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代价

    没有人会无尽地获得，过程中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宋寺澄被罚了。因为在邺城市禁燃区违规燃放烟花爆竹。

    沉清润正在办公室，听着十分让人发困的汇报，手机微博推送了消息：邺城市潮安区一女子5月19日夜违规燃放烟花爆竹，警方：罚！

    消息点进去，里面的正文正是说宋寺澄在禁燃区违规燃放烟花爆竹被潮安公安依法行政处罚200元。

    200元，不痛不痒的罚款。与宋寺澄的身份摆在一起，显得是那样的讽刺。

    霎时，网络上的各种负面言论都起来了，人们根本不管公安机关是依法按照烟花爆竹安全管理条例对宋寺澄进行的200元罚款。就好像，宋寺澄不应该只被罚款200元，应该被抓紧去，最好能够蹲监狱一样。

    网络上被曝光的强奸犯那么多，那些抓获强奸犯的微博下的评论都没有宋寺澄违规燃放烟花爆竹罚款的微博评论多。而且，大多是负面评论，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沉清润看着这些评论，手紧紧地捏着手机，神情越发冷凝。

    下属本就在汇报工作，被她这副表情吓得汗都出来了，草草结束自己的汇报，等待着批评。可等了好一会，沉清润都没有开口说话，就在下属以为她已经忘记自己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沉清润抬眸了。指出了一些流程上的关键点，让下属稍后二次汇报，随后便结束了会议。

    大步走回办公室，看到清浅还坐在座位上忙着。

    沉清润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妹妹面前的桌子上，直接了当地问：“你能不能搞来燃放烟花爆竹的许可？就是现在补我生日那天的许可，你能搞吗？”

    可真是亲大姐，真的当她是万能的呢？

    沉清浅很是无奈，她扶额，面上满是苦涩：“姐，我没那么大的能耐。”

    果然，沉清润露出了一副要你何用的表情。生怕大姐动手，清浅很是有眼力见地选择卖了储杉妤，她拿出手机一边给储杉妤打电话一边和沉清润解释：“储杉妤应该可以搞来，姐你等会哈。”

    铃声响了没有多久，储杉妤接电话了。

    沉清浅讨好地看着清润，还没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了储杉妤的声音：“哟，宝贝儿，怎么？又想和我上床啦？”

    什么叫社死，这就是。

    清浅的头磕在办公桌上，沉清润懒得管这两个人的事，她咳嗽了两声，开口：“是我，清润。”

    意识到对面的人不是沉清浅，储杉妤也觉得尴尬，她怔了怔，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如同往常和沉清润打招呼。

    “邺城城区燃放烟花爆竹的许可你能不能搞来？”

    储杉妤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她那边笑了一声，和不知情的沉清润解释：“你是说寺澄被罚款的那件事情吧？”

    除了宋寺澄的事情，沉清润怎么可能会让清浅找储杉妤。

    “寺澄被罚款是因为超时，她之前已经申请了，是手下人见那些烟花挺好的，在中央电视台附近放完后跑到了潮安郊区把剩下的给放了，才被罚款的。问题不大。”宋寺澄这个人做事很有规划，给沉清润庆生是她早就想好的，就是难搞的许可证，她都跑通了关系，能用非公的名义在城区放烟花。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砸在了手下人的“勤俭节约”上。

    既然是这样，那倒也没什么。

    想到网上那些屁话，沉清润更是生气，她瞥了眼还在惴惴不安的清浅，没说什么。从桌子上起来，站直了身，看了又看妹妹和她的手机，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清浅和清涵不同，清浅能力强，储杉妤知根知底，性情秉性也都是好人，既然谈恋爱那就谈。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母亲那边可能会很难过。

    沉清浅没什么愧疚地直接挂断了电话，眼看着沉清润已经走到了门口，就要离开。她连忙开口：“大姐！”

    沉清润的脚步一顿。

    “我……我和储……”

    “清浅，你不是小孩子了。谈恋爱我不会管你，储杉妤人挺好的，除了恋爱的时候容易上头之外没有别的毛病，当然，她要是欺负你记得来找我，我帮你打死她。”沉清润想了想，觉得作为长姐好像是应该说点什么。

    说的话有些不在沉清浅的预料内，她问：“你就不怕我伤害你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

    沉清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沉清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这一瞬，沉清浅明白，沉清润在讥笑她的天真。大姐怎么会有什么朋友，她在意的只有宋寺澄一个人，哪怕是储杉妤，在她的心中，都近乎是陌生人的存在，不，应该说因为储杉妤同宋寺澄的亲近，储杉妤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点的人。她不在乎，更不在意。

    “姐……”沉清浅说不好自己的感觉，她早就知晓大姐的秉性，但得知她对储杉妤也是如此，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沉清润从不介意妹妹们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站直了身，回过身，表情冷漠带了些令人无法直视的淡然：“我很庆幸在初中就遇到了宋寺澄。”

    初中遇见了宋寺澄，所以才有现在的她。若非不是宋寺澄，沉清润会变成怎样的人呢？沉清浅无法预见，或许，会比母亲更要吓人吧。

    那可太糟糕了，感天动地，感谢寺澄姐。

    宋寺澄违规燃放烟花的消息就算有了澄清，舆论上的风向也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人们不管不顾地冲击着宋寺澄的微博，在她的微博下大放厥词。聚量上市的时间已经定下，宋寺澄忙的团团转，根本无暇顾及互联网上的言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网络上的攻击越多她越是开心。

    沉清润虽然不知道宋寺澄完整的计划，却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果然，网络上的传言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的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宋寺澄在和沉清润重逢前的情史被翻了出来，一个个的女人男人，宋寺澄在一个又一个人的怀中笑着。

    之前有关宋寺澄是Omega的爆料再次被人顶了上来，比起资本家这种，人们对于一个长相好看身材出众的女人的隐私更为关注。评论也是极尽的下流，什么“多少钱一晚”，什么“聚量原始资本来源，有”，什么“睡服储杉妤才成为CTO”，各种谣言四起。

    当下互联网生态就是这个样子，微博和聚量短视频分属两家大公司。沉清润被微博上这样的言论气的觉也睡不好，一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起来。

    宋寺澄根本不在意这种消息，只是让陆暖将说的过分的人的UID记下，随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可她不在意，放在沉清润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意味，寺澄肯定是做不到完全无视那些屁话的，她越是平静心里可能越是难过。沉清润气的不行，最终还是沉汝帛给她打开了思路。

    聚量在宋寺澄手中，所以聚量虽然一直有讨论有关宋寺澄的事情，但终究是可控的。若微博不可控，那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当沉清润当真开始收购微博被宋寺澄知晓的时候，宋寺澄很不给她面子的笑出了声。她走到了沉清润的身边，捏了捏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一点，贴着她的额头，宋寺澄给她解释：“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等级？”

    A+级。

    沉清润猛地睁大了眼睛，她怎么能忘掉。

    宋寺澄是登记在册的A+级别的Omega，当代社会高等级的AO收到的关注都是非人的。何况是宋寺澄这种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Omega，祖国的平权事业如火如荼，若是继续放任宋寺澄被人荡妇羞辱，社会上的性别对立会愈发明显。

    政策终究会出手的。

    “微博这半死不活的，营收又不高，你干嘛要浪费钱。有那个钱你不如投资聚量。”

    宋寺澄胸有成竹的模样着实给了沉清润信心，她埋首在宋寺澄的肩膀，小声地嘟囔着：“你怎么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女朋友太优秀，在一定程度上让沉清润有些挫败。

    “我哪里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这些龌龊手段我早就经历过了而已，和你们这种科学家比起来，我这算个屁啊。”宋寺澄失笑地反问，“要不是你之前发表的探索重性精神疾病的发生发展规律和基础研究的新治疗靶点线索论文，沉家怎么能在活细胞生物成像研究方面取得系列重大进展，阿润，你真的很棒！”

    术业有专攻，若是说沉清润当真没啥作用也是不可能的，网上的言论多而杂，虽然有陆暖把控风向，但其中一些引导话术，都是沉家那边做的。而且，沉清润的研究方向确实在这个关键节点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确确实实给沉家和她自己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度。

    出了研究成果的研究人员的女朋友，怎么会像大家眼中那样的不堪。

    潜移默化的东西最是要命，随着沉家实验室的靶向药的报道越来越多，宋寺澄那边的负面评价也越来越少。在这点上，沉清润的作用不可谓不大，甚至对陆暖的后续计划的进行起了正向作用。

    沉清润可没想过自己的实验室还有这个用处，她脸上终于扬起了笑容，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寺澄。

    “阿润，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不必勉强自己的。

    良好的家境所能带来的，就应该是下一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姓氏下的束缚。

    医学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沉清润都能深入研究，甚至能够出成果，一定程度上妈妈说得对，若是在荣城，不出五年，沉清润一定能成为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的。

    经商，真的不适合她。

    “可以做你了？”

    呵呵，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继承家产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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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漠一个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