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圣真君却不疾不徐道:“帝君是你在人界的夫君,我也是你夫君。我们在皇宫举行了大婚,举国上下皆知,这拜过天地的事,难道还能是儿戏?”
步莨恼火,他分明是故意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叙述出来!每句话都是对的,但拼凑在一起,难免令人误会。
对面的澧兰神君见状,欲开口帮腔,被沅止拦住。他摇摇头:“有人要遭殃,你安心看着就是。”
“啊?”澧兰一头雾水。
天帝在位置上坐立不安,朝旁边的魔帝尴尬笑了笑,好好的一个款待魔帝的仙会,可别就这么搅黄了。
哪知魔帝半分未恼,眉眼带笑,透着欣赏又自豪的语气:“我家阿莨就是优秀,你们神仙都抢着要啊。”
天帝委实跟不上他的思路,又干干陪笑:“是啊!阿莨的确优秀。”
天帝目光落回北霁帝君,这一瞧,心陡然提得紧!
帝君竟笑了……这淡淡的笑,看起来温和如润在面上的雾雨,却能瞬间化作冰刀刺破肌肤。
天帝心中惊呼:糟糕!
“曦……”华字尚在天帝口中,只听嘭嘭数声巨响从莲花池中传出,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已来不及劝阻。
7、第七十七章 …
众仙被响声吓一跳, 闻声望去,只见莲花池哗啦啦荡起波澜浪涛。四条水柱冲天般腾起!疾速朝翊圣真君四面射去。
翊圣真君眉目一凝,瞬间闪至半空。
水柱扑了个空, 将他原本落座的案几和蒲团砸个粉碎,碎屑炸开在四周。
周围的仙家纷纷闪至一边, 聚拢一起。
这水柱威力十足,气势汹汹, 不掩杀气!似长了眼般, 拐个弯就冲向空中, 追着翊圣真君不放。
仙家三三两两仰头唠话。
“啧啧啧!惹了帝君怎会有好果子吃。”曾受过帝君‘关照’的司命如是说, 心中却几分幸灾乐祸看热闹。
“可今日是款待魔帝,帝君这就把仙会给中断了,有些不妥吧。”有仙担忧。
文曲星君道:“翊圣真君先搅浑了一波,都欺到自己妻子身上, 若是你, 这能忍?”
只听破水之声哗哗响起, 大家注意力又转至空中, 就见翊圣真君用掌风临空斩断水柱。可水断亦能流动,如何斩得了?
北霁帝君要施惩戒, 无人敢劝,除了天帝。
天帝本欲劝说,耳边却飘来魔帝一句:“那个真君可是惹阿莨生气了。”
魔帝言下之意就是这罪翊圣真君必须受,该不该放过他,需得看步莨和帝君的意思。
天帝硬生生按耐住劝说的话, 这会儿也只能默默围观了,只望帝君能手下留个情。
翊圣真君捻诀,青光乍现,化作光盾将袭击而来的水柱挡住,试图将其推落回池中。
一直端坐在下方悠然品酒的北霁帝君,头也未抬,冷冷清清地开口:“真君想来不太懂谨言慎行四个字,本君今日便好好教你。”
话音刚落,水柱霎时化作千百冰锥,猛得扎向翊圣真君的青光盾,盾牌眨眼破裂。
翊圣真君这才惊觉形势严峻,他同帝君的较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他尚要捻火诀融化冰,却不敌水柱的速度,瞬间被缠裹了腰身和四肢。
翊圣真君被水柱缠得严实,绑在半空无法动弹。他欲解开腰间青竹,却最终放弃,再斗下去不过延长自己认输的时间。
帝君一旦出手,便要给他教训,胜负大家都看得明,就是实实在在观赏了一次帝君的法术,颇为惊叹。
眼见水柱段段化作冰,将翊圣真君冻得面色发白。
步莨觉得给了警告就好,仙会之上闹太大也只会让他人瞧去热闹。看在真君上次来天虞山救过自己一次的份上,她摇了摇帝君的手臂:“曦华,若他日后不再乱语,这便放了他吧。往后再有事,我们同他私下解决就是。”
教训给了,却也见好就收。帝君这才搁下酒杯,解了法术。
他抬头瞧了眼落在地面的翊圣真君,道:“阿莨同你在人界成婚不假,但此事原因为何你当心知肚明。姻缘讲的是彼此情意互通,你爱恋她,她可曾心悦过你?何况阿莨同你历劫相识之前,她早已是本君的妻,还望真君莫要不识事实,混淆视听。”
翊圣真君微微喘息平复,只淡淡颔首笑了笑:“受教了。”
清风扫过,青光一掠,原本破碎的案几恢复如初。翊圣真君神色自若坐回位置,倒了杯酒,好似方才甚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