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念顿了两秒,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轻声道:“你不能自己擦么。”
“手上有酒精,不方便。”江淮应得很快,随意且理所当然。
林念瞥了眼全糊到她手腕上的透明液体,无言片刻,试图往后撤身子,却被江淮拽住。
“就这样。”他半边眉梢挑起,手指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一触即分,漫不经心的,
“反正又不是没坐过。”
“……”
好吧。
林念呼出一口气,微俯下身子,食指勾过塑料袋,重新抽了根棉签,左手放在他肩膀上,埋首往伤口上轻点。
她很认真,比处理腰腹伤口时还要专注,否则怕自己一分心,就会被江淮漆黑如曜石的瞳孔吸进去,受人蛊惑,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颧骨离眼睛太近了。
青紫的小伤口往上延伸,就是收拢的眼尾。
眼皮很薄,双眼皮褶皱极深,漆黑的眼睫往上,瞳孔幽深,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无可避免地凑近,心脏高高悬起,连呼吸都放轻。
耳边是两个人的呼吸声,混杂着楼上女人忽高忽低的呻吟。
少年腹肌绷紧,隔着一层裙摆挨着大腿前侧,时不时蹭过,感到坚硬与温热,连带着腿根都发烫。
太奇怪了。
林念抿唇想,从前一直觉得聒噪又无感的声音,怎么此刻听起来,让人浑身发热,呼吸急促。
“林念。”江淮喊她。
咬字很轻,发音在齿关里绕了一圈,轻飘飘地落下来,格外漫不经心。
林念垂眸,没应,微微侧头避开他说话时带起的气息,飞快地把药水涂过一遍。
她正用棉球擦干伤口收尾,又听见江淮撩起眼皮,兀自淡声道:
“你上午把我的裤子弄湿了。”
话音和温热的鼻息一起扑来。
前者落到耳朵里,后者扑在锁骨上,像一根小羽毛扫着耳廓和脖颈,都很痒。
林念明显一顿,没再装听不见,细眉蹙起,反应了几秒。
……什么时候?
棉球倏然全按上伤口,她有些茫然地抬眸,正好对上那双狭长的眼。
江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指放在大腿上,滑到某个靠近腿根的地方,轻轻叩了两下,提示她:
“这儿。”
“……”
林念倏然反应过来。
这人上午拍摄的时候并不规矩,虽然是她故意报复在先,但裙下逗弄的动作显得无耻且睚眦必报。
可是,湿了吗?
她显得错愕又无措,尴尬、怀疑、愕然,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连呼吸都滞了片刻。
江淮没什么表情,好整以暇地坐着,还在强调,“拍摄的时候,你坐在我腿上,也是这个姿势……”
管他是不是真的,现在是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林念飞快地拆开药包里的抗生素,趁他说话的时候,长指微动,将药片塞进了他嘴里,止住话音。
空气忽然静默起来。
江淮微顿,齿关咬着白色药粒,掀起眼皮看她。
瞳孔漆黑幽深,似笑非笑的,极具压迫性,又带着些逗弄意味。
好歹是没再说了。
林念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盯着少年放在腿上的手。
手指修长骨感,指甲修得意外整齐。透明晶莹的液体裹住指尖,湿淋淋的液体要坠不坠,在裙摆下显得格外旖旎。
……林念蓦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那晚,那个没头没脑的春梦。
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和欲望沾边的时刻,竟然多多少少都能和江淮沾上边。
她猛然移开视线,调整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听楼上的女人叫了好半晌,逐渐停了,才终于抬眼,状似冷静地回视。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江淮挑起半边眉毛,眼尾收拢,表情上明显写着:“是吗?”
林念顿了两秒,信口胡诌,“这是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当然……”
“诶,药别吐啊。”
她下意识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抵在他唇间,想把药片塞进去。
指腹柔软细腻,温温软软地贴住唇缝。
江淮动作蓦然停了一拍。
叁秒后,他喉结滚动,微仰起头,长指握住纤细的手腕,然后张嘴——
把她抵在唇边的食指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