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整齐划一的仰头,盯着木屋目不转睛,不管看多少次,他们都还是会惊叹树部落住的木屋。
可惜树部落不会在地面上搭,他们这些部落范围内又没有合适居住的树,不然怎么也要求着树部落给他们弄个木屋住住。
熊石喊完没一会,树屋里就探出一个顶着乱糟糟头发的脑袋,对方语气有些不耐烦,“每次都是你!这么怕爬树屋还每次都要过来!”
熊石叉着腰,中气十足,“我还不是怕把你这树屋一脚踩烂了,你别磨磨唧唧,快下来!”
然后又扭头对着对面的树屋喊道:“狐树!”
熊石粗旷的声音被一道不耐烦的女声打断,“叫什么叫,吵死了。”
熊石扭头,看到不远处的兽人,憨笑道:“你在下面啊,我还以为你在树屋。你们树部落怎么没去啊,不是说了今天要一起去盐部换盐吗?”
狐树本来被熊石吵得心烦,听到对方的问题后,之前的不耐尽数散去,嘴角甚至带着笑意。但性格本就暴躁的狐树,说话依旧有些不客气,“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不过确实是树部落没有提前告知其他部落,狐树压着自己的暴脾气,多解释一句,“天没亮的时候,神树那边突然有反应,刚刚才处理完。”
不用多说,四人都明白树部落是为什么没去汇合了。
树部落在边缘部落中,不仅住的和其他部落不一样,他们的还有一棵奉为神树的巨大无比的树。
这神树的神奇在边缘部落之中都有流传,传说中石部落的第一任族长见过神树发光,桑部落的第三任祭司和崖部落的第五任族长都被神树的光救过……
关于神树的种种,不仅树部落能说很多,其他各个部落也同样能说很多关于神树的神奇。不过这些都是传说,没有被证实过。
至少现在的各个部落不管是族长还是祭司,都没有遇到过神树发光,或者是被神树所救。
这会突然听到沉寂许久的神树有了反应,四人也很惊奇。桑部落的族长蚕桑想起关于神树和树部落祭司的传说,她问道:“树部落祭司有感知到神树和预言吗?”
边缘部落各个部落都有关于神树的传说,但神树却一直由树部落守护。唯一的原因就是树部落的祭司,可以听到神树的预言,知晓未来的事情。
这是边缘各个部落都知道的,并不算是秘密。反而因此,各个部落从来都没想过争抢神树。
狐树摇头,“不知道。”
她确实是不知道,他们祭司什么也没说。这会树部落的祭司正好下来,蚕桑的话她正好听见,“别说预言,就连神树的光,我都是只看到一眼。之后怎么都不看不见。”
树部落祭司树果年纪小,性子跳,刚还在说神树,现在又摸着肚子皱眉头,“族长,我又饿了。”
狐树嘴角一抽,“你怎么比兽人还能吃!”
树果挠头,鸟窝一样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缓,“饿死我,树部落可就没祭司了。”
狐树瞬间熄火,扔下一句「等着」跑去给他们这吃不饱的小祭司找吃的。
熊石见状,连忙喊道:“狐树,你别忘了还要去盐部换盐石!”
狐树脚下速度不减,头也没回,“知道!填饱她就走!”
与此同时,走了不少冤枉路的木部落兽人,各个灰头土脸。猫草快速的爬山一棵树,看着不远处的部落,低头对下面的兽人喊道:“我看到部落了,就在前面!”
“好,快下来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就走。”兔风道。
猫草点点头,就在他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离他们很近的一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好奇心重的猫草没急着下去,仔细辨认后发现是一棵巨大的树。
“怎么还不下来?”兔风有些担心的仰头问道:“被卡住了吗?”
猫草收回视线,匆匆回应,“没有,我下来了,”
吃东西的时候,猫草心里一直想着刚刚看到的会发光的巨树,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兽人吃肉不积极,那肯定是身体有问题。
兔风作为这次的领队,要更费心一些,他坐到猫草身边,“猫草,你是不是哪里疼?”
猫草回神,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你怎么肉吃的这么慢?你之前都是吃的最快的。”
猫草实在是好奇,又怕是自己看错了,就直接和兔风说了自己刚刚看到了会发光的巨树。兔风显然不相信,怎么会有树发光呢?
“我真的看到了。”本来有些怀疑自己没看见的猫草,在得到兔风的质疑后,不知怎的,又十分确定自己就是看见了。
兔风没多说,直接爬上树,想要证明根本不会有什么发光的树,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发光的巨树……
那淡绿色的光在阳光的照耀下并不明显,但也足够他看的清楚。若是在晚上看,肯定很漂亮。兔风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直到猫草在下面喊,问他有没有看见。
兔风刚爬上树的时候,猫草其实有点紧张,万一真是他自己看错了呢?不过随着兔风在树上呆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肯定自己没看错。
其他的木部落兽人也好奇的很,没等兔风下来,就有两个兽人也爬上树,想确定有没有什么会发光的树。
刚开始他们都不太相信,怎么会有树能发光呢?又不是太阳,月亮和星星…
可当他们爬上树,看到不远处散发着淡绿光芒的巨树时,都惊的合不拢嘴,原来真的有会发光的树啊!
“真的有会发光的树!”
这话直接让其他还在地面的兽人纷纷爬上树,扫视一圈后,就都看见了被淡绿色光芒笼罩的巨树。猫草也上了树,见那巨树和他们要去的一个部落比较近,便对兔风道:“我们从那走吧,正好也能到要去的部落。”
兔风虽然好奇,但更担心未知的危险。他直接拒绝道:“不行,我对祭司说了要把你们都带回去。”
猫草有些落寞,不过他还是很听兔风的话,没有再说要去看那棵树的话。
一行人收拾好背篓,向着边缘部落出发。而边缘部落那边却因为崖部落,不得不推迟前往盐部换盐的时间。
狐树带着树部落狩猎队队长和其他部落会和的时候,去崖部落查看情况的花部落狩猎队队长也正好赶回来。
“你们族长呢?”熊石往花部落狩猎队队长身后看去,一个人都没有,不解道:“崖部落族长和狩猎队队长呢?”
蜂雨面色苍白,众人一开始还以为他赶着回来累的,谁也没想到,蜂雨是被吓的。
“族长留在崖部落帮着他们祭司处理诅咒的事情…”
诅咒?
诅咒!
狐树反应最快,她眼神凌厉如刀盯着蜂雨,“你说崖部落出现了诅咒?”
蜂雨被狐树看的脸又白了一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崖部落受了诅咒的族长,身上的浮现的瘀斑还有痛苦的哀嚎声。
他根本就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狐树知道蜂雨现在很害怕,但她也慌的要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诅咒,是边缘部落的诅咒,他们每个部落都会遭受诅咒折磨。
只是时间不定,被诅咒的人也不定。
蚕桑问道:“你知道是谁中了诅咒吗?”
蚕桑的声音温和,让蜂雨的紧绷情绪舒缓不少,“是崖部落的族长。”
知道是谁中诅咒后,大家总算明白为什么花部落族长要留在那了。不仅是花部落族长,他们这几个族长也都要去。
这是边缘部落的规矩,如果有哪个部落的族长死去,其他几个部落族长和祭司也都要一同前去为其举行火祀。
因为只有用天火燃烧死去的身体,将身体祭祀给火神,他们的部落才能够永远不缺火种。但也不是所有兽人都有资格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火神,只有每个部落的族长和祭司才可以。
要各个部落族长和祭司去,是对火神的敬畏。
看山跑死马,木部落兽人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现在天越来越热,兽人又本就体热,太阳高照,晒的他们个个都开始吐舌头。
这是兽形时的本能习性,即便是人形状态,一旦觉得热或者累兽人也总是会忍不住这样。
“鹿水,你还能受的了吗?”兔风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瘦弱的一级兽人,“要不我背你走吧。”
鹿水看了一眼猫草,然后摇摇头,坚定道:“我可以的!”说完他就背起自己的背篓准备继续走。
猫草一把拽过鹿水的背篓,抱在自己的怀中,“好样的!我们可是祭司觉醒的兽人战士,不能给祭司丢脸!”
鹿水小脸通红,脑海中浮现出他最崇敬祭司的脸,奋力点头。
兔风笑着摇头,那他还是祭司亲自晋级的兽人战士呢。
鹿水的兽人等级很低,按道理是不应该跟着他们来的。但他是医疗队除了兔冬外,最好的医者。也因为整日学医,根本没多余的时间训练,兽人等级也迟迟不见提升。
但这一路上,要不是有鹿水在,他们怕是要死人。
兔风想到十几天前,他们中有个兽人战士因山体太滑,踩空后整个人都摔下山去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人的时候,对方已经疼的神智不清。
而对方的右腿更是以奇怪的姿势扭曲,所有人都明白,这腿以后会一直这个,不管是兽形还是人形都没办法再正常行走。
但鹿水却让他们准备薄一些的木片,还撕把鱼皮衣撕成一条条的,扣在一起。
东西准备好之后,就见鹿水的手在对方扭曲的腿上来回摸索,「咔嚓」一声响后,直接将人给疼醒。而那条本扭曲的腿,竟然直了过来。
那受伤的兽人却是疼的满脑门的汗,“啊——”痛呼声惊起一片飞鸟。等到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稍微缓解,就感受到腿上冰冰凉凉的。
骨折后要先冷敷,现在不是冬季没有雪和冰。正好这附近有一个比较大的山洞,洞里滴滴答答的水声,兽人灵敏的听觉很容易听见。里面已经形成一个小水塘,水塘里的水摸起来冰冰凉凉。
用来冷敷正好。
鹿水谨记所学,先让骨折的兽人冷敷两天,等后面再热敷促进什么血液循环,然后消…消肿。
磕磕巴巴的终于想起来之前兔冬队长教的东西,鹿水算着时间拿开不怎么冷的兽皮帕子,又重新在水中淘一遍。
“我要去找草药,你们帮我给他冷敷一下,只要感到兽皮帕子不凉,就重新洗一下。差不多二十次就可以不用冷敷了。”
鹿水将冷敷任务丢下后,就转身去找草药,兔风担心他一个人不安全,便跟着一起去。
这山里面生长的植物草蕨数不胜数,鹿水没有花费太久时间,就找了七七八八。
回去的时候冷敷也结束一段时间,鹿水用之前准备好的木板夹住兽人骨折的伤腿定型,又用撕成长条的鱼皮衣缠住固定木板。
之后他又开始忙活煎药,因为煎药比较费时,一路上耽误不少时间。但好在他们有火折子,就算没有火折子,兔风也会钻木取火,倒不用因为没火而发愁。
兽人的愈合力极强,受伤的兽人在第三天就可以自己缓慢行走。在鹿水每天热敷熬药,绑好夹板固定精心照顾下,那受伤的兽人现在已经能正常行走。
…
虽然装了草药的背篓被猫草抱着,减轻了鹿水的负担。但他兽人等级毕竟太低,现在又是初夏,他又热的不行,速度很快就降又下来。
“我来背你。”高大的兽人快步向前,按住鹿水瘦弱的肩膀。
鹿水一回头就看见一张不苟言笑,凶巴巴的脸。
对方见鹿水无意识的哆嗦一下后,他转过身去,直接蹲下,“上来。”
鹿水的目光落在对方腿上的夹板上,犹豫道:“不了吧,你腿上还有伤…”
“已经好了。”对方说完怕鹿水不信,直接将夹板拆掉,起身活动一下之前受伤的腿,“早就好了,之前是听你的没拆。”
鹿水蹲下身仔细查看,在时不时的在关节处按压,按一下就询问一句,“有什么感觉?”
在全都得到回答后,鹿水又将那夹板重新绑好固定,“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别折腾,不然以后就不能跑了。”
虎木没办法只能点头,兽人战士不能跑,那和断了腿没什么区别。
其实他刚摔下山昏迷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腿是什么样子。那时候他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以后连正常走路都不行,更别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