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原本拧成结的眉头,攥得更紧了,女子身上的淡淡清香随风而至钻入鼻中,某种陌生又熟悉的微妙气息令他心神一动,像被忽然点住了开关一样,怔忪起来。拔剑的手定在剑柄上,微微松动。
许亦涵的心七上八下,完全捉摸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也只呆呆地望着他,眼泪弄得妆都花了,一边还在心疼,可贵可贵的粉啊啊啊,还特意留着今天出门炫耀才用,早知道这么短命……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侯爷发话了,但好像并不是对她说的:“来人,把她关到东阁。”
“呼呼”两道破风而来的声响,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两个人半跪在地,齐声应道:“是!”
然后,然后许亦涵又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拎起来,架在中间悬空飞走了。
“尼玛,会轻功了不起啊!不带这样炫技的好吗?啊啊啊——”
“啊”声越来越远了,那银铃般的脆生自耳畔抽离,关山侯紧锁的眉忽而拧得更加凶残,他一手扶在面具上,按着自己的额头,深邃幽冷的眼眸中浮掠过一抹无奈之色,良久,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神色略变的脸,一手撑在栏杆上,胸口微微起伏,无声地喘息着。
许亦涵就这么被关山侯囚禁起来了,除了不许出乾仪宫,倒也不限制她的自由——主要是压根没人看管她,那两个不知道从哪边天上飞来的影卫,履行完职责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只要不试图钻小门或者翻墙进入别的领地,就不会有人鸟她,一旦出了乾仪宫,她就会被巡逻的侍卫视作擅闯皇宫的小贼,二话不说用数十个银光闪闪的枪头对着脸指来——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这宫殿里大概有很多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许亦涵估摸着他们成天端着左手端着一只鸡右手拎着一壶酒怀里还抱着一打卫生纸,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在空中飞来飞去,把生活必需品送到侯爷跟前去。
反正她如今就生活在一个每天一刷新重置、眼前就是一切物资齐备,但半个活人也不能看见的鬼地方。
这里要啥有啥,甚至还可以提要求,比如在书桌上写张纸条,次日开出的书单就会变成书整整齐齐摞在书架上。在“刷新”出一大波胭脂水粉、珠玉首饰后,许亦涵简直爱上了这种生活。唯一的尴尬就是可能会遇到侯爷。
☆、精分智障神(十一)老娘出场这么多集还是头一回破相……
许亦涵每次见了关山侯就跟见了鬼似的,数十步远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匆匆打个招呼稀释自己的存在感飞速离开,这也不怪许亦涵怂,毕竟那人高冷难勾搭,一言不合就拔剑,摸不准他脾气秉性不说,还先几次三番得罪了他。他莫名其妙留自己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最好减少和他抬头低头见面的次数,等到记忆淡化,没准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算盘是打得很好,但是时间久了——其实不超过一周,许亦涵就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耐寂寞能力。
偌大一个宫殿,半个能说话的活人也没有,那比死了好到哪里去!许亦涵人生三大爱好,吃饭睡觉看美男,尤其是美男,简直是氧气一样的存在。开青楼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养美男、包养美男?皇宫虽好,比起她莺莺燕燕美人如云繁华热闹醉生梦死的锦烟阁,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现在这种鬼日子,许亦涵是一天难捱过一天。
所以这一天,许亦涵斗胆溜到侯爷的活动范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番,不在寝房,不在书房,那就是在园子里了。
在园子里就是在练武……
在练武就是在拿枪耍剑……
也就意味着被顺手杀害的几率超高!
许亦涵踌躇许久,大概是这几天过得挺安逸,胆子又被养肥了,索性先去转悠一圈打探下军情。
正是秋风萧瑟的季节,园子里枯叶败花堆叠,许亦涵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只见侯爷果然在树下舞剑。凉飕飕的天,他只穿了一身紧着袖口和裤脚的单薄衣衫,裸露的部分肌肤雪白,握剑的手修长漂亮,一招一式,气势凌厉,极简而霸道。罩着银面具的脸神秘而引人揣测,墨发如瀑,随着起落翻转的动作飘飞,与一身白衣形成鲜明对比,一个人,就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许亦涵本来只是来确认一下好让自己死心,没料到刚看了一会就有些痴迷起来,侯爷不愧是大总攻啊,浑身上下写满了MAN字,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移动的少女心收割机……
虽然看不到脸,但可以尽情想象是个绝世大帅哥啊!
没有美男养眼、饥渴已久的许亦涵,两只眼珠子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