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并州校尉感觉事情好像并不像高干说的一样,都是小事。
他反而感觉事情越发的大条了!
一开始,众人也是觉得袁氏的那些旧部官员,将袁谭围起来圈踢猛踹,不过是因为看到袁绍的灵柩下葬,心下伤神,再加上袁谭说话不好听,一时冲动因而造成了这种结果。
但时间一长,有些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开始发现状况有点不太对劲了。
在袁绍的墓碑前,那些河北旧臣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殴打着袁谭,而赵云和高干等人却是丝毫没有上去帮忙或是阻止的意思,就是那么冷静的看着。
而袁谭的亲卫军也是消失不见,没有人过来帮他。
这当中要说不是有人使用了手段,哪个能够相信?
袁谭被那些河北旧官围在中间殴打圈踢,他本身也有些武艺,若是拼死反抗,倒也不会陷入这样的被动局面,但打从一开始,这中间的事就有些问题。
那些围殴他的河北群臣,似乎是早有准备,他们靴子的脚尖上,早就带好了铁制的尖套,硬度非常高,别说是踢人,就是踢砖头也能踢的裂。
袁谭只是挨了几下,便已经挺不住了。
而眼下,他的胸部在挨了几下蓄意的攻击后,已经出现多处骨折现象。
他用双手拼命的护住头颅,大喊道:“来人!快来人!你们!你们存心加害!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令……”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有个人用那铁制的鞋尖,一脚踢在袁谭的嘴上,直接将他的门牙踢折,鲜血顺着嘴角汹涌喷出,把他的下话直接踢了回去。
砰、砰、砰!
一脚接着一脚的攻击犹如小雨点一样,笼罩着袁谭浑身上下的要害部位!
而此时此刻,并州军中,一些平日里与袁谭交好,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暗中投靠袁谭的将官们忍不住了,他们作势就要往上冲。
高干见状,不再是一副和稀泥的样子,他双眸微眯,低声喝斥道:“你们想要干甚?”
“将军,袁公子他有危险,若是不救,只怕会出人命的!”
高干冷然的看着那名说话的并州将官,道:“他们冀州人自己的恩怨,犯得着你这并州人过去掺和吗?”
“可是,若是不救……”
“闭嘴!告诉你,你想救也可以,看看那边!”
那将官顺着高干的目光望去,却见赵云不知何时走进了场间,但他并没有出手解救袁谭,而是握着自己腰上的宝剑,环顾着四周,冷冷的打量着周边的人。
赵云虽然没有说话,但其表情和行动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场间的事,是袁氏旧臣和袁氏叛子之间一场私人之间的恩怨武装械斗,剩下的人都是局外人,识相的最好是都别往里掺和……不掺和,大家都是好朋友。
但若是掺和进来了,那不好意思,咱们大伙就得好好掰扯掰扯了。
那些适才还想要去救袁谭的校尉们看见赵云的行动,面面相觑,少时便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田丰抓住时机,用带铁的脚尖狠狠的踢在了袁谭的天灵盖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将袁谭踢的昏死过去,护住脑袋的手也耸拉了下来。
袁谭的脑袋遗一露出来,那就说明他的生命今日算是彻底的终结了。
所有的攻击全都转移向了他的脑袋和脸上!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却听赵云突然大喝一声。
“都住手!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都干什么呢?”
这一记龙吟声吼出,所有的人便纷纷退下,将袁谭从当中露了出来,袁氏旧臣们一脸羞愧的低下头,默然不语。
看那模样,他们仿佛是知道错了。
多听话的一群人!
赵云急忙奔到袁谭的身边,低声道:“袁公子,你怎么样?”
可这话问的着实太假。
袁谭的脑袋此刻已经被一众袁氏旧臣拿脚尖踢的变了形,脑浆子都快崩出来了,怎么会没事?
“医官,快传医官!”赵云高声吩咐身后的侍卫。
但这个时候,找不找医官又有什么用呢?
……
建康五年,已经被朝廷任命为冀州牧,领武平侯的功臣袁谭,因为在自己父亲的坟墓前犯了众怒,被袁氏诸臣圈踢猛踹,脑浆迸裂而死。
消息传回邺城,据说丞相陶商当场便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便高声痛哭,呼唤袁谭吾兄。
事后,袁谭虽然被风光下葬,但袁氏众臣并没有被陶商严惩,只是象征性的做了惩罚。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袁氏诸臣刚刚归附,一向有君子之称的陶商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世人对此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此,河北正式平定。
陶商重新筛选河北官员,安插在各地。
他将所得袁氏兵马和战将从新划拨,精壮的留在军中,老弱则遣返复民,并拨于土地稻种,用于开垦生产。
袁谭生前在冀州大肆杀戮,诛灭了邺城好多的豪强首领,使得邺城的士族势力呈现了真空状,需整体重新划分。
而陶商也乘着这个机会,在河北重新划分土地,将大部分的土地归于国有,并租赁于民,不在让士族在当中掺和。
所以说在无形中,袁谭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陶商随即准备返回徐州。
在返回徐州前,他去见了甄宓和袁婉。
“甄姑娘,河北的事情已经安定了,袁氏已经土崩瓦解,袁熙也会被我带回南昌安居,从今往后,你居住在这里,便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了,大可回家和亲人团聚。”
甄宓听到这的时候,表情出现了一丝挣扎,似乎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困扰着她。
沉默了好一会,方听甄宓道:“如此说来,小女子不能再继续给丞相当人质了?”
陶商哑然失笑:“袁氏已经覆灭了,你还当什么人质,我前日已经派人联系了你的兄长和母亲,他们很快就会派人从中山国来此接你的。”
甄宓支支吾吾的道:“其实丞相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中山甄家即使没有我,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陶商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你兄长给我的信中之意,是想让你尽快回去主持族中生意,这两年来,没有你在,你们甄家的生意,好像是已经乱成一团,再加上河北的时局对商贾影响非常大……看样子姑娘回家,是得好好梳理一下了。”
甄宓心中暗骂她那兄长当真是个不争气的,连这点事都打理不好,竟给自己填乱。
陶商招呼过裴钱,拿过两盒礼品,道:“这里面,是我让人重新制作的叶子戏,两位姑娘已经尽得这游戏的精髓,我便送给两位姑娘,也算是做个纪念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婉好奇道:“给我干什么?我又不留在这。”
陶商微笑着摇头:“不,袁姑娘,我已经决定了,你是袁氏中人,你也得留在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