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府。
守部武雄听着助理的描述,面色严肃,眼神中似乎有愤怒的火焰凝结成了实体。
在紧握着的拳心中,攥着能让人灰飞烟灭的炽烈,训练场中的温度骤然升高。
看着长相平凡的守部武雄,助理舔了舔嘴唇。
助理是性取向正常的男性,但在大夏天进入守部武雄的训练场,正常的人类都会口干舌燥,军用的训练场被守部武雄折磨的千疮百孔,如此恐怖的力量当真如神佛一般,助理身上的毛发都因为长期接近热源不自觉被炙烤的弯曲。
但对守部武雄,助理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如顶礼神佛,这种崇拜首先源于力量,继而在力量的基础上发现守部武雄身上的闪光点。
自东大毕业,进入部门工作到现在,他还没有见过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会如守部武雄这样战战兢兢,除却工作,开会,简单的饮食外,守部近乎全身心的都投入在训练中,就是和女儿的见面都是掐好了时间。
贪污**,懈怠推诿,在守部武雄身上都看不见,要是岛国上下都是如此,早就走出这失落的二十年了。
这处专门开辟的训练场,特制的石材被守部武雄的火焰烤的熏黑,就助理几次所见,有些石块甚至都被火焰炙烤成了浓浓的流动岩浆。
横须贺发生的重要事情,是一定要向守部武雄说明的,就算不看他作为超凡存在的实力,在官面职位上,守部武雄也是大阪府超自然本部的部长,位列岛国超自然厅高官。
“袭击者的名字是藤虎仁一,秋田县生人,年轻人曾参加过多项兵击类比赛,但因为嗜赌、借贷等原因,被极道组织纠缠,家财散尽啊,在与极道组织的搏杀中失手杀人,同时双目也被击伤失明,在服刑完出狱后也曾做过多份职业,终因好吃懒做成为流浪汉。”
“但以东京方面还正在调取藤虎仁一的行踪轨迹,长期的社会底层生活扭曲了他的心,混吃等死中萌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在不知因为何获得了超凡力量后,藤虎仁一恶从心生,袭击横须贺军事基地,袭击一众无辜市民。”
助理说的内容比外务省发言人说的要相信一些,半真半假,就像用语言描述并不存在的美人鱼,说是上身人下身鱼也好,上身鱼下身人也罢,真相总是如此的扑朔迷离。
连助理都不知道自己话语的真假,成为流浪汉的瞎子似乎随时都能从社会边缘爬起,而没有爬起只是因为自己的好吃懒做。
特别是助理所拿的公务平板上还有横须贺现场图片,垮塌了一半的房屋,被压在瓦砾废墟下的波及者,茫然看着周围嚎啕大哭的孩子,蓝白天空下,废墟场景格外扎眼,一派祥和宁静的国家变成流离失所的战乱。
守部想起他与美沙大打出手所造成的惨烈现场,在自己看不到,不忍看,不敢看的废墟中,肯定也有如此场景,同理心下,罪恶感捏住了守部的喉咙,仿佛屠杀横须贺市民的人就是他。
恐惧、愤懑,五味陈杂的冲上心头,糅杂在一起。
“不可饶恕。”
守部武雄长呼了几口气,咬牙切齿的压住了体内翻滚的火焰。
与自己无意波及不同,藤虎仁一有计划的对着普通市民下手,这到底是多么丧心病狂的反社会者才能做出的事情。
感受着守部武雄的愤怒,助理不由向后默默退了几步,守部武雄身上散发的热量像是小小的太阳,一靠近,身上的毛发似乎就出现焦糊的味道。
“这种热量简直就是……撒哈拉沙漠啊。”
阿非利加,撒哈拉大沙漠。
这是一片被黄沙覆盖的不毛之地,象征着无垠的死亡。
和离得不远的沙漠亲戚不一样,撒哈拉沙漠中并无丰富的石油资源,只有在北部边远地区才造就了一堆石油国,不过黑黄金也给北非的国家带去了无穷战乱。
周边几个国家整齐的几何分割着撒哈拉沙漠,反正这么一大片土地,作用近乎于无,谁想划就划,在沙漠中闯入了其他国家的边境也无人会去搭理,除了极少数人类顽强的在沙漠繁衍生息外,撒哈拉沙漠就是地球文明外的论外世界。
可能这么一大片沙漠的作用,除了在古代时起到了分割文明和野蛮的作用外,现在剩下的价值就是让人类作死挑战自己的极限。
以及出现在各种寓言小故事中,像是在沙漠渴死的人碰到了什么难题,或者再饱含深意的说一些撒哈拉的情诗,诗情画意总是好,真的在其中行走,只有苦行僧式的坚持。
无垠的沙地连绵向天空,一队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在向导的带领下,缓缓在沙漠中行走着。
三匹骆驼洋洋洒洒,驼峰处背着一堆穿越沙漠用的物资,炽热的阳光和干燥的天气,骆驼们连汗都不会流一滴。
团队中的成员只有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在骆驼背上休息一下,接着要继续赶路。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得到救援的作死,中途无法退出,除了走出去,就是死在这里,被漫天黄沙掩埋,无数年后化作一滩石油。
“阿坝啊吧啊吧。”
柏柏尔人向导看着前方的沙丘摇了摇手臂,一旁会柏柏尔语的队员捏了捏面罩:“他说前方的沙丘可以休息一下,再步行一段时间就会到下个水源补给点。”
“这些生活在沙漠中的民族真是厉害,看上去都完全一样的沙丘,竟然还能分辨出不同。”
“因为没有这种本事的人,早就在族群的历史中被淘汰了,自己的基因也不会得到传承,几千年筛选下,还能活下来的人对于方位,沙丘经验的学习会更加优秀。”
低头走着路,几名队员交谈起来:“太平洋上的南岛人,一旦生活的小海岛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他们中的人就会用一根竹筏在太平洋上披荆斩棘,寻找到下一个海岛,所以在大航海,工业革命后,专家们都纷纷好奇南岛人是如何做到竹筏跨太平洋的伟绩。”
“那在用你的话来说,凡是在披荆斩棘中被海洋吞噬的,我们根本看不到他们的痕迹,一切所见到的都是幸存者偏差。”
坐在沙丘后的阴凉,几名队员嬉嬉笑笑,这已经是第一百二十天了,距离穿越撒哈拉,近在眼前。
外面的世界,肯定是一派祥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