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狴犴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没应声, 也没有伸手去接。
陈画举着水果袋站在原地,尴尬地都要脚指头扣地了,还要保持体面的微笑。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
你倒是快接啊!
一直举着手很酸的!
怎么一个两个毛病都这么多?!
然而陈画得体的笑容落在狴犴眼里, 却变成了死要面子的强撑。即使还笑着,眼底也是郁色。
也是,任是谁被心上人当成备胎,还要被使唤着去讨好正牌男友的哥哥,心情估计都不会好。
狴犴眼神微沉,看向不远处的应峤,冷然道:“你不必跟我耍这些小手段,是男人,那就跟我出去,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陈画精神霎时一振,终于要打起来了吗?!
????
姜婪更震惊,这还一句话没说呢,怎么就要打起来了?!
关系真的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局里明文规定,不能在市区斗殴。”主动示好的效果似乎并没有预料中的好,应峤微微皱眉,拒绝了他的邀战。
真跟狴犴出去打一场,他才是傻了。
狴犴几乎要为他心机鼓掌了,他嗤笑一声:“你继续装。”
大头蒜变的吗,这么能装蒜?
应峤:……
好好一条龙,怎么就整天阴阳怪气不说人话?
要不是看在姜婪的面子上,应峤肯定毫不犹豫跟他打一架。
阴阳怪气,打死算了。
应峤垂下眸,压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动。
倒是姜婪有些看不过去了,心想四哥对应峤偏见也太深了吧,今天应峤拢共就说了一句话,四哥非要说人家在装。
明明应峤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示好了!
他伸手扯了扯狴犴的衣摆,犹豫了一下,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鼓起勇气坦白了:“四哥,其实……应峤就是我男朋友。”
说完他就紧张地观察着四哥的表情。
结果狴犴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他既不吃惊,也不愤怒。相反的听完后还还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他终于骗不下去了?”
狴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弟弟:“他骗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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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婪一懵:“你怎么知道?”
“我来江城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狴犴呵呵冷笑,怒视应峤:“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忽然跟他打了一架?”
不就是发现应峤脚踩两条船,骗他的傻弟弟吗?
“!!!!”
姜婪震惊了,他瞠目结舌半晌,喃喃道:“所以那几天你都是故意的?”
故意套他的话,故意占用他所有空闲时间让他没时间去约会!
四哥怎么这样?!
明明答应他不会私下里去找人的!
狴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找补道:“我可没有骗你,我是来的那天恰好碰见你们在小区门口卿卿我我……”
他刷刷朝应峤甩眼刀:“这种骗子有什么好?等回龙宫了,我给你找十个八个比他年轻比他帅,还比他听话懂事的小鲜肉。”
老腊肉又陈又硌牙,不配进龙宫大门!
“……”
应峤微笑中透着mmp,只能不断默念“这是大舅子这是大舅子”才勉强冷静下来。
反倒是姜婪不服气了,特别偏心眼地嘀嘀咕咕:“但我觉得应峤就很帅。”
其他妖根本比不上他男朋友!
“而且虽然他骗了我,但我也骗了他一次,也算扯平了。”作为一个讲道理不双标的好妖,姜婪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不无理取闹的。
谁知道狴犴闻言冷笑更盛:“你以为他就骗了你这一件事?”
姜婪:????
难道不是吗?
应峤眉头一跳,出声辩驳:“除了这件事,我再没有骗过姜婪。”
狴犴唾弃地看着他:“你也许的确没骗过姜婪,也不需要骗。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你脚踏两只船。”
“陈助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他倏而侧脸质问陈画。
默默吃瓜的陈画忽然被cue,顿时就懵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应峤,迟疑着问道;“你还有时间脚踏两只船?”
每天上班公司下班回家,还能瞒得滴水不漏。
这个时间管理过于牛批了啊?
“……”
应峤笑得咬牙切齿:“我有没有时间你不是最清楚?!”
这会儿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他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了?
陈画神情无辜:“我怎么知道?”
我只是个吃瓜的小助理而已。
你们的感情纠葛别带我。
管不了。
狴犴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甚至还应景地鼓了掌:“演,你们继续演。”
陈画皱眉看他。
这人什么毛病啊?
姜婪也看他四哥,总觉得应峤脚踩两条船这事听起来就不那么真实,带给他的震撼甚至还没女魃的震撼大呢。
“另一条船是谁啊?”他问。
狴犴叹气,只能把话挑明了说:“他每天去公司上班,只有助理和他形影不离,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在你和应峤认识之前,他们俩就一直纠缠不清,这事不少人都知道。”他怜悯地看了一眼陈画:“只是有的人偏偏要执迷不悟,情愿当个无名无分的备胎。却不知道应峤一直拿他当炫耀的资本而已。”
姜婪:???
陈助理?陈画?陈老板?
他思绪有点混乱,理了半天才明白了狴犴的意思。
瞅瞅应峤,再瞅瞅陈画……心想,这不太可能吧?
反倒是陈画反应最大,万万没想到吃着瓜吃着瓜,自己也变成了瓜主。
他跟个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蹦了起来,愤怒地瞪视狴犴:“你什么意思?谁给应峤当备胎了?我是瞎吗?”
品味是有多差才会给这种老狗币当备胎?
他越发觉得狴犴可能脑子不太好。
陈画质问得气势汹汹,反倒是一脸笃定的狴犴被问住了,半晌才嘀咕道:“可能真的是瞎……”
不瞎能看得上应龙?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他甚至真的想让姜婪去看眼科。
“……”
陈画简直要出离愤怒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把炮口转向了应峤:“你不说点什么吗?”
他控诉地看着应峤:“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当牛做马任劳任怨随叫随到,现在还要被泼脏水。这不仅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围,还对我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要求年终奖金里加上精神损失费。”
应峤:……
他欲言又止,想说怎么当我的备胎就是泼脏水了?
我个有男朋友的都还没闹呢!
你一个单身狗有什么好逼逼叨叨的?!
但是此时显然并不是争论这个的时机,应峤看向姜婪,认真道:“这都是误会。”
姜婪立刻点头:“嗯嗯嗯。”
我也这么觉得的。
狴犴:???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弟弟:“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怎么就这么好骗?!
姜婪神情无辜:“可是我觉得陈老板不是那种人。”
狴犴一口气哽住,总不能直说陈画就是这种人!
当着面这么说那就太伤人自尊了。
他只能转而质问应峤:“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之前是你跟我说,是陈画自己要跟着你的没错吧?”
“上次谈合作时,是你让陈画给我泡柠檬茶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