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不乱,有条不紊,皇族公主的气场非常足。
“皇兄,您找我?”秋阳缓缓地坐下来,转头看着谢元嘉。
谢元嘉点头,他认真地凝视着秋阳,他亲眼见证了秋阳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十二岁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柔美动人的少女,心中涌起万般不舍。
“秋阳,你该知道,如今朝中局势危急。”谢元嘉哑着嗓子开口道。
秋阳点点头,“臣妹知道的。”
“臣妹可以做些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谢元嘉,“不论是什么样的事,臣妹都愿意去做。”
“你可以做的事很多,但朕只想你去做一件,那就是你……”谢元嘉的话没说完,秋阳就笑了。
“皇兄是又要抛弃臣妹吗?”她安静的看着谢元嘉,美丽的杏眼中一片责备,“那年,您才答应过臣妹,再不离开的。”
“是,朕答应过。”谢元嘉一脸的愧疚,“所以,这次朕送你离开。”
秋阳一脸所料不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优雅镇定,她小时候就像个小大人,如今只会更加沉稳。
“臣妹不会走的。”
谢元嘉知道这小女孩倔得很,刚才他自己怼群臣的口才,现在竟不知怎么开口去劝别人。
“皇兄要同江山社稷守在一块儿,凭什么臣妹就该被人保护起来躲避呢?”秋阳转头认真看他,“先不说臣妹是这皇宫的主人之一,这儿是我家,我还能去哪?难道主人遇到抢劫的劫匪,竟连自己的家也不要了,平白的送与那些强盗?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这次不一样。”谢元嘉摸了摸她的发鬓,“谢元祺为人阴险狡诈,他不会放过任何支持我的人的。”
“他不敢杀臣妹。”秋阳答道。
“朕当然知道。”谢元嘉点头,“但他会把你送给那些西域王做礼物。”
秋阳又笑了,“皇兄,您忘了,三年前,如果不是您出手阻拦,臣妹早就是西域路边的尸骨了,哪还能有今天?”
“真要到了那一日,也不过就是一切回到了原点而已。”秋阳眼中点点泪光,“臣妹多活了三年呢,已经很好了。”
“臣妹虽只是一介后宫女子,却也懂什么是家国天下。”秋阳拭去眼角的泪,“更何况,皇兄还在这的,臣妹怕什么?”
谢元嘉伸手将这个乖巧的女孩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好妹妹。”
他抬起头来,目光和站在不远处的季代柔对上,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城的那天,比谢元嘉想象的还要迟了一两天,谢元祺的部下们拿了破城的工具,又有他们的奸细早就混在京中,里应外合趁着城门被撞击的时候,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叛军们倒没有去动城内百姓,并不是他们思想觉悟提高了,而是皇宫已然近在眼前,他们首要的目标就是擒拿宫里的皇帝,这些小鱼小虾,秋后算账也是一样的。
叛军一路披荆斩棘,杀死无数想要击退他们的边防守军,甚至还有些有血性的百姓们,直接到了京城。
谢元嘉知道,此刻死守皇宫并没有意义,索性大开宫门,让那些宫女太监们免遭杀戮,让他们趁着叛军顾不上的时候,出宫逃命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而他则站在正阳殿外高高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叛军如同蝗虫过境一样涌入偌大的广场上,心里竟奇怪的并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朝中所有的官员们都紧紧地围在他身前,个个神情肃穆,仿佛他们守护皇上的最后一道肉盾,尽管谁都知道,这并没什么用。
那是谢元嘉第一次见到谢元祺。
一个身着明黄五爪龙袍高高站在台阶纸上,一个骑着大马一身铠甲立于宫殿之下,互相隔了一段距离遥遥对视。
谢元嘉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谢元祺看不上谢元嘉,见他嘴边笑意颇为嘲讽,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谢元嘉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朕笑,你这样的反派,真不知原著的那些读者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令人可笑。”
谢元祺目光杀意暴涨,他本就瞧不上谢元嘉,他连皇子都不是,不知哪来的野|种也能穿上龙袍,竟还敢瞧不上自己?
“你找死。”
108、
皇宫里仅剩的几百精兵跟数以万计的叛军相比只能算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谢元祺被谢元嘉的蔑视激怒, 他眯着眼睛看上前方,挥手就要下令屠杀。
“其实, 只要你现在开始收手, 朕也可以留你一命。”谢元嘉又出声说道, “你现在只有区区四万不足的人手,但是朕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到时境况急转而下, 怕是你想收手都来不及了。”
谢元祺觉得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大笑话,“谢元嘉,我只觉得你是蠢的, 没想到竟蠢到这种地步。都这个时候,还会有援军?”
“呵。”谢元嘉冷笑, “朕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 会在这跟你啰嗦?”
自古战场兵不厌诈, 不管有没有援军,谢元嘉都要这么说,他在心里算过时间,傲雪也就是这一两天能到了,只要他能拉着谢元祺多说些话拖延时间,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自信满满看着不像是有假, 谢元祺也有些困惑, 他手里的情报不会有假的, 季少炎出城带了一半的兵力, 傅景鸿又带走了剩下的大半,按理说不可能再有兵力留下来了。
“就算你让人去离这最近的任州调兵,来回也要十多天,不可能这么快。”谢元祺瞥了他一眼,笃定谢元嘉在诓他。
谢元嘉并不慌乱,仍然淡定从容,“你怎么知道朕没有提前准备呢?”
“皇叔离京前做了两手准备,你认为,以他的为人,他会不留后手?”
谢元祺瞬间犹豫起来,他的确不怕谢元嘉,但他对傅景鸿心有余悸,那时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狼狈逃窜出京躲到玉壶,几乎可以说是付出了弃甲丢卒才能自保的代价,他至今还是有阴影,毕竟傅景鸿的手段确实阴险,他要是不留后手,朕不像他的性格。
有时候脑补也是个毛病,无论正派反派,人一开始脑补的时候就容易出差错。谢元祺也是这样,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