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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酒劲儿上来了，桑稚莫名觉得窝火。</p>
狗男人。</p>
老，狗男人。</p>
长得漂亮跟他有什么关系。</p>
而且她从小就漂亮，长大了肯定也漂亮。</p>
还要仔细看看才能看出来？</p>
桑稚停下脚步，慢慢地吐了口气。</p>
这场重逢来得太突然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虽然是有开心的情绪在，但更多的是手忙脚乱，之后心情还有些堵。</p>
她又想起段嘉许的那句话。</p>
——“能多大人？不还个小孩样。”</p>
桑稚莫名其妙地笑了出声。</p>
果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样。</p>
她成年了，对他来说也还是个小孩。可能等她七老八十了，他仍然要死揪着“小孩”这两个字不放。</p>
整得，比她大七岁，</p>
是一件多！高人一等！的事情！一样。</p>
桑稚有点气不过，又想不到要怎么发泄情绪。她从没说过脏话，也骂不出口。此刻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三个字：“老东西。”</p>
话音刚落。</p>
身后突然冒出男人熟悉的声音：“嗯？”</p>
“……”桑稚僵硬地转头。</p>
“喊我啊？”段嘉许就站在她的身后的两个台阶上，似乎她停了多久，他也停了多久。他思考了下，似是气笑了，“也是。”</p>
“……”</p>
“你今晚好像就见了我这么一个——”段嘉许盯着她，顿了几秒，然后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老、东、西？”</p>
作者有话要说： 段老狗的视角就是：这小孩莫名其妙不搭理我了，还不断地在年龄上攻击我（。</p>
第31章 偷偷</p>
“……”</p>
桑稚突然想起, 初二的那个暑假。</p>
她在上安广场三楼的扶手电梯前，被傅正初告了白, 然后段嘉许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p>
也是这样, 不知道在她后边呆了多久。</p>
本来喊出这三个字，桑稚的心情是舒畅的, 又因为被骂的当事人听见, 让她的心虚感成百上千的涌了起来，还夹杂了几丝憋屈。</p>
她下意识否认：“不是喊你。”</p>
段嘉许淡淡地嗯了声, 像是听进去了。</p>
桑稚刚松了口气。</p>
段嘉许又问：“那喊谁？”</p>
“……”桑稚头皮开始发麻，因为喝了酒脑袋也有些不清醒, 磕磕绊绊地说着, “你不认识的。”</p>
段嘉许拖着尾音“啊”了声：“这样啊。”</p>
桑稚连忙点头。</p>
“那哥哥还挺想认识一下的, 什么人能让小桑稚这么骂。”段嘉许笑，“小桑稚说给哥哥听听？”</p>
“……”</p>
都说他不认识了，他还是要问。</p>
现在要说谁。</p>
说谁啊！！！</p>
早知道刚刚就直接把桑延搬出来了。</p>
可她已经说了是他不认识的人, 现在说是桑延好像也来不及了。随便扯一个人她又觉得良心不安。</p>
桑稚别过脸，刻意扯开话题：“你怎么这么八卦？”</p>
“嗯？”段嘉许往下走了两个台阶, 站到她的身侧，“可能因为老东西闲得慌吧。”</p>
“……”</p>
“走吧，年轻的——小朋友？”段嘉许咬重“年轻”两个字, 缓缓道，“老东西送你回学校。”</p>
“……”</p>
说完，段嘉许便抬脚继续往下走。</p>
桑稚手心不知不觉就冒了汗，惴惴不安地跟在他后边, 犹豫地解释道：“这个词，我觉得还挺，挺文明的。”</p>
“……”</p>
“就是，我觉得，”桑稚紧张得用手扣着包上的链子，吞吞吐吐道，“我应该，不算是在说脏话。”</p>
一走出外边就是停车场。</p>
段嘉许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对着不远处摁了一下。他像是没听见她刚刚的话一样，只说了两个字：“上车。”</p>
桑稚没动：“嘉许哥，你家在哪呀？”</p>
“文庭苑。”</p>
桑稚才刚来这个城市一个多月，完全不了解，含糊地哦了声。</p>
段嘉许又解释了下：“市图书馆那边。”</p>
“那跟我学校好像是反方向，”桑稚指了指旁边的地铁站，“都这么晚了，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了，不麻烦你了——”</p>
“年轻的小朋友。”段嘉许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撇头笑，“哥哥呢，是想跟你算一下账，然后顺便送你回去。”</p>
“……”</p>
“不是要专门送你回去，”他故意停顿了下，看向她，语气慵懒，“听懂了吗？”</p>
“……”桑稚理亏，没再说什么，沉默又不安地走到副驾驶座的位置旁，用力把门拉开。可出于意料，门却还上着锁。</p>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段嘉许。</p>
就见他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侧，距离不算近，却破天荒地给了她压迫感。段嘉许停了两秒，又按了一下车钥匙，替她拉开车门。</p>
桑稚顺势钻了进去，把包取下。</p>
很快，段嘉许坐到驾驶座上，瞥了她一眼：“安全带系上。”</p>
桑稚哦了声，乖乖照做。</p>
他没立刻发动车子，指尖轻敲着方向盘，半晌后突然停下，开始审问：“今天喝了多少酒？”</p>
桑稚想了想：“加起来应该就一两瓶。”</p>
段嘉许：“自己在外面要注意点，跟不熟悉的人在一起不要喝酒。”</p>
“大部分都是认识的人，我舍友也在。”</p>
“嗯，哥哥就提醒你一下。”</p>
“我知道。”</p>
桑稚本以为还有一大串的训话要听。</p>
但说完这话之后，段嘉许就发动了车子，没再提刚刚的事情，想象中的“算账”也没像意想中那样到来。</p>
反而让桑稚觉得提心吊胆。</p>
她没主动说话影响他开车，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玩。</p>
恰好看到微信通讯录那多了个红点，桑稚点开来看，看到加她的那个人备注着“江铭”两字。</p>
这个名字让桑稚想起了宁薇的话。</p>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微信号的，桑稚不喜欢加不认识的人，想当做没看见，直接退出。却又莫名手抖点到了通过。</p>
“……”</p>
算了。</p>
段嘉许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小孩，咱俩沟通一下？”</p>
桑稚立刻抬头：“啊？”</p>
段嘉许：“为什么骂哥哥？”</p>
桑稚悄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诚实地把话说出来：“我不喜欢被当成小孩。”</p>
“……”段嘉许眼睫微动，“就因为这？”</p>
“嗯。”</p>
这一声“嗯”的语调倒是严肃。</p>
段嘉许觉得好笑又莫名：“为什么不喜欢？这就跟你以后结婚了，你爸妈都还觉得你是个孩子，是一样的性质。”</p>
“……”</p>
桑稚的心情有些不顺。</p>
这个人除了想当她哥，现在还想当她爸。</p>
她不想再跟他计较，侧头看向窗外。</p>
中途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段嘉许下车买了点东西，很快就拿着个塑料袋回来。桑稚也没问他买了什么。</p>
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校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