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吃花生,怎地不说!”
高雅如跺了跺脚。
她们开饭馆的,要是碰上客人不能吃什么,也会细心挑出来啊。
这人要是真的是吃了店里的花生过敏死的,即使店里是无意的,也得背责任。
服务员们惴惴不安,不禁把目光投向柳暄红,看到她依然淡定,众人奇怪。
突然,陈庆挠挠头把钟天明喊走,没一会儿,钟天明推翻了过敏致死的结论,宣布真相。
原来这人是得了急性会厌炎死的。
急性会厌炎的人嗓子疼痛,咽口水困难,会厌充血肿胀,盖住喉入口,造成窒息死亡。
急性会厌炎的症状和过敏有点像,过敏是喉头水肿会导致呼吸系统阻塞。
宋渊还指出,汉子身上的红疙瘩其实是用手抓挠起的,这人其实有皮肤划痕症,亦称人工荨麻疹。
应该是死前难受划伤留下。
急性会厌炎和皮肤划痕症结合在一起,像极了过敏。
家属们也没想到公安局竟然真的查出了死因,俩人面色苍白,瑟缩地躲避其他人的视线。
钟天明凶脸一沉,俩人吓得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汉子的确是她们的丈夫和儿子,其实她们也不知道汉子是得会厌炎死的,真的以为他是过敏,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在柳记吃花生,俩人不知道,只是听他最近要做一笔大买卖。
今早突然发现他死了,她们收敛尸体的时候,汉子的狐朋狗友上门,说他是吃了柳记的花生死的,她们这才想着去柳记门前赖点钱。
毕竟她们觉得汉子是真的过敏死,就是柳记报警也得赔钱,俩人才不怕。
民警又走访了汉子邻居,朋友,都说他这几天是嗓子疼,吞咽困难,有会厌炎症状。
而怂恿她们去闹的狐朋狗友,也早就在局子待着呢。
就是在柳记饭馆外上跳下窜趁机造谣污蔑柳记的人。
他们本来想把水搅浑趁机跑,结果被眼尖的热心食客们抓了起来。
一块扭到局子里。
钟天明凶神恶煞,几个小混混承受不住,晚上就招了。
原来是有人找他们抹黑柳记。
汉子之前说的要挣大钱,就是这件事儿。
本来他们就是打算以花生过敏讹钱的。
没想到遇上汉子突发疾病去世,他们觉得事儿挺巧,人也真死了,不讹白不讹。
对于几个混混的无赖思想,钟天明狠狠教训了他们一番,又翻出他们身上的旧案,几重罪责下来,移交法院等待判刑,几个混混哀嚎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那对大娘和儿媳,需要接受思想教育,不过她们虽然没有接受实质惩罚,但是因为跑去柳记讹人的事儿,名声臭大街了。
“自己男人在家死了,就抬别人饭馆门口,这叫什么?这是故意讹人家,搁以前,哪这么轻松脱身,不得全公社通报,拉去忏悔。”
“还好柳记是脚正不怕鞋子歪,真金不怕红炉火。”
“说实话,柳记被人这么污蔑都没能找出黑点,真是业界良心啊,它家是不是要开新店?我去捧场!”
“什么?柳记又要开新饭店了?”
“就原来贾家大饭店那儿,我看很多人说就是故意赶着人开新店闹事儿的。”
“柳记现在开新店越来越藏着掖着了,上回火锅店就没咋宣传。”
“人家是有本事儿,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倒也是。”
新饭店预备开业当天老店被讹,无意间,倒是宣传了柳记小饭馆和新饭店。
不过时间有点晚了,柳暄红宣布柳记今天歇业休息,新饭店择日开业,食客和路人们反倒不同意了。
歇啥啊,这不是没事儿嘛,大伙也没有什么膈应的,还想继续吃饭呢。
像陆杰这类最清楚柳暄红手艺的老食客们更是暗地里叫苦。
新饭店可是柳老板亲自掌勺呐!他们盼了许多天了,都怪那些突然来闹事儿的人!
本地县报下周还把这起离奇事件写了文章发表。
人们感慨着柳记的严谨管理。
因为众多饭馆开业后业绩略微下滑的柳记重回排队吃饭排到一个月后的巅峰。
新饭店则未开先火了!
大家期盼着要去柳记大饭店吃饭,一下子倒是把袁家大酒楼的热度挤了下去。
柳暄红收了一封又一封预约新饭店吃饭的信件。
想起贾根民和她说的这事儿是袁家搞的鬼,她闪过一丝厉色。
虽然这次事件中柳记名声没有受损反而愈发好了,但是,如果不是宋渊,柳记不可能不受损失。
袁家,过分了!
第68章 梅花酥
袁家酒楼, 天气闷热,临江而建的袁家酒楼微风徐徐, 正在设宴。
袁家酒楼开业即巅峰, 过后不打折,迅速遭到了贾家大饭店的冷遇。
袁梦昌吸取教训,把贾根民和周艳艳承接筵席的那□□了过来。
既是开宴, 肥水不流外人田,袁梦昌表姐儿子的满月宴,就在袁家酒楼进行。
这位袁家表姐,就是袁梦昌的姨夫沈邱独女。
沈邱是普通家庭出身,早年即使有沈家扶持,也不过是一个小主任。
他的女儿当初执意要下乡, 沈邱没法子,, 托袁家看照, 袁家就近在县附近找了个富裕的村子, 又没几个月, 袁家表姐就以写的一手好书法为由, 调去了县文化馆。
文化馆工作清闲,袁家对外甥女多有照顾, 沈邱感恩, 一饮一啄,他高升□□后, 袁家也抖擞起来。
沈邱去了省城, 袁家表姐照理也应该跟着调动, 然而她丈夫的工作一时难以调动下来, 袁家表姐又怀着孕, 不好折腾,就耽搁住了。
这一耽搁直到现在,袁家表姐生了娃,袁梦昌就这间酒楼热乎着,他和表姐关系好,请她在酒楼设满月宴。
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奶娘抱着戴着虎头帽裹着红锦缎的小娃娃,袁家表姐笑意吟吟地接受着亲朋好友的恭贺。
在场的人都知道,袁家这位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的调动已经下来了,孩子满月后,他们将搬去省城,这次筵席,是沈家特意给袁家做脸。
贾根民望着袁梦昌得意洋洋的笑容,暗暗啐了口。
什么玩意儿,袁梦昌自诩比他聪明,可是到头来不还是抄他的策划。
敢情他的贾家饭店是给他袁家酒楼淌水踩雷的?
袁梦昌端着杯酒,笑嘻嘻地过来:“贾少爷,今天好不容易赏脸过来,怎么黑着张脸皮呢?咱们酒楼头回设宴,招待不周,还请贾少爷原谅,多多指点下咱们酒楼呀。”
贾根民最讨厌人家称他贾少爷。
贾少爷,假少爷。
因为这个姓氏,他打小受够了袁梦昌戏谑。
袁梦昌一口一个贾少爷,这是往他的痛处戳,偏偏他话里话外谦逊得很,不了解俩人交锋的,认谁也看不出是冷嘲热讽他。
不过袁梦昌能演,他贾根民也能演。
贾根民皮笑肉不笑:“袁家酒楼在袁少的领导下,自然是生意兴隆,不过是有些小瑕疵,不碍事儿。”
袁梦昌僵住了。
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贾根民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指点他了?
谁给他的脸啊?
就靠那间倒闭的贾家饭店?
袁梦昌冷笑:“贾家少爷好为人师是好事儿,我们袁家酒楼会听着。”
只是听听,但是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毕竟你贾根民创业,也就创出个倒闭的贾家饭店。
袁家酒楼还不敢跟着你走呢。
想起忍痛转让的贾家饭店,贾根民彻底黑了脸,青筋暴起,就要和他撕破脸泄了这段日子受的闲气。
袁梦昌敬了敬酒杯,慢悠悠地去别处和人说笑了。
贾根民气了个倒仰。
“梦昌,你又何必挤兑贾根民。”袁梦年劝导弟弟,“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和贾家的关系,还是不要闹的太僵为好。”
毕竟两家都是松山县的大户,多多少少也有姻亲关系。
袁梦昌随口答应:“哥,我有分寸,你放心。”
贾根民就是只秋后蚂蚱,蹦跶不起来。
袁梦昌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直至宴会结束回家,看到他的堂弟袁梦友端着一碟不知什么东西,在和沈邱套近乎。
袁梦昌朝哥哥努努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其实按照平常关系,袁梦友的母亲和沈邱的妻子关系最近,俩人是好姐妹。
沈邱应该多关照袁梦友。
然而袁家有点天赋的却是他和哥哥这对兄弟,沈邱虽然喜欢袁梦友,但是大部分资源却落在了袁梦昌兄弟上。
袁梦友心中不服,屡屡讨好姨夫,想将袁梦昌兄弟踩下去。
可是袁梦友实在不咋聪明,回回讨好都是出嗅。
袁梦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回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