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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也站了起来,左右看看,想估算着从哪里跑走比较合适。他很快发现他们的宿舍并不高,沿着墙壁还有一根很粗的排水管。这样的管道每一米左右就有一个接口,要顺着爬下去实在太容易了。
果不其然,就在犬牙扬起杆子要朝他打去时,他又灵活地一缩身子,迅速爬上露台,并腾空双手抓住排水管的一个接口。
可他的腿还没来得及收上去,犬牙就立即冲上前拽住了他的衣服边角,硬生生地把他扯回到露台里。
这下可好,这一下黑羽又把脑袋抱住了。
犬牙的杆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头上,他连呜咽都不呜咽,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说来也怪,黑羽好像只对性事方面很敏感。不提到这事或不做这事,犬牙要怎么打他都不反抗。他只是一个劲地缩着,哪里被打疼了就往回缩一点。
犬牙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觉着这人不仅仅是一个兵,还是一个心地善良、内心纯粹的兵。以至于他不愿意人格受到侮辱,可是却也没法随随便便操起武器杀人。
当然与之一同冒起来的还有另一个猜测——那就是黑羽故意激怒犬牙,因为他发现只要犬牙干架了,就可以放弃操他。所以与其与一顿操相比,他宁可挨一顿打。
打了一会,犬牙也打累了。
他故意把杆子丢在一旁看黑羽会不会捡,但如他所料,黑羽只是抱着脑袋一动不动,不捡杆子,也不伺机反击。
犬牙居高临下地望着黑羽,忍不住告诉他——“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警告你,哪天我打烦了,我让大伙一块来治你!”
犬牙就不信了,凭他一个操不到,叫上和刀疤差不多的人一起,还能不把这件事办到底。
第12章
那天晚上黑羽依旧靠着桌角,犬牙也依然睡在床上。
犬牙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已经死去很多年的橘子店老板,还梦到他们曾经走过的一个村落。
那已经是他们入伍的第五年,换了好几个部队,不记得当时是在哪一支,也不知道在为什么势力效命,还要打几年才是尽头。
他们只知道明天有一场大仗要打,装备简陋,以少敌多。
他们暂时驻扎的村落是个重要据点,听闻好几路人都在争夺这片土地。所以村落早就没了人,只剩几间歪歪斜斜的房子没轰掉,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庄稼,还有一片一片被烧灼过的土地。
他和橘子店老板和几个战友住在其中一个茅屋里,当天晚上队长给他们发了几壶酒,还每人多给了两盒子弹以及两枚手雷。
他们队的弹药本来就很紧张,这一来大家心里头多少也有了个数。所以那天就算把草根拔了起来,把庄稼捣碎了加进锅里,也硬是给自己灌了几碗粥。
他们都喝得有点多,但谁也没提明天要去干的事。其实犬牙除了橘子店老板以外,其余四人都不认识,那四人是当天下午临时配过来的,不知道又是从哪里抓的壮丁。
把几壶酒分掉后,犬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睡到半夜尿急醒来,打算去外头小便。岂料四下一看,橘子店老板和另外三人已经没了影,只有一个喝得最多的还在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口水流得满脸都是。
犬牙本想随便找个地撒了尿就完事,但出了平房走几步就是一个卫生间,想想干脆就到卫生间里去吧,反正冷风吹一吹也能让脑子舒服一点。
卫生间有三间,犬牙白天的时候犬牙去过。但才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就听得里面传来了一点点声音。
犬牙也没理会,本来脑子就懵懵懂懂,于是毫不设防地钻到隔壁的小间里放水。他听着旁边的声音,还忍不住暗自发笑。
旁边的声音有点大,咿咿呀呀的一听就知道在干些什么。有时候他们之间是会这样,毕竟不是每个抓来的人都是良民。所以他本打算放干净水了就走,反正他们活动得连他放水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可他还没把裤子提起来,就听得一声熟悉的叫喊。
那喊声说不行了,我求你们了,你们饶了我吧。咱明天还得一块放枪呢,再下去我就要死了。
这声音太耳熟了,不是别人,正是橘子店老板。
他带着哭腔求饶,其间断断续续,好似还不断地被撞击。
犬牙心里头咯噔一下,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另外几个人却也没心软,吵吵嚷嚷地说谁他妈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干大事之前就是应该爽一发,他这是为部队做贡献,为大家做贡献。
犬牙想走了,他白日里见着那几个人的模样,高头大马,体阔腰圆。不要说橘子店老板一个人了,就算再加三个犬牙估计也不能打赢。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人踢了一脚门,从里头出来了。他在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又兴冲冲地钻了回去。好似嫌小间里位置不够,又呼呼喝喝地让他们把小老板拖出来。
这一下犬牙不敢动了,虽然谁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但至少他还有今晚。他可不想没被子弹打穿或手雷炸死,却被干死在这破地方。
所以他把裤子提了提,小心地把门掩上。然后蹲在茅坑旁边,咬紧牙关得等待他们完事。
第13章
这是那么多年来他做的最窝囊的一件事,他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就在门外被人强干,而他却与之隔着薄薄的木板,一声不吭,视如不见,充耳不闻。
橘子店老板彻底哭了起来,可他发出的声音太大了,很快又被人捂住了嘴。
外头的三个人没有皮带,但从他们夹杂着粗话的交谈中犬牙可以知道谁暂时完事了,谁又接了上去。知道小老板什么时候吐了出来,什么时候又失禁了。
犬牙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只觉得酒劲全无,浑身发抖,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呼吸也像火烧一样滚烫。
他无数次地想冲出去把朋友救下来,可每一次又在行动之前,被心里另一个声音打压下去——不要救他,不要不自量力。现在是他一个人受苦,如果自己冲出去,那就成了两个人受苦。
就这样,他静静地在隔间里等着,等到所有人都爽够了,等到朋友早已不再呜咽。等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和满嘴粗话的交谈声远去,再等着小小的卫生间只剩下耳鸣,其余的什么声音都不再有。
然后,犬牙轻轻地拉开了门。
他以为朋友已经走了,虽然受了很重的创伤,但一定不会就此咽气。他或许会回到小屋里睡一觉,反正这大概也是人生的最后一回了。他没有之后的阴影,也来不及让阴影影响自己的后半生。
可是当小隔间的门打开时,犬牙看到他的朋友没有走。
在盥洗池前有一面脏兮兮的镜子,犬牙看到朋友的刹那,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