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些不一样。从前伺候他的丫鬟们,也会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哄他开心。但是都没有她说得这么直白, 这么坦荡。
“拍马屁的功夫不错。”他淡淡地道,“但我没有赏赐给你。”
他愿意忍受她在身边伺候,就是对她最大的恩慈了。
“你笑一笑,就是对我的报答啦!”宋莹莹却歪头朝他看过来,灿烂一笑。
她生得好,粉面桃腮,笑盈盈的样子,叫人看了便心里舒服。司徒峻淬不及防被她用笑颜攻击了一记,一时有些失语。
片刻后,他找回声音,淡淡地道:“你是个丫鬟,记住自己的身份,再提‘报答’二字,仔细小命!”
其实这点口误,并不能叫她受到太大的惩罚,侯府的规矩没那么大。但是她这样大胆,别的又吓不住她,让司徒峻不由得总是拿小命来威胁她,想叫她收敛一点。
虽然,大概,用小命也并不能威胁她。司徒峻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推我回去。”
宋莹莹也觉得溜得差不多了,就推他回去了。
次日。
司徒峻又在一片微光中醒来。
他有些不痛快,因为他没有睡饱,却被光亮给惊醒了。
隐约听到外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提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小侯爷,是我。”
活泼雀跃的语气,是那个叫人头痛的丫鬟。
司徒峻心情不悦:“你在干什么?”
“把纱绸都剪掉,还小侯爷一个明亮的房间。”宋莹莹回答道。
司徒峻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提前醒了,原来这个可恶的丫鬟把窗子上的纱绸给拆了,使得光线大量涌进。
“混账!”他不由得怒骂,“立刻安回去!”
然而宋莹莹只是活泼地道:“小侯爷你醒啦?快起床吧。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花园里逛逛。昨天见着一片月季花,开得可好看呢……”
巴拉巴拉。
又来了,司徒峻头痛不已:“你闭嘴!”
外头的声音停止片刻。紧接着,又响起来:“小侯爷,你还不起吗?是不是想赖床呀?哎呀,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你快起床吧,起床我带你去玩啊……”
司徒峻大为光火,猛地一掀被子,起了床。
他黑着一张脸,推着轮椅出去,怒视着站在窗前的俏生生的小丫鬟:“你当真以为我不会罚你?”
他自以为脸色很难看。然而这两日他睡的香,吃饭又规律,此刻带着微微的怒气出来,那张本来就很美的脸上就带了一点红润,看起来更美了。不仅一点都不吓人,反而叫人有些惊艳。
宋莹莹有轻微的颜控。何况,自从发现这个小侯爷是嘴上逞强,心里软善之后,就一点也不怕他了。她笑盈盈地走过去,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要打我吗?来呀!”
司徒峻:“……”
上回被她跑得快,这回可不饶她!
他飞快伸出手去,捏她的脸。
这回他伸得快,然而她躲得也不慢,本想要捏她的,结果只是指尖在她脸颊上擦了一记。
细滑的触感,让司徒峻心头有些异样,方才的怒气竟然不知不觉就平复了些。他收回手,不自觉地捻了捻,才冷冷地道:“休要张狂!快把窗子糊回去!”
“要糊你自己糊。”宋莹莹非常嚣张地把拆下来的纱绸丢他怀里,“去吧!”
“大胆!”司徒峻只觉得她真是要上天了!如此胆大包天!
然而她还可以更嚣张:“你去呀?你怎么不去呀?不会吗?要我教你吗?我告诉你,我只会口头教你,我不会动手的哦!”
司徒峻:“……来人!”
“谁都不许进来!”宋莹莹紧跟着扬声说了一句。
这院子是归她管的。因此,院子外头的脚步声只响起了片刻,就迅速平静下去。
司徒峻几乎要疯了!
他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祖宗?
“你真不怕死?”他沉着一张脸,怒视着她道。
“怕!当然怕!”宋莹莹点头,“但我觉得小侯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她歪了歪头,故意卖萌,“小侯爷心软又善良,怎么会对我这样活泼可爱的丫鬟下毒手?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快洗漱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
她像摸小猫小狗一样,在他头顶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转身去开门:“来伺候小侯爷洗漱!”
被拍了头顶的司徒峻:“……”胆大包天的丫鬟!真该叫母亲杖毙她!
吃过早饭。
“小侯爷真棒!今天比昨天吃得还多呢!”宋莹莹拍手夸奖,“为了奖励你,一会儿从花园回来时,折两枝你喜欢的花放屋里!”
司徒峻冷冷地道:“不去!”
“好的,这就去。”宋莹莹立刻来推轮椅。
司徒峻大为恼怒,一把拍开她的手,喝斥道:“退下!”
他就不信,残了双腿,就连一个丫鬟都治不了了!
“去把纱绸糊回去!”他冷冷道,“不然立刻带你去见夫人!”他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高傲而冷淡,“不要你的命,打你几板子尝尝味道,你觉得如何?”
宋莹莹见他来真的,悻悻地收了手。
“那算了,我们在屋里玩也是一样。”她心念转了转,计上心头,“我唱歌给小侯爷听吧?我还会跳舞呢!”
说着,就展开歌喉,跳起了舞。
唱的是,跳的是蛇精舞。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啦啦啦啦啦……”
司徒峻不仅觉得辣眼睛,还觉得辣耳朵:“住口!我叫你住口!停下!不许跳了!”
她声音大,跳动响,他就是躲内室里去都挡不住!
再看被拆下纱绸,窗户没有了遮挡,大片耀眼的光芒涌入,将室内照得一片明亮。
他幽暗的世界!他令人心安的寂静和阴冷!全被她破坏殆尽!
这里再也不是他隐藏自己的小窝了!
愤愤之下,他推动轮椅往外走去。她不是喜欢唱歌、跳舞吗?让她唱!让她跳!他走还不行吗?
出了屋门,他叫下人来吩咐:“把门锁了!”
下人还犹豫间,他冷厉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以为只有夫人治得了你们?”
下人立刻点头,跑去把屋门锁了。
辣耳朵和辣眼睛的动静全被锁在屋子里,司徒峻顿觉世界清静不少。
院子里暂时待不住,实在太闹腾了,他只要想一想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浑身难受。
“推我去花园。”他叫了个小厮吩咐道。
侯夫人正看着账,就听到丫鬟急急走进来,满脸喜悦地道:“小侯爷出门了!在花园里!”
“噌!”侯夫人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当真?他可是自愿出来的?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