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孟初霁捧着看了两遍,喜不自胜道:“阿福,快去抓药。”
阿福屁颠屁颠从墙角处凑来,将药方子接来,一边折好揣到怀里,一边道:“少爷,咱刚来的时候没有咳,现在咳会不会晚了呀?”
也是哦。
裴璟肯定以为他为了躲避侍寝故意搞出了幺蛾子,万一恼羞成怒强扒了他怎么办。
孟初霁脑子一转,一拍大腿道:“待会去游湖。”
阿福好像知道孟初霁想干什么,连忙提醒:“少爷,湖上都结冰了。”
“凿个洞。”孟初霁道,“你这蠢丫头,刚来太子府就捞人家的鱼,害得主子我落水,罪不可恕。”
刘大夫:“……”
阿福:“???”
*
案牍堆了一桌,裴璟依次捡开看,批奏注释,偌大的书房寂静无声。
直到他侯在门外的近侍出声道:“殿下,李修宜来了。”
裴璟才抬起头来看向书房门口处,身长七尺的男子踏入,身着青衣黑裘,肩上靴上沾了雪,一进来就开始融化。
他的眉眼英气,面冠如玉,许是因为年轻,意态潇洒,看着就有几分桀骜不驯。
但是裴璟知晓,李修宜如其名字一般是极成熟稳重的。
他呵了口热气,将拢在一起的手分开,规矩作揖:“殿下。”
裴璟抬手道:“没有外人在,就不必多礼了。”
李修宜就真的不多礼了,他们俩个关系极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平日也没有君臣之防,行礼也是意思一下,紧忙自个儿找位置坐,然后目光书房中转了一圈,问:“嫂子呢,怎么没有红袖添香伴于身侧?”
正是新婚燕尔,两人定是如胶似漆,大婚的时候没见着真面目,这不一有机会见了,立刻就来了么?
裴璟笑:“刚从宫中请安回来,她在房中休息。”
李修宜头一次见裴璟的神色如此甜蜜,好奇打听道:“嫂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漂亮否?温柔否?端庄否?”
裴璟摇了摇头:“她哪儿都好,就是……不太喜欢我。”
谈起这个就无奈。
李修宜吃惊,“这天底下还有不喜欢你的女子?”
要知道凡是他和裴璟站一块,就不会有哪个女子会把眼睛落他身上,个个盯着裴璟如狼似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如裴璟这般龙章凤姿天之骄子,世间难觅一二,又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但女子喜欢,男子也鲜少有不喜欢他的,竟然不受自己夫人的喜欢,简直匪夷所思。
裴璟搁下墨笔,并不想谈这个,岔开话题道:“今年雪大,多地发生雪灾,父皇沉迷炼丹不理朝政,折子都送到我这边来了,修宜你来看看。”
李修宜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反正他与太子府常往来,以后总有机会见到的,于是上前将折子接过,扫了一眼,神情微肃。
“殿下可想出解决之法了?”
“嗯,我批上了,你瞧瞧是否可行?”
李修宜闻言仔仔细细地看,由衷赞叹道:“殿下英才。”
裴璟一笑,和李修宜谈起其他的事来。
时间转瞬逝去,李修宜瞧了眼天色,恭谨告退。
刚退出门去,一道人影还没瞅着是谁,狠狠撞了下他的肩膀,急步越过他去,仓皇喘气道:“不、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落水了。”
然后,他又接连被撞了两下,等他站稳,裴璟和婢女已经走出几步远了。
李修宜连忙跟上去。
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还没抵达卧房,就闻得剧烈的咳嗽声不断响起,低闷又痛苦。
裴璟抬起步子刚要跨门槛,却又把脚收了回来。
李修宜停在他身后,不解道:“殿下,怎么了?”
裴璟淡淡一笑:“没什么。”
只是猜到了待会孟初霁会对他说什么而已。
然后,抬步步入屋内。
李修宜自觉等在外头。
裴璟一进去,里面的人纷纷行礼,孟初霁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裴璟伸手扶她,还没挨着他的手,他就自觉缩了回去,安安分分的躺好,裴璟并不拆穿他的小把戏,只撇向一侧颤颤巍巍的脸生大夫,问:“静静身子如何?”
刘大夫道:“太子妃娘娘身有旧疾,又落入冰冷河中添了新疾,身子不太好,咳嗽如此严重,须得细细调理,否则性命难保。”
裴璟看向孟初霁,脸上脂粉糊得惨白,生怕衬托不出他的病态,心底有些无奈。
孟初霁见裴璟看他,故作凄楚,伸手抓住裴璟,哀声道:“殿下,我这一病……咳咳……就不能侍奉殿下了,为了不将……咳咳……病气过给殿下,我愿……咳咳……搬离到别处住……”
裴璟反握住他的手:“无妨,我身体康健岂是那么容易病的。”
刘大夫立刻道:“殿下,使不得啊,太子妃娘娘的病会传染的,还是分居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