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万分诚恳的看着他。

    御轩的唇角带着微笑，回身看向景绍，却见他的眼眸微抬，似看非看的瞥向这边。

    他将筷箸慢慢放下，拍拍小月的肩膀，两人便都站起了身。

    从厅堂中走出来，同凄凄他们擦肩而过，他的心思谁也猜不透，惟独那双手，一直牵着小月。

    撼“二哥，我同小月回我房了。”向御轩交代了番，两人拿着棋盘，走向他的房中。

    御轩看了眼那一桌子的碗筷，便微挽袖笼，回身对凄凄说，“不介意帮我一下吧？”

    “嗯。”她上前走了两步，同御轩并肩，两人走到饭厅，便开始收拾碗筷。

    调她一边收拾一边瞧着御轩，却见他微低头，垂眉将那些都攞到一起，拿起抹布细心的擦桌。

    凄凄手中端着一些碗走过去，同他的攞到一起，然后欲拿起那些碗筷向厨房走。

    “这些我来便可。”御轩制止了她，擦完桌子之后忙从她手中接过碗筷，侧首对她笑，“你可以同我一起去。”

    凄凄点头，两人便沉默地向厨房走去，她紧紧跟在御轩身旁，御轩不像朔夜，会照顾到她的脚步，他会尽量将自己放慢，会对她笑。

    本以为将碗筷放到厨房便完了，却没想到御轩竟然做起了下人的工作，他来到了天井处，趁着夜色开始洗碗，凄凄坐于一旁的石头上，垂眸瞧他。

    “我同你一起洗吧。”看了半晌之后，起身蹲在他身边。

    御轩用带着水渍的手背撩了下耳旁的发丝，斟酌了会，才微微点头，他将身边的碗分成两攞，身体靠外挪了挪，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于是两人便在露天的天井边洗着碗，御轩总是会在她缺水的时候舀水给她，她洗完一个碗，交到御轩手中，御轩会再次用水冲一遍，两人之间虽然不说话，但是那种强烈的默契却像配合了很多年，凄凄感觉，同御轩在一起虽然不是那么多话，但是却透着最朴实的快乐。

    就像在现代，两个人结了婚之后，不需要什么激情，只要相濡以沫，朴实无华的共度一生，那便是最真实的，最快乐的婚姻。

    御轩话很少，除了不时飘出的潺潺水声，几乎没有半点交谈，她遇到他，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手中的动作继续，但是每次到她需要他时，御轩总会第一时间发现，发丝遮眼了，他会替她拂去，袖子下垂了，他会给她挽好，身上溅上水珠了，他会将之掸去，而当她蹲累了，他会将她挪到一边去，然后温和同她说，“你去歇着，我来便好。”

    凄凄被他推到一边，但手里还拿着碗，她同他说不用了，两人在推搡间，她身体不稳朝后摔去，御轩手腕欲揽，那碗又摔了出去，碎在凄凄手边，御轩去扶她时，手指一刺，扎了上去。

    “对不起，都是我….”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执起御轩的手指，看见那上面开始渗血，想也没想便放在口中细细吸允，眉头紧锁的模样让御轩唇边带着笑，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口中，御轩则是将目光全数盯在了她身上。

    依然是沉默的，那手指上传来阵阵湿润，偶尔还能感觉到她的舌尖碰触自己的手指，一瞬而麻的感觉，御轩蹙上眉，手指捏住她的肩，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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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他礼貌的说，凄凄的舌尖舔上唇边，那上面还带着他的血迹，泛着如曼珠沙华般通透的红，御轩看了一下，低下了头。

    将碎掉的碗拾起，又将已经洗好的碗安稳的摆放在厨房，他做完这些之后，便回身来牵她的手，同她说，“走，回房吧。”

    “嗯。”两人的话语总是不超过三句话，凄凄却一点都没觉得枯燥，随他进了房间，亦如往常的清爽，御轩收拾好床榻之后，便对着她说，“你先睡吧，我还有账本要看。”

    “你不睡？”

    “嗯。”他径直走到窗前，就着桌上的烛灯，将发带放下，一头青丝霎时垂肩，手指拿起一旁的账本，慢慢打开。

    凄凄默看了半晌，她自己走出了房间。

    御轩没有问她出去干嘛，只一心看着账本。

    须臾，待到她再次出现时，手中却端着一个铜盆。

    那上面还冒着热气，凄凄放下他脚下，对着他说，“白天你跑了一天，泡个脚吧。”

    御轩微怔，抬眸望她，凄凄蹲下身，执起他的靴子，脱下之后便微挽裤脚，将脚放于那热水中。

    她还欲拿起另一只，御轩倾身，霎时捉住了她。

    眼眸中的那抹火焰突然烧起，他执起她的下颔，微微抬起。

    细细观摩一番之后，指尖触上那唇瓣，来回缠绕两圈之后，手指在两颊一用力，将之微启。

    低眸倾身，闭眼咬了上去，找到她的舌尖，来回穿行。

    她口中还残留着自己血的味道，他吸允着，将自己的血都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凄凄的双手还浸在水中，御轩将她拉起，放于自己腿间，一只手抬起她的脚，脱去了鞋。

    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脚上，四双脚一同浸泡在里面，他撤开了自己的吻，唇边含笑。

    伸手拉过一旁的凳子，让她坐在一边，侧眸去瞧，“泡脚当然要一起。”

    “嗯。”她垂眸，只专心地看着两人的脚凑在一起，御轩手指绕过肩膀，抚摸着她的脸。

    “同我在一起，很无趣吧？”他问，眼神迷离。

    “哪里？我觉得很快乐。”

    “快乐……？”

    “嗯….虽然你不爱说话，但是我却感觉很充实……”

    “呵…你果然，是有点不同。”御轩侧首，两人的肩并在一起，很自然地便能靠在一起，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膝上，回身拿起放于桌上的账本。

    一灯如豆。两人靠的很近，而御轩则在那里专心的看账本，两人的脚不时动一下，互相摩擦，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手心中传来的温暖让心窝传来一阵阵的暖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御轩，你听过这个诗句吗？”她问，此情此景，所能想到的，只要这样。

    御轩放下了书卷，静静的眼眸如星空般看着她，微微点着头，但是他却蹙了眉，淡淡答道，“这句话，我一直不赞同，其实人老之后，曾经的记忆便会褪化，有很多事，很有可能都想不起来，然若是同子偕老的话，定是有缺憾的……而我的性子，向来不喜那些缺憾…”

    他对于御轩的一番言论，她只能用吃惊来表示，愣在那里半晌之后，遂问道，“那，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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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把它改了…至少在我心中，它应是这个样子的……”御轩说完，牵起她的手，抬到两人眼前，带着万分诚恳又深情的说，“应是，执子之手，与子永生！”

    只因他这句话，突如其来的泪水，霎时，逼近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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