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玉庭知道林阙现在自己主意大多了,在她松口那时候,趁人之危想让她搬回来,当下林阙是被攻破防线的蚌,是柔软的一塌糊涂,正闷闷的不说话。
岱玉庭在她挣扎中压到的手此刻更吓人青紫,林阙不小心在他动作间瞥到一眼,移开视线使劲把他推开,起身拿包要走。
岱玉庭并不阻拦,只垂眼,试探模样曲了下掌心,嘴角绷平成一条直线,跟自虐般来回动作。
林阙弯腰捡手机,心口烦躁,但又比谁都清楚岱玉庭是标准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他哪怕上一秒才刚刚推敲出自己的底线,下一刻就能立刻试图再撬一寸。
她蹬蹬蹬的三步做两步去拉门,结果连续两次滴滴,都机械传出“已锁定”。
林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客厅沙发上那人,岱玉庭一副沉静神态,毫无想做些什么的模样,两人对峙。
岱玉庭知道她现在是难得的略微心软,几年来两人从未再像这样同居一室,他甚至很难自控,起身走到她身前。
“吃完饭了吗?”
实际上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被各种事锉磨,规律饮食少之又少,晚饭更是很多时候就直接忽略掉,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把人留住,同样林阙现在是不该听懂的画外音也绝当不知道。
两人竟真的坐下来吃了顿饭,中途岱玉庭像是坐在谈判桌上,悄无声息的试图把人尽快圈回自己领地。
林阙一概答应,顺毛到他最后都不再多加砝码。
结果人走掉后,第二天早上再聊,林阙矢口否认,对所有的应承,关于住所起居工作甚至包括她的日常生活空余,都变成了再说。
岱玉庭开始还神色自若,到最后听着林阙高声一句她要开会了,终于被气到笑。
挺好,都是这几年从他手里学的。
阳奉阴违的聪明劲有一手,任何事不落实到纸上盖上章都不算数。
李昌修被叫来给他做资产清算,虽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估计是跟林阙有关,正笑的面部肌肉酸疼,侧耳朵听完一通电话后嘴角又自行拽了下来。
到底什么情况啊……
还没等这边做出示好动作,荀婷那边给林阙推了位律师过来,主打婚姻案,很快李昌修就接到了份跟当日完全相反的合同,这次是林阙自己要求的,岱玉庭的一切资产与她无关,双方关系遵从自然,若是出现恋爱开支AA,有再进一步的打算另说。
如此种种,罗列很多条。
简而言之,不要他的一分钱,不许公布恋爱关系,不能限制她的生活自由,插手过多她就要分开。
这都是当时岱玉庭让律师写给她的,风水轮流转。
先不管这些有没有法律效力,岱玉庭只觉着但看这一条条下来,额间都忍不住抽疼,给正在忙着活动的林阙打电话,她声音很小。
“我只是不敢再冒险。”
一言噤声。
岱玉庭自食其果,她拙稚的幼生期被自己亲手扼杀,现在外现出的每一步小心推敲,都对他是最撕痛的反击。
却还只能加一句,“今晚去接你。”
林阙不答应他去,说今晚有聚会,同项目负责人要碰头,现在大家都不熟悉做起事来不流畅,今晚谁都不能缺席。
“林阙……”
她不应招,心底能猜想出来岱玉庭此刻面上疏冷不悦的模样,可林阙现在是振翅鸟雀,只会有点遗憾的抱歉,“忙完这两天我还要回家一趟,姑姑那天之后一直不舒服,说是胸闷气短,让我回去一趟,说是看见我安心点。”
男人无法,只能放行。
林阙坐飞机回去,当晚岱玉庭应了个酒会,近年来少有的喝了几杯,脾气介于好坏之间,让人猜不明白,一直到他看见林阙发过来的落地照片,身侧行李箱上有个男性手。
若是平常,他倒还能先移开视线忽视掉,偏偏此刻猜忌被酒精冲到顶端。
岱玉庭直接给她家里那位姑姑打了电话,只说是同事,见她一直没回消息才联系的家里电话,那端估计当成了朋友,笑眯眯的,“她相亲呢,可能手机静音打不通,一会就回来了。”
挂断后再微信问林阙,她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跟朋友吃个饭,你早点睡。”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