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艳艳一脸无情:“戴志清,你回来做甚?你想连累你我吗?我可告诉你,咱俩没关系了!”
戴志清嗤笑:“我也不敢高攀你,但是周艳艳,这房子是咱俩当初一块租的,还没到期,有我的一份,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说着戴志清就把周艳艳挤了出去,自己占着房间了。
周艳艳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无赖!”
戴志清混不在意,他和贾舒敏事发,贾舒敏被贾家接了回去,有贾家撑腰,贾舒敏诚不会有事儿,可是他只是个外地的普通知青,可没有贾家护着。
他在外面躲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能因为周艳艳的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舍弃这个温室呢!
不光如此,戴志清还理直气壮地要吃周艳艳的东西。
周艳艳不肯,但是戴志清一说,周艳艳就憋了。
谁让他和贾舒敏好的时候,周艳艳靠着他的关系,贾舒敏在贾根民耳边吹风,周艳艳才搭上贾根民,成为饭店经理了呢!
光凭这点,他戴志清就对周艳艳有恩。
周艳艳必须得照顾他!
眼看着戴志清在家里作威作福,吃周艳艳的,喝周艳艳的,周艳艳的存款很快就要见底了。
周艳艳急了。
要知道,她和戴志清去上海倒卖服装的钱都花了,而她在贾家饭店当经理,工资是高,可是也抵不了花销,她现在还没了工作,不能坐吃山空。
想了想,周艳艳给郭家送了信。
当天晚上,她出了门,戴志清就被郭家人上门堵着了,郭家人狠毒,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周艳艳回家瞧见后,心虚不已。
然而她也不想照顾戴志清,转了转眼珠子,出了个主意:“反正你现在腿断了,贾舒敏不和你联系,你哪儿也去不了,不如去找柳暄红。”
戴志清看着面前状似关心的女人,他垂下眼,冷笑:“我被郭家打伤,和柳暄红又有什么关系?”
周艳艳大呼小叫:“当然是让她负责你的医药费呀!”
她瞪大眼睛:“你这腿不会是要赖我吧?我可没有钱帮你治腿。”
“而且戴志清你清楚,这是你勾引有夫之妇的报应,和我没关系。”
怎么会和你周艳艳无关呢?
戴志清现在头脑无比清醒,他不相信,会那么巧,周艳艳前脚出门,后脚郭家就找上门了。
一定是周艳艳告的密。
这女人不想他赖上他,他吃他这么多天的东西,她心疼了!
哼!
不过尽管戴志清心里清楚,但是他还是要和周艳艳虚与委蛇,因为他是真的断了腿,周艳艳要是不管他,他会死的。
何况周艳艳虽然心思狡诈狠毒,但是她有一点说的对,她没钱给他治腿。
周艳艳瞧他神色松动,晓得他是心动了,连忙打蛇上棍说:“咱也不是没办法啊,你的腿没钱治,要是有钱,我也不会让你去找柳暄红。”
尽管明白,但是戴志清还是想怼她:“我没钱就去找柳暄红?人家是有钱,但是她凭什么帮我出钱治病呢?我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周艳艳急了:“你们怎么没关系!你们当初不是好过嘛!”
戴志清冷笑,勾起嘲讽的嘴角:“我们好没好过,你周艳艳不该一清二楚吗?”
周艳艳哑口无言。
要说有没有,当然是没有的。
她吹着枕头风,这柳暄红是心动了,但是还没行动,就突然退却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得让他们之间有勾搭过!
没有也能有!
周艳艳咬咬牙:“有没有不就靠咱们一张嘴吗?”
戴志清惊讶地看她一眼,他脱离她的掌控后,自以为认清了周艳艳,可是没想到,他还是小瞧了周艳艳了。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要诡计多端许多。
他也真实迷惑了:“你为什么就非要和柳暄红过不去?据我所知,人家没招惹过你,你和她之前关系还挺好嘛?”
是,柳暄红是没招惹过她,可是她霸占着宋渊的妻子的位置,阻挡她获得幸福生活,她不得不和她过不去!要说,就是她柳暄红命不好。
周艳艳恨恨开口:“你管我为什么,只要你给句准话,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腿了?”
和无足轻重的柳暄红相比,当然是他的腿更重要,戴志清答应了周艳艳的计划。
—
过完年,柳记开工。
柳暄红也回了菜馆上班。
去年她□□了小半年的徒弟,如今各个不能说出师,但是也可以帮忙干点别的了,起码能帮柳暄红切个墩儿。
其中,陆师傅的一个小孙女儿特别有天赋,基本功也扎实,从刀工和颠锅毕业,雕花刻地一流,能帮忙制作冷拼、雕刻。
柳暄红觉得,她以后也不会一直停留在松山县,这个小姑娘就是她暂且选定的菜馆继承人了。
她和陆师傅打了个招呼,正式收了小徒弟,给宋秋找了个师妹,过年后,她在菜馆里除了做菜,就是教徒弟。
也是这一年,她登上了松山县的报纸,去年压的稿子终于放出来了。
柳暄红以万元户的名声成为了松山县的先进人物。
所有人看到报纸的时候,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
凭借柳记在松山县开的几家门面,和小宋村的食品厂,平日里大家吃的喝的都是在柳记,柳暄红日进斗金,一个万元户,还不是手到擒来。
松山县的人沸腾一阵后,又沉寂了。
毕竟柳暄红的能干大家有目共睹。
这个万元户,还配不上她的身份呢。
而菜馆里的人则调侃,有万元户给他们做菜吃,一时间,他们也感觉身价暴涨呢。
贾家和袁家也纷纷给柳暄红贺喜。
时至今日,柳暄红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来闯荡的普通乡下女人,她是松山县的餐饮业巨头,她坐握松山县最火爆的门面,还有流向万千百姓家的柳记食品厂的吃食罐头和饮料。
可以说,她以一己之力,丰富了松山县人的饮食生活。
所有人都不能再以从前的目光蔑视她了。
她站在了和他们相同,或者说需要仰望的高度。
贾家让贾根民和媳妇和她打好关系,袁家,袁梦昌本来还因为柳暄红得了沈邱的青眼不爽,想要搞些小动作,但是被袁家人制止了。
他们已经看出,柳记腾飞在天。
这时候和柳暄红作对,没有好处。
傻子才干。
当然,尽管柳暄红现在身价不菲,但是她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作息习惯。
每天去菜馆做做菜,回家依旧踩着玲玲当当的自行车,生活并没有变化。
只是她和宋致远的同学,钟敏敏的妈妈搭上了关系,托她买些电视机,洗衣机,空调啊什么的大件物品。
有条件享受,柳暄红是要享受的。
不过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柳暄红有了钱并不猖狂的表现,正合她们的心意。
这不,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柳暄红裹着呢子大衣从菜馆回来,在巷子口,她就被周艳艳拉住了。
她本来没打算停下,但是周艳艳谈起戴志清的事儿,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听说周艳艳这小半年来一直想方设法地接近宋渊,这在宋渊的医院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没多久,因为她给黄院长办了寿宴,黄院长投桃报李,给了宋渊更多研究性的工作,宋渊从临床去了研究室,周艳艳更找不着他了。
她这是想着在宋渊哪儿没法子,又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想旧事重提?
周艳艳的确如此,但是她知道,柳暄红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从前可以随她糊弄的无知妇人,一个小小的戴志清,柳暄红还看不上。
但是没关系。
她不需要柳暄红能不能看得上。
她只需要柳暄红的心软,勾起她对戴志清的同情。
只要她可怜戴志清,为他付钱治腿,或者只是放狠话撒钱,她周艳艳都有本事儿让她和戴志清联系上!
因此这会儿,她没有上回见面的咄咄逼人,也没有戴志清想象中的威胁勾引。
她哭着脸,可怜兮兮地求她。
求柳暄红救救戴志清的腿儿。
“暄红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知道,我从贾家饭店出来后,就没有工作,我没有那么多钱救他。”
柳暄红挑眉:“所以你就来找我?”
周艳艳语气哽咽:“你是好人,大家老乡一场,你帮了我们,我们会感激你的。”
像是怕柳暄红觉得她是在空口说白话,周艳艳补了句:“我们一定会还钱的,你不放心,可以请戴大哥留下做工。”
柳暄红:“……”
戴志清断了腿儿,她信。
可是这和她什么关系呢?
她看着就这么像傻子?
冤大头?
圣母玛利亚?
柳暄红看着周艳艳的拙劣表演,表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