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为什么又是有惊无险了,这似乎已经成了高衙内的代名词,有这家伙在,不弄出点动静,让旁人的心脏猛地跳动几下,他恐怕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俅哥的儿子。
这倒也算了,可是偏偏他总是能出尽风头,这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毋庸置疑,凭借着那一场戏,高衙内瞬间从一个谐星进化为当日的影帝,成为最闪耀的一颗星星。
这第一回风雪惊情中总算是完美结束了。
就在众人还坐在那里不肯离去,大呼没有过瘾时,琴音突然响起,观众们寻声望去,原来在舞台的左边,一名妙龄少女正在抚琴。
音到高处时,她开口唱道:“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xù。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这首词乃是李清照的《点绛唇.寂寞深闺》。
当然,这是李奇指定要求的,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首片尾曲,必将记入史册。
但是这不能说李奇以公谋私,帮助李清照扬名,再说李清照早就名声在外,也不需要他来帮忙,因为这首词与这第一回结尾配合的是天衣无缝,相得益彰,这是一首词上片写伤春之情,下片写伤别之情。伤春、伤别,融为柔肠寸断的千缕浓愁。
而这第一回结尾处,正是包惜弱因为杨铁心之死,伤心断肠。
正是:人何处,望断归来路!
观众们听着歌声,回味方才台上的一幕幕,又再沉浸在剧情当中,那真是回味无穷啊。
这就是片尾曲的魅力所在。
一曲终,帷幕已经落下,旦观众们兀自还不舍离去。
显然。这片尾曲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而那名抚琴弹唱的少女正是知画,可想而知,凭借着这一首片尾曲,明日她定然也成为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无疑也是一番成功的炒作。
没有看到高衙内出丑,李奇很是不爽,见也差不多了,起身道:“太尉,太师,老丈人。王叔叔,晚辈就先行告辞了。”
高俅忙道:“不忙,待会康儿还会在府中宴请各位,你何不与我们一同前去。”
暴汗!这戏都没还有演,那厮连庆功宴都准备好了,这是何等的信心啊,如果演砸了,那就有意思了,真是遗憾啊。
李奇道:“真是抱歉。明早我还得去一趟商务局,恐怕不能去贵府了。”心想,我才懒得去看高二货装逼了。这都不用去也知道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高俅也知道新的货币发行在即,故此也没有勉强。道:“那好吧,你早些回去休息,我会跟康儿说的。”
“那真是多谢了。”
李奇向几位长辈拱拱手就离开了,可这刚一出门。就见高夫人她们刚好从隔壁雅座走了出来,一群贵妇是有说有笑的,看来对这出戏都非常满意。可是却没有见着封宜奴和季红奴的身影。
白夫人也看到了李奇,道:“李奇,你等会去太尉府吗?”
“哦,明儿我还得去商务局帮七娘,就不去了。”李奇说着又好奇道:“对了,丈母娘,宜奴和红奴呢?”
白夫人咯咯笑道:“这都怪你呀,专门写个故事来气你娘子。”
“啊?丈母娘此话怎说?”李奇错愕道。
白夫人道:“方才封宜奴看到包惜弱救爱新觉罗洪烈时,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红奴也追了过去,后来下人来报,说她们两个先回去了,哦,正熙会跟我一块去太尉府玩,明日我会叫人送他回家的。”
不是吧!还在为包惜弱生气?李奇听得有些哭笑不得,点点头道:“那好吧,小婿就先告辞了。”
王夫人突然道:“等下。”
李奇好奇道:“王姨,还有事吗?”
王夫人笑道:“倒是小事,我们许久未聚了,今儿打算去高妹妹家好好说会话,可是三娘她不太想去,就想劳烦你送她回去,不知你可否愿意。”
秦夫人忙道:“不――不用了,我自个回去就是了。”
王夫人道:“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去我哪能放心的下,要么你就跟娘一块去太尉府,要么就让李奇送你回去。”
这听着好像让她在我和衙内之间选择?李奇微微皱了下眉头,暗道,要是你选择衙内也不选我,看我还会理你不。
在高衙内的威慑下,秦夫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李奇道:“那就麻烦你了。”
说得我好像挺想送你似得,我还不愿意了,我丈母娘可还在,我得矜持一点。李奇瞥了眼白夫人。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若不允,你倒是会听吗?白夫人哪能不明白李奇心中的小九九,若是王夫人不在,她或许还会揶揄几句,道:“你快些去吧,正熙在我这你放心就是了。”
得到了丈母娘的允许,李奇才伸手道:“三娘,请。”
秦夫人都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将面纱的一角挂在秀青的鬓上,道了一声“告辞”,就与李奇往楼下走去
这出门李奇可不敢往专用通道离开了,要是被高衙内擒住,那今晚肯定是回不了家了,他和秦夫人等到观众都退去之后,才偷偷往侧门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如今外面的人也散去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风流才子勾肩搭背的正在商量去迎春楼的事。秦夫人轻轻吐了口气,道:“坐在里面真是闷。”
李奇笑道:“正好今日天色还不错,我们不如走走,也别打扰人家马桥了。”
马桥?秦夫人微微转头,只见马桥与鲁美美坐在马车上,马桥还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方才舞台上的一些招式,嘴上说的更是眉飞色舞。轻轻一笑,道:“好吧。”
李奇朝着马桥道:“马桥,我和三娘走走。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了。”
马桥听得大喜,忙不迭道:“行行行。”
二人面朝着皎月漫步而行。
李奇一边走一边笑问道:“三娘,真是想不到你还会来这里凑热闹。”
秦夫人略显无奈的摇摇头道:“我本不想来的,可是高姨特地发了一封帖子来给我,我若不来,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李奇道:“你不是一直都不近人情吗?”
秦夫人啐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又是这句台词,敢情我就会胡说了。李奇不爽的撇了下嘴角,又问道:“那你觉得衙内他们演的怎么样?”
秦夫人随意的摇摇头道:“这我看不出什么来,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也是,你只会看小黄书。”
“到底这小黄书是什么?”
秦夫人总是听得他说什么小黄书。心中十分好奇。
说到这小黄书,李奇那是一本正经啊,道:“不算是什么好书,就是能够净化心灵,陶冶情操,提升修为,放松心情,舒缓压力,拓宽体位――哦不。眼界,真是不值一提。”
说的好像比《论语》都要好了,还不值得一提?秦夫人好奇道:“那你有这小黄书么?”
李奇摆摆手道:“这种书只能言传,不能借出的。你想知道,下回有机会我说过你听。”
秦夫人非常单纯的点头道:“好啊!”
李奇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看来夫人也很饥渴了,竟然让我说黄段子给她听。想着想着倒是有些期待。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得。道:“哦,上回真是对不起,我有急事得去北方一趟。没有赴约,真是抱歉。”
秦夫人稍稍一愣,摇头道:“没事,我反正也不太想去。”
李奇郁闷道:“你早说吗,害得我内疚了好半年。”
秦夫人狐疑的瞟了眼李奇,用眼神告sù了李奇,我才不信你了。
日。现在的女人都聪明了,不太好忽悠了。李奇轻咳一声,道:“为了弥补我心中的内疚,咱们要不抽个空去看看大弟他们。”
秦夫人犹豫了一会,点点头道:“好啊!”
李奇有些发愣道:“真的假的?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秦夫人好奇道:“我为何要敷衍你?”
李奇挠挠头道:“以前约你出去,你死活不肯,这我随口一说,你就答应了。”
秦夫人皱眉道:“随口一说?”
汗!说快了。李奇讪讪一笑,道:“当然不是,行,没问题,那就――那就下个月月末去吧。”
“下个月月末?”秦夫人感觉有些诧异,这可还是月中呀?
李奇抹着汗道:“这个――呵呵,最近我没空。”
秦夫人明白了,果然是随口一说,但是她也没有去在意,道:“随便你吧。”
这都不生气?我面前站着的是秦夫人么?李奇突然道:“三娘,我求你一件事。”
秦夫人谨慎道:“什么事?”
李奇道:“你能把面纱先弄下来么?”
“为何?”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跟王三娘说话?”
“!”
李奇又道:“你别误会呀,我只是觉得你变化太大了,完全不能适应啊!”
秦夫人好奇道:“我变化很大?”
李奇道:“可不是么,多得我就不说了,最近我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秦夫人轻轻嗯了一声,道:“听爹爹说起过。”
李奇惊讶道:“可是――可是你竟然没有念叨我,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以前我出个门,你心情好都得念上半个时辰,如今我都坐牢了,你却只字不提,你不会是忘jì了吧。”
秦夫人稍稍翻了下白眼,道:“你出门我怎会念叨你,问题是你为何出门,况且,我念叨你,可你会听么?”
“多半不会。”
“这不就是了。”秦夫人苦笑一声,道:“我这人虽然比较迂腐,一遍两遍也不涨记性。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若还像以前那样尽做一些无用的事,那就不是迂腐了,而是愚蠢了。”
“啧啧,想不到你还能说得出这么具有哲理的话,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李奇感觉今日的秦夫人与以往不同,具体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秦夫人好像卸下了重担。举手投足间都轻松了许多。
秦夫人稍稍一愣,旋即认真道:“最近倒也没有受到刺激,就是感觉清静了许多。”
清静?李奇眨了眨眼,怒道:“你这是指桑骂槐呀,我以前有吵你么,好像都是你来骚扰我。”
“我骚扰你?”
李奇赶紧改口道:“互骚,互骚。”
秦夫人脸往那边一偏,懒得搭理这厮。
李奇郁闷的低下了头,默默的走着。
走了一会儿。秦夫人突然发现李奇非常安静,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奇赌气道:“给你一个清静的世界。”
秦夫人噗嗤一声,赶紧收住笑意,道:“谢谢。”
“不用谢。”
秦夫人不再做声了。悠闲的往前面行去,她知道李奇是一个话唠,根本不可能做到闭嘴不言。
还真是如此,李奇在这方面可不如秦夫人。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三娘,你这人太冷血无情了,我出狱这么久。你也不来看看我,好歹也我们也一起住了几年啊,没有爱情也有友情啊!”
秦夫人脸上一红,啐道:“你还是别说话好,一说就原形毕露,你怎知我没有去看望你。”
李奇道:“我又没有晕倒,你来看我,我会不知道,这谎话说的比我的真话还要让人难以相信。”
谎话?真话?秦夫人还想了下,才明白过来,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道:“其实在你出狱的那一天,我就打算去看望下你,只是碰到何九叔那些人,就没有去打扰你们谈事了。”
“当真?”
“嗯。”
李奇感动道:“想不到三娘你这么关心我,当日就赶来看望我,这我真是没有想到。”
秦夫人小声道:“其实――其实是我娘逼我去的。”
“呃。”
李奇尴尬到不行了,眼中含泪道:“替我向王姨说声感谢,哦,顺便再说一句,下次麻烦换一个跑腿的,这个跑腿的太不敬业了,这人不到,至少也把礼物送到啊。”
秦夫人笑道:“你堂堂枢密使,还会在乎我们王家这一点礼物。”
李奇傲然道:“你现在给我一文钱,看我会不会要。”
“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爱财如命。”
“错,我的命可没有这么廉价,区区粪土,怎能与我的性命相比,我可是最怕死的,要说是爱你如命,那还勉勉强强。”李奇嘿嘿笑道。
秦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通红,嘴上却道:“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李奇据理以争道:“这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当初在西湖时,我为了你不也差点没命了吗。”
秦夫人修长的美颈都红透了,幸亏这是晚上,沉默不语,微微低着头往前面走去。
李奇偷偷瞧了眼秦夫人,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心里倒是有些瘙痒,暗道,对了,难道宜奴她们离开,就是为了帮我创zào机会,还真有这可能呀,我TM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么好的女人都让我遇上了,我若不做点什么,那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一番苦心。表白?还表白,我都不知道表白了多少回了,也对,表白了这么多回,也该动手试试了,不试又怎知道她的心思了。
这说干就干,他也对贼眸轻轻瞟动了几下,然后悄悄往秦夫人那边靠了靠,见这距离差不多了,一只贼手悄悄往秦夫人那白皙的柔荑摸去,心中却是万分紧张啊。
可是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秦夫人的手背时,秦夫人猛地将手一缩,惊恐道:“你干什么?”
“啊?”
李奇尴尬的大汗淋漓,指着夜空道:“今晚的月亮真美啊!咦?月亮上哪去了,刚才还在那里啊。”
秦夫人抬头一看,原来月亮已经悄悄躲进云后面去了,不禁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李奇倒也不觉得尴尬了,厚着脸皮呵呵道:“这月亮真是识趣,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少儿不宜。”
少儿不宜?秦夫人紧张道:“你――你想干什么?”
李奇怪笑道:“这月黑风高夜,正是。”说着他突然接下披风来,
秦夫人急退两步,正准备召唤“马桥”时,李奇突然将披风披在她身上,郁闷道:“我说你也真是幼稚到不行,要是我真想把你怎么样。又或者我是蔡攸那种人话,你认为你有反抗的余地么,别说你了,就算你一家人一块上,恐怕也只是徒劳。”
秦夫人见他只是一片好心,心里原本还有些感动,可听他这话,立刻给了他一记白眼,啐道:“你这人就是嘴上不饶人。”
李奇苦笑道:“我也就剩下这张嘴还敢在你面前逞逞威风了。”
秦夫人脱口道:“那你刚才是想干什么?”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就是想牵你的手啊!”
李奇说着突然一手抢过的秦夫人的柔荑来,紧紧握在手里,道:“就像现在这样。”
秦夫人愣了下,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想抽回手来,可是这一回李奇说什么也不愿松开了。道:“三娘,如果我这一回松开了,我不敢保证下一回还有胆量敢再牵你的手。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是很害羞的。”
秦夫人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快些放开,这若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看见就看见,那又如何。”
奇怪?她竟然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哎呦,有戏哦。李奇紧紧握住秦夫人的手,耍赖道:“三娘,你说的不错,哪怕你甩掉九十九回,第一百回我还是会牵起你的手,而且,原本我也打算慢慢追求你,给你理清楚的时间,但是我在想,如果这一回金兵真的打过来了,无论生死胜败,我恐怕都没有机会牵你的手,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会非常感觉遗憾,虽然没有发生,但是也给我提了个醒,天知道明天有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我也没有逼你立刻要做我妻子,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先谈个恋爱。”
遗憾?秦夫人听得稍稍一愣,一对极其漂亮的柳眉渐渐往中间靠拢,显得非常挣扎。
李奇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双眼,但是却也看得出她非常难受,心中一叹,看来我还是太心急了一点。咦了一声,道:“你手抖得这么厉害,不会是想打我吧,算了,我们还是坐马车回去吧,有马桥在,我比较安心一点。”
说着他就念念不舍的放开了秦夫人的手。
秦夫人忽觉手背上的温暖消失了,微微一愣,转头瞧了眼,沉默了许久,轻声道:“再走一会吧。”
“你不会打我吧?”李奇心虚道。
秦夫人没有搭理他,继续往前面走去。
什么情况?难道要与我绝交,不是吧,摸下手而已,我都还看过你半个胸了。李奇毕竟做了亏心事,心里还是比较虚,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跟了过去。
秦夫人低着头,默不作声,二人就这样走了约莫百步,突然,秦夫人轻声喊道:“李奇。”
“嗯?”
李奇心里莫名的非常紧张,心中很是后悔,如果秦夫人一口回绝他了,那么他真的可能没有勇气再去牵她的手了,因为爱里面也包括尊重。
“其实。”
秦夫人稍稍停顿了一会,才继续道:“其实你说的遗憾,在我心中同样出现过几回。第一回是因为夫君去世了,而我并没有给秦家留后。
第二回是你被金国刺客刺杀,被打入汴河,生死不明时,但是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回就是出现在我们被困于西湖,险些丧命,当我在岸边见你生死不明,我也一度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但是我也不清楚,这念头是出于以命还命,还是――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第四回就是你此番赶去燕云,当我听到爹爹说你此番出行是因为金兵有可能再度南下时。我当时想了很多,但是越想就越感到遗憾,也许如你所言,我若是稍微勇敢一点往前踏一步,那么便不会再感觉遗憾了。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遗憾,我还祈祷上苍能够保佑你平安归来。
可是,当我在方才再度见到你时,我又变得非常挣扎。”
说到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是也饱含感情,可见她的确是发自肺腑之言,而且她是一口气说完的,还微微有些喘气,但是很明显的看得出,说完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其实在她还是少女时,她对于追求爱情是非常勇敢的,甚至要强于李清照。只是后来秦默突然暴毙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影响,甚至一度让她心灰意冷,将自己视为一个不祥之人。
直到李奇的出现,她才慢慢找回当初的那个王瑶。
这是李奇第一回听秦夫人透露心声。但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道:“是因为秦默吗?”
秦夫人点点头道:“你说对了一半,的确,每每想到你的时候。我总是怀着对夫君的愧疚,我觉得是我背叛了他,当初是我要嫁给他的。对此我也从未后悔过,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怪我命不好。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夫君死了,那我就再另嫁他人,试问这样的女人又值得谁人去爱呢?”
果然如此。李奇叹了口气,道:“这的确是一个死结,我若知道答案,早就告sù你了。”
秦夫人诧异道:“你早就猜到了?”
“只是猜测,但是不敢确定。”李奇摇了摇头。
秦夫人叹道:“若是你方才说要我做你的妻子,我一定会拒绝的。”
李奇听到这里,心中反倒是释然了,笑道:“三娘,如果你决定此生不再另嫁他人,我也会尊重你的,其实我非常了解你的这种痛苦,因为我也曾经历过。”
秦夫人好奇道:“你也经历过?”
李奇嗯了一声,道:“但是我不想对此多说,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是一个不太喜欢往后看的人。”
他不说,秦夫人倒也没有多问了,就跟李奇从不喝酒一样,只是问道:“那你又是怎么选择的呢?”
李奇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道:“人都是自私的,而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所以我还是自私的选择了新的生活,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劝导你要学我。唉,这种事不管你怎么选择,都很难判断是对是错,可以说是对,也可以说是错,就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了。”
这话一点也不假,当初他的确曾在他后世的妻子和白浅诺之间挣扎了许久,他当时也感到非常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办,总觉得如果接受了白浅诺,等于就是背叛了他心爱的妻子,但是,他知道自己怎么也回不去了,回忆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但是生活必须要继续,而且他当时决心要全力阻止靖康之变,所以他将前世的记忆封锁在了那个装有他从前世带来的那一套西服的木匣子里面,选择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他是他,秦夫人是秦夫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不可能将自己的思维强加于别人身上,这就显得过于自私了,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管秦夫人怎么选择,他都能够理解,因为他也经历过,而且这种事是勉强不来了的,除非拿出镇女之宝――颤声娇。
“谢谢你能够尊重我。”
“先别忙着谢,说不定我会后悔的。”李奇苦苦一笑,谁也不敢保证以后的任何事。
秦夫人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虽然你经常胡说八道,口无遮拦,但是有些话你其实说的非常有道理,人的确都是自私的,记得你曾说我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女人,在当时我心里并不苟同,也不以为然,但是后来回想起来,我的确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女人,我从不听人的劝告,我永远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活着,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真不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
这话也是一点不虚假,她一直以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生活,不管是拒绝郑逸,还是嫁入秦家,甚至到秦默死后,她闭门不出,以前李奇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深受三纲五常束缚的女人,或许那本来就是王瑶希望过的日子,她自己是乐于其中。
因为她不喜欢与人争斗,甚至可以说是讨厌,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与人接触,所以她当初常年待在家中,并不是因为那些三从四德,而是因为她压根就不想迈出那扇门。
说到这最后半句时,她自己都有些吓到,但是却没有后悔,目光偷偷瞥向李奇,显然这个答案她也想知道,虽然这只是顺口之言,但是说都说了,再反悔也来不及了,何不听听看。
李奇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注意对方,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从理智的角度来看,你的性格肯定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是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了,就跟你和秦默一样,你们两个最终走到一起,我相信当时应该也没有人料到吧,即便是现在这在很多人心中都是一个迷,所以,你要问我喜欢你哪一点,我唯一能告sù你的事,你长得倒还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秦夫人听得心中是好气又好笑,但是反过来问她同样的问题,其实她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李奇的性格肯定也不是她喜欢的,要知道以前李奇经常把她气了个半死,或许她也只能说唯独李奇这眉清目秀的样子还看得过去,这爱情本来就是非常奇妙的,有了就有了,没有你也没有办法。
她又沉默了半响,突然轻轻吐了口气,纠结的目光渐渐汇聚成一点,又深吸一口气,仰望着夜空,轻声说道:“既然我已经自私了十几年,也不在乎再自私这一回了,但是我也不想心怀愧疚的面对你,所以,你的那个建yì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奇错愕道:“什么建yì?”
秦夫人轻皱柳眉,嗔怒道:“我都这么说了,你却还要在这装糊涂,真是可恶至极。”
“这真的是冤枉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李奇急忙辩解道。
罢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不在乎这一句了。秦夫人红着脸小声道:“就是――就是我们可以先――先谈。”说到后面已经是声若蚊吟,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谈?李奇稍稍一愣,脱口道:“难道是先谈个恋爱?”
秦夫人红着脸嗯了一声。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因为没有人可以与自己的心作对,这也就是为什么人都是自私的,她真的害怕自己会遗憾终身,因为她知道高处不胜寒,而且伴君如伴虎,李奇看似官路畅通,其实也是危险重重,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但同时她又心怀内疚,一份不清不楚的感情,对谁都不公平,所以,她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同样也给自己一些时间。
试问一个人都无法坦然面对过去,那么她又如何能够坦然去面对未来呢?
这还真是峰回路转啊,其实李奇刚才也是随口这么一说,碰碰运气而已,说完就差不多忘jì了。
这――这应该不是拒绝吧。李奇愣了将近五秒,才一本正经道:“我绝对尊重你的选择。顺便也非常诚实的说一句,这绝对是你一生中做过最英明神武的决定,对于即将拥有一个完美男朋友的你,除了恭喜之外,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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