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有人同时爱上了两个人呢？”

    “那一定是渣男，或者渣女。”

    海明月沉默，所以宿主是要让她成为一个渣女，才会有让她在同一个世界分别成为两名男性的白月光和朱砂痣的主线任务？

    看海明月这个表情，沈明薇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吧？”

    沈明薇感觉自己要抓狂了，她咬牙切齿地给纯白发了一通消息，大骂这个白痴男生，白长那么好看一张脸了，连一个天真单纯得有些呆的女生都搞不定，居然让她妹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你特么在逗我吧？

    “没有吧，我喜欢的人有很多，但是应该没有爱的人。”海明月伸出手指头数了数，海家爸妈她是喜欢的，但是不知道爱不爱，估计也不是那么爱吧，虽然她们为她付出了很多，可是她更多时间是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数着时间过日子。

    明希还没有长大前，陪伴她的只有病魔的折磨和痛苦，明希长大些了，经常会偷偷瞒着大人跑过来陪她，有时候一陪就是一整天。

    所以，如果不给爱加上定义，只单纯说这个字的话，海明月认为自己最爱的应该是自己，其次就是明希，再往下就没有了。

    也许是受了明希太多荼毒，总听到明希说，人活在世上，最爱的应该是自己，先爱自己，然后才是去爱别人。

    你连自己都不爱，凭什么说你爱别人？你真的懂爱吗？

    可是，海明月开始迷惑，她确实很爱自己，然而，她还是不懂爱。

    如果是明希，她会选择怎么做？

    “没有爱的人？那你爱纯白吗？额，就是肖白，你爱他吗？如果不爱，你得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嫁给他，月月，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人，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沈明薇开始担忧，“我不想你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然后稀里糊涂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就这么过一辈子。”

    “一辈子其实不长。”海明月道。

    “不，一辈子很长，你现在才刚成年，还有很多个十年，如果以后你碰见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

    海明月：……

    这场对话无疾而终，海明月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结婚生子之类的场景，然后转瞬就把这些给扔到了瓜哇国去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过着过着，某一天，系统忽然告知海明月，主线任务已完成。

    ？？？

    我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啊？

    【大概这两个男人脑子有坑吧。】

    终于玩够游戏舍得回来了的9527这么说道，然后开始密谋瓜分海明月获得的能量。

    不行，这些能量要全部攒起来。

    【不是，你攒起来干什么？你又用不了，要用也只能在我这儿用，你攒起来它就只是一堆数字。】

    钱对我而言，就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求求你给我好不好？我很需要这堆数字。】

    不好。

    9527：……

    它自闭了。

    自闭了！听到没？它自闭了，谁都不要找它，谁都不要！！！

    失去系统的第一天。

    想它。

    失去系统的第二天。

    想……

    “月月，伯母有没有跟你说，关于我们定亲的事？”

    在海明月即将满二十岁的时候，早已经毕业的肖白，依然生得俊逸非凡，只是气质中增加了成熟这一指向。

    海明月依然没什么变化，尽管沈明薇经常带着她出去玩，可她的皮肤依旧是那种苍白得近乎透明，明明是一种不健康的颜色，在她身上，却带给人一种诡异的病态美。

    “定亲？”海明月重复了一遍，而后有些慢吞吞地跟在肖白身后。

    “对，定亲。”

    肖白也跟着重复了一遍。

    “拒绝。”

    “ε=(′ο｀*)))唉，为什么？”

    “累，分手吧。”

    “月月，分手这两个字，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知道吗？”

    肖白语气依然很温柔，大概是没有把海明月说的话当真。

    海明月本想重复一下自己分手的决心，9527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等回到家，单独一个人在卧室中独处时，系统开始和宿主唠嗑。

    【宿主哇，我总觉得，这个提出分手的人，她，很渣啊。】

    “你不就是要让我成为一个渣女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9527反应极大地否认着，而后它继续唇唇善诱：【人类百科大全告诉我，先分手的都是腻了才会提出来的，这种呢，也是比较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一类人，还有呢，不想自己先开口说分手，因为会内疚，就会用冷暴力迫使对方忍受不了，然后提出分手。】

    海明月脱了外套，盘腿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吭声，9527等了一会，不见她回话，只能自己接自己的话：【我觉着，你这样不太好，好像很渣的样子。】

    “那你想我怎么样？”

    【领盒饭吧，这是意外，人力不可控因素。】

    海明月低着头，不做言语，系统总想让她去死。

    【我不是想坑你，你不觉得我这个方案特别好嘛？】

    “活着的人会很伤心。”

    海明月道，低下头，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盯着飘窗上的花纹发呆。

    这回轮到9527呆住了，它一直以为自家的宿主，没心没肺呢，所以，她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么？

    “我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我而伤心。”海明月喃喃，大概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海家爸妈还没有那么多钱，她只能住多人病房，病房里有老有少，小的诸如她这种，才刚刚懂事的年纪，老的，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着老年斑，肌肤松松垮垮充斥着皱褶。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向往着一副健康的身体，老人会让子女放弃自己，他说他已经活够了，小的，则是天真地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说自己有多痛苦，以及，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位于老和小中间的，则是闷闷不乐，一脸厌世，却又无比渴望着生命的成年人。

    能活着，谁会想死呢？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