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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在里面存了很多用不上的零花钱。</p>
也许之后也不会用上。</p>
但她偶尔又会觉得，以后或许会用上的。</p>
初二新学期开始。</p>
开学的分班考，桑稚正常发挥，进了重点班。同班的同学大半都换成了不认识的人，就连她最熟悉的殷真如也被分到了别的班。</p>
跟傅正初在同个班。</p>
换了班之后，殷真如没怎么再来找桑稚玩。</p>
桑稚本身也不是多主动的性格，两人的联系便越来越少。她本身也是比较独来独往的人，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p>
转眼间，十月底一过。</p>
旭日中学开始筹备校运会的事情，又到隔壁的南芜大学去借场地。桑稚对运动的事情完全没兴趣，但班里的女生不多，她被老师强硬要求必须报名一项。</p>
桑稚只能不甘不愿地报了个跳远。</p>
班里还特地花钱弄了套班服。这个班服是陈明旭设计的，按照他的品味，不接受任何反驳。中央的图案是一个盛大的向日葵，看起来花里胡哨的。</p>
是桑稚见过最土的班服。</p>
校运会那天。</p>
桑稚觉得丢脸，到学校才换上了那套班服，而后跟着大部队一块到附近的南芜大学。</p>
除了桑延搬宿舍的那次，这是桑稚第二次来了，也不觉得新鲜。</p>
周围没比赛的男生，在看台处围成一团，开始打三国杀。桑稚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听到广播喊初二女生跳远的检录，才跟班里的一个女生一起到了检录处。</p>
除了场地，南芜大学还安排了一堆志愿者给他们。</p>
比如现在。</p>
桑稚在检录处就见到了她的亲哥。</p>
桑延坐在检录的帐篷下方。见到她，他的唇角稍稍弯起，手里的笔尖轻点桌子，看起来有些恶劣：“同学，你不符合参赛资格，回去吧。”</p>
桑稚忍气吞声道：“哪里不符合。”</p>
“身高不够。”</p>
“我没听说跳远要求身高。”</p>
桑延眼一瞥，身子往后靠：“那总不能一米二都没有吧。”说完，他侧头看向旁边趴着睡觉的人，笑道：“你说是吧？兄弟。”</p>
作者有话要说： 桑稚：桑延是狗，又黑又丑。</p>
第18章 偷偷</p>
总不能一米二也没有吧。</p>
桑稚拣取了其中的重点词语。</p>
一米二, 没有。</p>
颠倒一下顺序，再连起来。</p>
没有一米二。</p>
桑稚彻底被几个字吸引住, 没注意到桑延之后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更没注意到趴着的那个人长什么样。</p>
此时阳光正大，帐篷底下虽阴却不凉, 闷热的温度无处不在。她的脸被烤得微微发红, 心情也有些躁，无法忍受他这莫名其妙泼来的脏水。</p>
“我哪里没一米二。”尽管桑稚觉得这话自己并不用证实, 但还是忍不住计较，“我都一米五五了, 我哪里没一米二？”</p>
“都一五五了？那这位同学, 你长得——”桑延不以为意, 垂眼翻了翻名单，“还挺显矮。”</p>
“……”</p>
“行吧，你以后得提前说啊。不然多容易误会。”</p>
“……”</p>
难不成她见人就要说一句“我身高一米五五了”吗？</p>
整的跟炫耀似的。</p>
“自己看看衣服上的号码跟名单对没对上。”随后, 桑延又推了推旁边的人，“别睡了, 来帮个忙啊兄弟。”</p>
一直趴着的人动了两下，这才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p>
桑稚顺势看过去。</p>
男人的模样困乏，眼睛半眯着, 似是有些不适应这亮度。隔几个月未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些，遮盖眉毛，被睡得有些乱。肤色是冷感的白, 唇色却艳得像是染了胭脂。</p>
妖孽样半分不渐，越显勾人。</p>
段嘉许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身子往后靠，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懒洋洋地应了声：“嗯？”</p>
桑稚盯着他看了两秒，心脏重重一跳，忽地收回视线，装作没看到一样。她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按着桑延的话，在桌上那份名单上找着自己的名字和号码。</p>
0155。</p>
桑稚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号码，而后对桑延说：“对上了。”</p>
“你这号码还挺有意思。”桑延闲闲地说，“好像怕全世界不知道你一五五了似的。”</p>
桑稚不高兴：“这又不是我自己选的。”</p>
听到两人的对话，段嘉许掀起耷拉着的眼皮。注意到桑稚，以及她身上穿的衣服，他的眉毛一扬，困意瞬间散去大半。</p>
然后，突然笑了出声。</p>
桑稚闻声看去。</p>
就见他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低着下颚在笑，笑意毫不掩饰。意味格外明显，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嘲笑着她的穿着。</p>
这个反应，让桑稚立刻想起了她身上那件奶奶辈估计都不愿意穿的班服。她的耳根渐渐发烫，深吸了口气，恼怒地走到旁边。</p>
隐隐还能听到段嘉许低笑着在说：“你妹妹的审美可还行。”</p>
“……”</p>
现在以大欺小还流行组队了。</p>
两个！老！男！人！</p>
桑稚干脆装作不认识他们。</p>
她跟同班也参加跳远的女生呆在一块，等他们对完选手的名字和号码。</p>
女生的名字叫岑蕊，性格比较文静。此时她似是觉得有些无聊，便主动道：“桑稚，你认识那两个哥哥吗？”</p>
桑稚勉强点头：“但不熟。”</p>
“你怎么认识的呀？”岑蕊好奇，“跟我们年龄好像差不少。”</p>
“我妈妈的朋友。”桑稚随口胡诌。</p>
“啊？”</p>
“我妈妈喜欢跳广场舞，他们经常一起跳。”桑稚说，“偶尔会请他们到我家吃饭，我就认识了。”</p>
“广场舞”、“经常一起跳”这几个字，像是一道巨雷劈到了岑蕊的脑袋上，她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说广场舞？就类似《美丽的七仙女》那样的？”</p>
桑稚面不改色道：“是啊。”</p>
“那还……”岑蕊的表情难以形容，憋出了句，“还挺潮的。”</p>
“还行吧。”她这个反应，让桑稚的心情瞬间舒坦，“这个年龄好像都喜欢跳这个。”</p>
“……”</p>
很快，桑延喊她们这一堆人过去抽签，安排比赛顺序。</p>
桑稚随手抽了一个，被安排到了倒数第二个。</p>
检录员有三个，除了桑延和段嘉许，还有另一个女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短袖，还戴上了统一的白色帽子。</p>
等检录完成之后，他们便带着参赛的选手到比赛的场地。</p>
桑稚其实挺不敢相信的。</p>
虽然知道南芜大学会有学生来当志愿者，但桑延和段嘉许会报名这个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天方夜谭。</p>
她不想被他们两个嘲笑，跟岑蕊走在最后边。</p>
把她们带到比赛的场地，检录员的任务就完成了。</p>
桑稚心情渐渐放松，祈祷着他们赶紧走。时间刚过十一点，太阳越加猛烈，她蹲了下来，躲在旁边人的影子下方。</p>
没多久，忽然有人往她脑袋上盖了个帽子。</p>
桑稚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把帽檐往上一抬，仰头。</p>
注意到面前的人，她的表情一僵。</p>
视线一挪，又看到边上还站着个人。刚刚她祈祷的事情半点都没实现，两个人一个都没走，现在还找上门来了。</p>
段嘉许蹲在她的面前，发色在阳光下显得浅。他稍稍歪头，胳膊搭在膝盖上，似笑非笑道：“小桑稚今天穿的有点漂亮啊。”</p>
桑稚不想理他。</p>
桑延站着旁边，手里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台相机。下一秒，他对准桑稚，添油加醋地说：“可以去选美了。”</p>
“哥哥！”桑稚瞪大眼，“你为什么拍照？”</p>
“爸妈让我拍的。”桑延稍稍弯腰，把相机凑近了些，“可以啊小鬼，今天穿得跟香港小姐似的。”</p>
“我还没说你今天穿得跟大力水手一样，”听着他话里的嘲笑，桑稚立刻跳起来去抢他的相机，“不准拍！我平时好看的时候不见你拍！”</p>
“这样吗？”桑延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举高，虚心请教，“你什么时候好看，你跟哥哥说一声行不，不然哥哥不知情啊。”</p>
“……”</p>
桑稚还想跳起来，立刻被他摁住了脑袋。</p>
动弹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