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刻他能信任的只有陈思。
秦青余用最后的理智送走了酒席上的几人,几个俄罗斯人还用大舌音的英语同秦青余纠缠着,一旁的女翻译赶忙接过话头和他们告别。
满脸通红的男人露出了然的表情,同她说着些什么。俄语听起来原本就刚硬,喝醉了酒的俄罗斯人舌头都要打成个结,陈思努力分辨着,不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附和着。
她是个合格的口译者,唯独这几句却没有和秦青余说。
男人踉跄了一步,站在一边的陈思赶忙终止话头去扶住他。他被风一激,刚刚混着喝的伏特加干红酒劲全部上来了,难受地头要爆炸似的。秦青余喝酒不上脸,就算醉到不省人事表面看起来也像个正常人,所以在旁人看起来他千杯不醉。
今天把那群毛子喝到溜桌,红的白的一起来,等他们都醉醺醺的了,秦青余实际上也醉的只剩一点理智。
陈思叹了口气,送走了那群人,摸出秦青余的手机,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男人。
男人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穿着高跟鞋身形单薄的陈思身上。她撑不住似的发晃,好在司机赶过来搭了把手。
陈思扶住秦青余一步步朝着车里走,男人坐上座位的那一刻手臂一紧,把陈思也揽了进来,重重关上了门。
女人眉间透露着拒绝,伸手要推开秦青余,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男人的头枕着陈思的肩膀,眼皮合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我就休息一会。”
秦青余的手揽住陈思的腰,火热的温度顺着腰肢蔓延。他梳上去的刘海有几绺落了下来,眼镜被他攥在手里,那份拒人千里的疏远也消散了,整个人显得莫名温柔了许多。男人微热的鼻息扑在陈思的脸侧,痒痒的。
陈思低下头没有再动,她望着秦青余疲惫的模样,手拍着他的背,叹出一口气来,又一路静默地盯着男人微微颤动的眼皮。
“醒醒,你家到了。”陈思推了推熟睡的秦青余,男人似乎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四处摸着眼镜装进西装口袋,又抱着陈思不松手,“今天留我这里吧。”
男人极少这样撒娇。的确是醉了,陈思心想,只得搀扶着他走向大门。
出来迎接的佣人似乎想帮陈思一把,奈何秦青余怎么也不松手,牢牢地与她十指相扣。外人看起来他家少爷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而陈思却再明白不过,这个人已经醉透了!
男人牵着陈思走向主卧,他一刻都不肯松开,把陈思牵得紧紧的。在关上厚重的木门以后,男人开始脱衣服,外套、领带、马甲通通被丢到了床上,露出锻炼的刚好的身材,醉醺醺扑向陈思。在男人挣扎着解开衬衫扣子时陈思果断攥住了他的手,“自己去浴室。”秦青余的动作顿了一下,虽有不甘心却乖乖光着脚去了浴室。
陈思听着浴室的水流声,坐在了椅子上。女人嗅着一身酒味皱起了眉,拿起自己的包去了隔壁客房。
佣人已经备好了寝具,陈思换下衣服踏进浴缸,她快速地冲了个澡,但是在出来时还是看见了裹着浴巾湿漉漉的秦青余。男人坐在床上,头发有几绺贴在额前,说他二十六岁谁也不会信,二十一还差不多。他看到陈思出来时眼底有一瞬间的惊喜,却又很快收了回去。
这才是醒酒了。
陈思在心里暗暗忖度着,秦青余半醉不醉时也永远理智,唯独醉透了时候才会额外黏人,像什么大型犬类。
“今晚早点睡,明天下午我们签合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次可以给你一个周的假。”男人坐在床上,他的金丝边眼镜还挂着水珠,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在这闷热的夏夜里。
陈思点头允诺,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相顾无言。“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打算在这里睡?”最终还是陈思开口,她有些狐疑地盯着秦青余,搞不懂他想干嘛。
陈思望着秦青余起身,以为他要出门,却没想到男人径直朝着自己走过来。秦青余伸出双手,把女人限制在墙与自己胸膛间,扑面而来的热度即便是陈思也红了脸,陈思刚想开口,便被秦青余吻住了双唇。男人已经刷过牙,口腔里是牙膏的清新和一点酒意,他抓住女人的手腕,低下头吻住陈思的唇,舌头肆意地攻城略地,秦青余的另一只手则从女人的肩膀摩挲到腰间,把陈思稍微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他给予了陈思一个湿漉漉的吻,舔舐着她的唇,男人裹在浴巾下的硬挺已经顶起个小帐篷,好死不死硌着陈思的大腿,偏偏主人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般望着陈思,“我今天想留在这里。”。
女人脸色黑了些,伸手拧了一把秦青余的腰,“起开。”
秦青余把头埋在陈思肩膀上,“那我再抱一会。”他抱得紧,陈思挣脱不得,在彼此呼吸间听着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秦青余湿发上的水珠一滴滴盈在陈思锁骨处、再落下。他只是安静地抱住陈思,尽管某处硬得硌人,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秦青余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他把头深深埋在陈思脖颈里,有些闷闷地开口“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女人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临走前那几个人和陈思嘟囔的几句,仔细回想了一下,开口:“他们觉得我口语不错,问我在俄罗斯呆了几年。”
“只有这些?”秦青余有点半信不信,陈思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觉得呢?”
秦青余不说话,又紧紧抱住了陈思,男人抬起头,呼吸尽数打在陈思的耳畔。他抱了不知多久,终于舍得松开手,准备走出去。
“算了,”陈思似乎改变了主意,伸手拉住他,“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