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切,不过是萧彻合计刘朝钦来吓唬自己的。顿时泪也不流了,心中的惊惧也被一股子无名的怨气所覆盖。
陈青鼓着腮帮子,不满的看着萧彻:“你吓唬我。”
萧彻却是一本正经的回:“这不是吓唬。”
“下次你若是再私自离开,朕便将你的双腿折了。命工匠造一条手腕这般粗细的链子,将你锁在这里。”
萧彻说话时,执起陈青的手腕,用指腹摩挲着。一双眼狭长漆黑,直直的望着陈青:“你知道的,朕会这么做的。”
陈青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前的帝王,说话时语调缠绵悱恻,好似情话一般。可话中的意思却让陈青胆寒,话中那强势的占有欲与冷酷让陈青害怕。是的,陈青明白,若是有下次,面前的帝王绝对会实践他所讲的话。
陈青今日受了不小的惊惧,再加上帝王的恐吓,兰若寺弥生所说的事,他此时也不敢说出来。只是这之后,陈青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向帝王开口,为石氏三族求情。
石氏三族下狱,陈青有意想打听一些消息,可宫中能打听这消息的陈青只知道刘朝钦一人,但他是萧彻的人,自然不能问。
思来想去,陈青最后只想到了一人。
这日,萧彻去上早朝后,陈青头次起了个囫囵大早。小桂林过来服侍,为陈青穿衣时还疑惑:“少爷,您怎么起这么早?”
这些日子都是小桂林来服侍,陈青每每问小于子怎么还不回来,都道出宫办事。这事陈青虽然觉得古怪,好好的,小于子怎么就突然被派出宫办事去了,可他们不说,陈青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只得等再见到小于子,再好好质问他。
小桂林正为陈青系着玉带,陈青觉得有些勒,手扯着玉带:“小桂林你松点,勒死我了。”
听着陈青的话,小桂林将手中的玉带松了几分:“少爷,您最近是不是胖了。”
“嗯?”陈青摸摸自己的腰间:“真的?我没觉得啊。”
“您看,平日里奴才都是系到这一节,今日系着都有些困难了。”小桂林将玉带的系节给陈青看。
“真胖了。”陈青看着那系节,感叹着。自己这些日子不是吃便是睡,胖了也不奇怪。只吩咐小桂林,系节松两格,不然真是勒的人都难喘气。
陈青出了内室,吃了早膳后,看了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小桂林出了暖阁。
一路行着,去的路却是去往椒房殿的那条路。陈青来到了一座汉白玉桥下,便停了下来,不远处便是朝臣上朝议事的地方。而这座汉白玉桥,便是大臣下朝出宫的毕竟之处。
陈青并未等许久,从殿内就出来许多穿着官服的大臣。陈青侧身站在角落里,那些大臣路过,有的只是略看一眼,径直离开。
容良是最后出来的,一身藏蓝色朝服,穿在他身上,衬着一张白面玉容,但也显得几分青松气势来。
陈青站在桥下角落内,不甚显眼,容良过来时却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
一甩衣袖,一手背在身后,就朝陈青走来:“长倩,你怎么在这里?”
容良很是惊讶,竟会在这里见到陈青。自从听说皇上下旨去了将军府,让陈青入宫侍奉,容良便一直想见陈青一面,却是不得机会。
陈青笑着:“特意来等你,怎么,不乐意见我?”
“哪的话。”容良一拍陈青肩头,似想到什么,略带僵硬的将手收了回来。
陈青见着,却没开口问。两人来到一处凉亭内坐下,小桂林在凉亭外守候着。
“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吗?”
陈青见他问,便也不藏着掖着:“我想向你打听一事。”
容良:“何事,你只管说。”
“石氏三族之事,不知你是否知道。”
容良面露疑色:“知晓一二,只是你为何要打听这事?”
陈青叹了一口气,将自己间接害死石信之事与石解刺杀之事说了一遍。容良蹙眉,并未开口,等着陈青的话。
“这事与我也有关系,石氏三族被石解连累,也是可怜,所以我想着,可否能帮一下。”
“这事你帮不得。”容良一口说道:“石解刺杀皇上一事我也略知一二,皇上震怒,只夷他三族,也只是泄恨罢了。若是捉住他人,那人头落地都是轻的。”
陈青不知还有什么可怖的刑法,可刺杀是石解一人所为,萧彻为何要下如此狠手。陈青也不是个以善报恶之人,可即使报复,那拿当事人处置也就罢了,为何要连累其他无辜之人。
三族,几百人的性命,就要为石解一人的过错而作为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