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之后,戍边卫国不负晏家之责,又不再牵扯朝政,能落个清静。
晏晔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就有劳王爷筹谋了!”
他微微颔首一礼,迟疑道:“只是这样一来,京都的争斗我怕是帮不上忙……”
“你留在这儿麻烦更多。”
曲蓁果断的否决掉这个说法,面对她和晏家,夹在中间必难两全,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抽身。
不过……
“有件事我恐怕要托付给你!”
闻言,容瑾笙凤眸掠过抹微光,了然的扯了下唇角,这样也好,省的他们再分心去处置!
“你说!”
晏晔正色道。
“南疆圣女迦楼是我的好友,如今兵败被逐,不知所踪,还有我兄长曲弈也在南疆。”
他们之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晏晔当即点头应下,“南疆那边你放心,我会尽力搜寻他们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传信告知!”
“好!”
如此一来,南疆有晏晔、北戎有薛静琅、大离有离墨淞坐镇,互通有无,他们也能安心解决大盛内部的纷争!
“晏兄此去南疆路途遥远,我朝务缠身,届时怕是难以相送,就提前以酒践行,祝你平安!”
容瑾笙见状举杯,温声道。
晏晔冷峻的面上荡漾起笑意,“那就借王爷吉言了。”
酒盏相撞,甘醇激荡,夹杂着些许月的银辉被吹散在风中,曲蓁含笑看着两人,饮下了杯中酒!
他们心里都清楚,即便是晏晔离京时有时间,他们也无法相送,朝廷风云起,宸王府和晏国公府……注定,无法共存!
酒酣饭饱,月上中天。
几人余兴未尽却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容瑾笙和曲蓁颂晏晔走到后门处,晏晔突然止步。
“就到这儿吧,别送了!”
他转身拱手,深深一礼,看着容瑾笙神色郑重道:“王爷,京城的人和事,在下就托付给你了!”
“放心!”
容瑾笙颔首还礼。
几人心知肚明,晏晔托付给他的,不仅是曲蓁,还有晏国公府,他为他们去征伐南疆,他们为他,尽力保住晏家!
漫天星河之下,晏晔身形颀长清绝,坚毅的像株古松,沉稳宁定,令人觉得安心。
礼毕,他站直身子,对曲蓁笑道:“前途艰险,凡事你要多与王爷商议,莫要逞强,知道吗?”
“我何时逞强?”
曲蓁闻言颇为不满,瞥了眼身旁含笑看着她的容瑾笙,苦笑道:“你倒是好本事,两壶‘莲香雪’就将他收买了,多了个忠实拥护者,这笔生意算是赚了!”
“所以啊,晏兄为证,以后你可不能负我!”
容瑾笙噙着笑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语气宠溺,曲蓁莞尔,当着晏晔的面不好接话,只是耳根处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晏晔见状,笑着摇摇头。
果然啊,他们家铃铛被吃的死死的,不过这样看来,他也就放心了,有宸王护着,她必然平安!
“走了!”
他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坚毅孤绝的背影没入小轿,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不久后。
曲蓁也在白莲花和血手的陪同下动身回,按照白莲花的说法是,“大姑娘家家的,哪儿有陪着男子一道去家里下聘的道理啊,不嫌丢人”?
她虽然不在意这些俗礼,但也不想平白找麻烦,也就顺水推舟,直接回了私宅!
而宸王府到后半夜才真正热闹起来。
书阁内,众人齐聚一堂。
就连本该在曲水流觞主持大局的无瑕也被召回。
“娘娘腔,你怎么不收拾干净就过来?赶紧离我远点,这脂粉味烧的我头晕!”
风愁捂着鼻子往远处躲了躲,眼神尤为嫌弃!
“闭嘴吧你,你以为老子乐意收拾成这样?”
无暇一把扯下头上那摇摇欲坠的钗环,愤愤骂道:“还不是你催的急,我刚应付完那个死肥婆,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肥婆?你说的是丧夫守寡,养了二三十个俊秀妾室的郭氏酒庄的掌柜?”
“除了她还能有谁?要不是她出手阔绰,我会这么折辱自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烂毛病,明明喜欢男子,却喜欢穿着女装的男子,还动手动脚,真想给她砍了……”
他手上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就将东西卸了个干净,只留下中衣后,其余的交给了影卫。
“拿去烧了!”
“是!”
影卫离开后,风愁几人笑作一团,忍不住打趣道:“既然都男扮女装了,怎么不能直接从了她?”
“一千两白银陪着聊天就罢了,你还要我牺牲身子?”
无瑕瞪眼看他,恨声道:“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
“啧,真有骨气!”
风愁摇头大笑,几人笑闹成一团,暮霖倚在窗边听了半响,见他们越说越离谱,提醒道:“别胡闹了,主子来了!”
众人连忙收敛神色。
容瑾笙缓步入内,示意他们各自落座,自己则是靠坐在太师椅上,“召你们过来,是有件事商议!”
无瑕几个刚赶回府中的人面面相觑,什么事需要这么大张旗鼓?把他们都给召回来?难道是,要对宫中动手了?
相比他们。
风愁则是会心的扯了下嘴角,戏谑道:“主子是打算去曲国公府提亲了?”
“提亲?”
泉微声音猛地拔高,再撞见容瑾笙朝他撇来那凉凉的视线时,忙吞了下口水,小声道:“早就该提亲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提亲好啊,那我们得先找个媒人!谁比较好呢?”
无瑕反应过来,立马接上了话,不等容瑾笙开口,风愁抢先说道:“媒人的身份一定要贵重,这才能彰显出主子的重视,但皇室和府中如今不和,宗族那些身份较高的老狐狸未必肯出面,都怕得罪了陛下。”
“要不就长公主?”
檀今冷静道:“长公主与我们主子情谊深厚,又将姑娘视作心头之宝,想来是不会在意这些!”
“不行,长公主身份是尊贵,但毕竟远在国寺,赶不及!”
“靖国公府的老夫人呢?曲阮两家是世交,她又是御封的诰命,身为尤为尊贵!”
“阮家动荡说起来与姑娘脱不了干系,她最疼阮姝玉这个孙女儿,你请她来做媒,是想让主子孤独终老吗?”
风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几人争论不休!
容瑾笙也没插话,任凭他们闹腾,暮霖见状,思忖片刻,轻声道:“主子,属下心中倒是有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