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王崇华提供的地址,乔律成很快就找到了清河街,来回走了一遍,目光落到了蔷薇爬出墙头的那户人家门上。
满清河街就是这家院子里种的有爬墙蔷薇,看来地方没错了,就是这户人家是王崇华说的那个狐狸精家里。
也不知道对方是租住在这里还是有房产,家里会有几口人?
乔律成探头探脑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打望,却因为院墙不矮,什么也没瞧到,也没听到里面院子有什么动静。
正在门口踟蹰徘徊,另外一头,赵红梅一手揉着腰,一手拎着菜远远走了过来。
瞧见自家大门附近站着这么个陌生人,再一想到前些天招的那贼,赵红梅立即警惕起来:“你什么人啊?在这干什么?”
赵红梅腰粗腿短,样子也长得一般,乔律成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王崇华说的那个狐狸精,眼珠子转了转,指着李家的大门笑脸迎了上去:
“大姐,我想问下,他家什么时候才有人在家?”
乔律成虽然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但是长期熬夜还是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
这开口一声“大姐”,差点就把赵红梅给叫懵了。
大姐?她有那么老了吗?!
去你的,你才大姐,你全家都大姐!
对方叫那一声时,赵红梅张嘴差点就要骂出来,再一听对方打听的是李心兰家,又把那句话忍了回去,不客气的问了一声:
“你打听她家做什么?你是李寡妇什么人?”
李寡妇?
乔律成眼睛亮了亮,这死了男人的,才会耐不住寂寞,想着怎么勾男人,看来这个狐狸精,八成就是那个李寡妇了!
他在外面都混油了的,故意说得含含糊糊:“那个,我是她家的亲戚,这不是好久没看她了,所以过来看看……”
亲戚?
李心兰一个村妇搬来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什么乡下亲戚跟她有来往,这突然就冒出个男人说是她家亲戚——
赵红梅扫了一眼明显是城里人的乔律成,故意拖长了声音:
“亲戚啊~~~那你来看他,怎么也没见你提什么礼?昨天另外一个男人也说是她亲戚,过来看她可是拎了好大一块肉呢!”
乔律成更加确定自己找对了人,而且一听赵红梅这口气,就知道这两家邻里不睦。
邻里不睦好啊,就是要邻里不睦,他才好趁机在里面搅混水!
乔律成故意沉了沉脸色,装作有些怒气的样子:“这位大姐,昨天是谁登她家的门了?你知不知道他坐了多久才走的?”
要是这个“坐”是那个“做”就好了!赵红梅早就能找个由头,把大家喊过来围观那对奸夫‌‍‎淫‌妇了!
可惜昨天什么都没看到,反而摔了自己的腰,害的她今天上班的时候痛地撑不住,不得不请了半天假。
请假可是要扣钱的!
赵红梅心里一肚子气,一看过来跟她打听这事的那人脸色也不好,“登门”这个词儿用得有几分意思,竟恍惚有点像愤然自己头上有点绿的感觉——
难道李寡妇原来跟他有点什么名堂?
赵红梅眼珠子一转,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抖了出来:
“昨天那人倒是没坐太久,拎了东西过来,在这儿吃了顿饭,天刚擦黑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事。
我记得以前他晚上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半夜才回去的。
说起来李寡妇上个月才从乡下搬来没多久,那人就跟过来了的……”
乔律成一边用心记着打听到的事,一边装作咬牙切齿地嘟哝了一句:“这个婆娘,真是半天都受不了寂寞……”
他声音虽然说得低,但是有意让赵红梅听清了大半。
赵红梅耳朵都差点没竖起来:“你和李寡妇?你们两个……”
乔律成跺了跺脚,也不答赵红梅的话,摇着头就走了,剩下的全让赵红梅自己去脑补。
像赵红梅这种女人,他见得多了,没事儿都会搅出三分事来,有了他这么一桩事,肯定更能搅得满天风雨,给了她几分颜色,她能开出一个染坊来!
乔律成心里虽然得意,但是并不把鸡蛋只放在赵红梅那个篮子里,转头走到街口,就进了徐婆婆开的那家小卖部:
“老板,来包烟,金蝶的。”
徐婆婆连忙放下手中纳的鞋底,给他取了一包金蝶烟。
乔律成付了钱,并不急着走,而是拆开了烟,直接点火吸了一口: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儿。听说你们街上李寡妇家里有房子出租?”
徐婆婆被“李寡妇”这个名词儿说得愣了愣,一时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谁。
乔律成赶紧补了一句:“就是上个月才搬来没多久的那一家。”
徐婆婆想了想才回过神来:“哦,你是说的李心兰吧?”
乔律成立即点头:“对对对,就是他家,就是他家。”暗中记下了李心兰这个名字。
徐婆婆摇了摇头:“没听心兰说她家房子要出租呀,你肯定是哪儿弄错了!
她房子她娘儿俩自己还要住的,不可能租给外人。”
乔律成“哦”了一声:“那可能是我搞错了,谢谢你啊老板。”说着把烟头一丢就走了。
徐婆婆在后面探着头看了乔律成的背影半天,才嘀咕了一句:
“心兰家里母女俩个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对外租房子出来?肯定不方便嘛。这人也不知道是搞什么的,神叨叨的……”
“神叨叨”的乔律成正一股子劲大步走着,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王崇华可是说好请他吃中饭的。
王崇华怕被人发现,在隔了清河街两条街的地方找了家小面馆等着人,见乔律成过来了,连忙喊老板又下了一碗面。
乔律成也不客气,直接喊了个红烧肉的浇头,又让老板给他加两个煎蛋,见王崇华眼巴巴地看向自己,得意地笑了笑:
“放心吧,华哥,有我出手,这事情你还担心什么?”
王崇华一颗心就往回落了落:“赶紧的,快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