泳的机会和必要,可他并不怕水,在曹旻的指导下,很快就能踩水了。
曹旻教的很用心,即便是谢颜这样的成年男人,也托着对方的上半身一刻不离。
刘成光虽说是助理,可早就待不住了,和孙宅的保姆聊上了,总想多了解些孙怀君的事,比对谢颜殷勤多了。
游泳是很费力的事,特别对于初学者而言,谢颜练了一个上午才休息,曹旻和他搭话,“我教过很多人游泳,可像你学的这么快还这么努力的真是少见。”
谢颜懒得敷衍,连眼都没抬,擦干头发上的水,和傅青发了条微信。他从前不太聊微信,可现在每天都会和傅青说几句,话不多。
傅青问他游泳学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