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经过消防通道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他们推开半掩的消防通道的门,看见一个坐在台阶上的疲惫身影。
宁母:“顾……?”
顾承泽倏地惊醒,说:“抱歉。”
宁母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张秘书说,你以后都不会来了……”
顾承泽揉了揉眼睛,非常疲惫地说:“我是这样说过,但……我失眠了。”
没有宁修,他好像有点睡不着了。
因为下定决心不能打扰宁修,所以顾承泽只会在没人知道的失眠时分,跑到距离宁修最近的地方,汲取一些温度。
宁母一愣,随即理解了顾承泽的意思。
宁母说:“囝囝那边还有一张折叠床,你要不要……”
顾承泽立刻说:“不用。”
宁母一愣。
顾承泽还是摇头,没有说话。
万一宁宁又在这个时候醒来了呢?
万一宁宁看到自己,又睡了呢?
顾承泽已经承受不了任何一丁点的可能性了。
宁母看了顾承泽一会儿,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离开了那个紧急通道。
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对话了,倒不如干脆分开。
这个紧急通道,后来成为了顾承泽的常用“根据地”。
宁母甚至偶尔会去找找顾承泽在不在,给顾承泽准备一点吃的喝的。
顾承泽曾经因为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找宁母“买”过一次鸡汤。
宁母犹豫再三,最终同意了。
顾承泽喝到那鸡汤的时候,又更加思念宁修。
哪怕是宁修母亲做出来的鸡汤,也跟宁修本人是不一样的。
顾承泽望着那鸡汤,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宁修对他而言,或许真的是不可强求的人。
他强行把宁修拘在身边,或者强迫宁修治病,好像都没有好结果。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命这种东西吗……顾承泽竟然开始信命。
顾承泽辗转找到一名大师,大师见到顾承泽,第一句话就是:“施主心里有很深的执念。”
顾承泽找到这位大师,也是经过了好几个人。因此大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惊讶——只要稍加打听,他的执念到底是什么,谁都能知道。
谁知道大师下一句话却是:“施主打算放弃了吗?”
顾承泽心理发生变化,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他止步宁修的病房之外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张秘书喝宁修的父母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新的守护。
要不是那罐鸡汤,顾承泽并不会想到这一步。
可这位大师怎么会知道呢?
顾承泽的表情变了变,问:“为什么这么说?”
大师说:“从你眼睛里看出来的。”
顾承泽盯着大师看,目光肆意,充满打量。带顾承泽过来的朋友有些心虚,拉了拉顾承泽的袖子,想叫他收敛一点。
顾承泽的表情却忽然变了,问大师:“大师,我该放弃吗?”
大师说:“抓得太紧,沙子会从手中流走。但万事万物,并非非此即彼,你要掌握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