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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好疼,好像进砂子了一样。好像看不太清楚了……”</p>
陈彦允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她身前问:“那你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找人过来帮你。”</p>
“你扶我就是了!”她有点生气地说,“我看都看不见,怎么能站得起来呢。”</p>
男女授受不亲,哪能让他来扶呢。</p>
陈彦允只能把手伸出去,让她拉着自己的衣袖站起来,顾锦朝却突然攥紧他的衣袖,“我……怎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看不清楚了。我眼睛好疼,是不是要瞎了?”她有点害怕。</p>
陈彦允只是问她:“你是不是刚才一直在看雪?”</p>
“嗯。”她有点不安地应了一声,“我是瞒着嬷嬷跑出来的,她让我休息……”</p>
他任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引着她到抄手游廊旁边,“来,这里坐下,你先把闭上眼睛不要睁开。”</p>
“我究竟怎么了?”她还是很紧张,生怕自己就成瞎子了。</p>
“雪盲而已。”陈彦允声音里有一丝笑意,“没有大碍,一会儿就能看得见了。你出门怎么不带个嬷嬷照顾着,你连雪盲都不知道。要真是看不见了你该怎么办?”</p>
顾锦朝没有说话,绞着袖子挪了一下坐的位置。</p>
栏杆就这么点宽,她这么一挪就没坐稳,身子一晃。陈彦允都不知道该不该扶她一把,但是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摔下去了。顾锦朝自己扶着柱子爬起来,气得手都在发抖。</p>
这就要哭了?</p>
陈彦允皱了皱眉,她眼里的泪珠已经滚下来了,手上脏兮兮的,雪水化了,脸冻得通红。但是她咬着嘴唇,止不住地喘气,却半声都没有哭出声来。</p>
这个小姑娘有点高傲,也很骄纵,估计真是委屈极了。</p>
“你摔了两次就要哭了?”他觉得好笑,“脸都哭花了,你再休息一下就能看见了,自己也就能回去了。不会成瞎子的,不要害怕。”</p>
顾锦朝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不敢哭的现在统统哭出来了。</p>
反正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反正他也不认识她。</p>
陈彦允有种被缠上了的感觉,有点无奈。陈义一会儿该过来了,这场景还真不好解释。</p>
但这小姑娘哭个不停,也是很可怜。</p>
“你再哭下去,可能就真的看不见了。”他说,“快别哭了。你的手帕呢?擦一擦脸吧。”</p>
“你们都和我作对……”她边哭边说。“你们都不喜欢我……母亲也不在了。我也不要你们喜欢我,我……”她哽气,“我才不要你们喜欢我。”</p>
陈三爷才看到她的胸口缀着一块巴掌大的麻布。颜色和衣裳相近,他竟然没看出来。</p>
她母亲不在了吗?</p>
顾锦朝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过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自己蜷缩着脚坐在地上,抿着嘴不说话。</p>
陈彦允叹了口气。慢慢地蹲下来问她:“谁不喜欢你了?”</p>
顾锦朝却沉默了起来,她好像瘦得厉害。小小的一团,就像只没人要的小猫一样。</p>
可能是看到她没有母亲了,他突然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她很可怜。</p>
这种感觉只是在他心里存在了一刻,但是很不舒服。让他觉得很想做点什么来帮她。实在是心里不舒服。</p>
“总是有人喜欢你的。”陈彦允安慰她说,“你现在还小,以后就有人喜欢你了。一辈子有这么长呢。你说是不是?”他想不到自己还能这么有耐心,竟然浪费时间哄个小姑娘开心。</p>
她还是没有说话。却抬头看了看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个高大模糊的影子。</p>
顾锦朝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我眼睛好疼……”又问他,“你不是下人吧,你是谁?”</p>
陈三爷站起身,他已经看到陈义朝这边来了,他要立刻动身去大兴了。</p>
“好好休息,不要看雪地。”陈彦允说完,转身沿着抄手游廊走了。</p>
陈义果然在不远处等着她。</p>
走在路上的时候,陈三爷问管事:“我看到贵府还有人在服丧,可是有什么不幸之事?”</p>
管事回答说:“咱们表小姐的母亲逝了,服丧的应该是伺候表小姐的人吧!”</p>
陈三爷听着没有说话。回去后不久,他就有意无意地打探过,知道了顾锦朝的身份。适安顾家顾郎中的嫡长女,从小在她外祖母家纪家长大,刚及笄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p>
难怪那天她这么委屈。</p>
明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哭得这么难看。</p>
陈三爷凝神想了一会儿</p>
陈玄青过来请安了。</p>
他让陈玄青坐下,跟他说:“前几日你祖母说,想让你和俞家小姐定亲。至于成亲的事,你要是愿意就几个月后。要是不愿意这么早成亲,就等明年会试过了再娶。你看你怎么打算的。”</p>
陈玄青只是犹豫了一下,立刻就说:“父亲,我想早点成亲。”</p>
陈三爷本还以为凭着陈玄青的性子,会等到会试后才成亲的。</p>
既然他想早点成亲,那自然好。</p>
从定亲、下聘到娶进门,也就是三个月的功夫。</p>
而这三个月,正好是朝廷风云变幻之时。皇上驾崩,新皇登基。范川党被全面肃清,牵涉户部官员达二十多人。右侍郎沧州许炳坤也被牵连下台,那晚他亲自带人抓捕,主审许炳坤三天,后判他流放伊犁。</p>
他也从詹事府詹事升任为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最年轻的内阁阁老。</p>
陈玄青的婚事他是没怎么管,等到他手上沾满鲜血,却也是功成名就的时候。天下大概也是平静下来了,他平稳地坐在高堂上,接了儿媳捧上的热茶。</p>
陈三爷温和地对陈玄青说:“以后你可要好好待人家。”</p>
陈玄青点点头,看着父亲很久。</p>
父亲好像已经不只是那个父亲了。</p>
喝茶,放下茶杯,举手投足之间,都隐隐有压迫感,这可能真的是权势带来的。</p>
谁说不是呢,出了个阁老,陈家才是真的要进入鼎盛的时候了。()</p>
ps:鄙视我自己的速度,说好的单更啊。。。。发现三天一更挺好的,哈哈。不急不忙的。。。</p>
我能快点会尽量快的,大家可以隔一段时间看,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