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晚上,小青梅睡着了,才会老老实实地趴在爸爸的怀里。
当然自从会跑以后,小alpha已经不和爸爸们睡在一起,而是有了单独的小房间,就是之前白易的卧室,如今他和学长搬到了隔壁有飘窗的房间。
晚上白易睡前给范小田打了个电话,告诉omega明天要带孩子去拜访,范小田自然高兴,还邀请缪子奇一起来。
“其实是小青梅。”白易叹了口气,把事情简单地跟范小田解释了一通。
“你们要走了?”范小田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天哪!”
他笑笑:“工作需要。”
范小田也没追着问,而是难过地叹了口气。
白易一下子笑了:“你跟我大学时候的室友有点像。”
“是吗?”范小田的兴致又高涨了几分,“警校也有我这样的O?”
“警校什么人都有。”
“真好啊。”范小田羡慕地吸吸鼻子,“哎,荆哥回来了,我先挂电话啦。”
白易和他道了声再见,抬眼发现小青梅趴在门缝那儿往里瞧。
他眉毛一挑:“干嘛呢?”
小朋友啪嗒啪嗒跑进来,像颗小炮弹,咚,撞进白易怀里,刚洗完澡的缪子奇见了,立刻走过来把孩子拉开。
小青梅扑腾着小短腿,气鼓鼓地喊:“我要爸爸!”
“你爸是我的。”缪子奇脸不红心不跳地和儿子扯淡。
小青梅不服气:“爸爸也是我的。”
“他是我的omega。”缪子奇微微一笑,“你是他的alpha吗?”
小朋友哪里理解“谁是谁的”这么深奥的问题,但是本能上闻得出来信息素上的差别,登时哑口无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最后抱住缪子奇的手嗷呜咬了一口。
小奶牙磕在缪子奇的手臂上,一点也不疼,alpha故作严肃,把小青梅抱回卧室。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小崽子不太乖,缪子奇帮他掖被角,他的脚立刻从被子里伸出来,缪子奇再帮他把脚塞回去,小胳膊又丢出来了。
“嗯?”缪子奇整理被子的手微微顿住。
小青梅的气势瞬间弱下去:“爸爸……”
“不想走?”缪子奇坐在床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爸爸也不想走。”
“那不走了!”小青梅眼前一亮。
缪子奇却摇头:“但是爸爸们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你必须要去上幼儿园,必须要见到小茶叶片子一样。”
“呜。”
“不许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缪子奇忍笑捏捏小alpha的鼻尖,“你难道不想以后也像爸爸这样有自己的omega吗?”
“……想!”
“想,就得有担当。”缪子奇循循善诱,“不能因为一段时间看不到小茶叶片子瞎胡闹。”
“……好!”
安慰完儿子,缪子奇从房间走出来,关门时看见白易光脚站在走廊里憋笑。
缪子奇用眼神传达了疑问。
白易把学长拉到房间里:“你刚刚说的话算什么,坑蒙拐骗吗?”
缪子奇坦坦荡荡地承认:“我不太会教育孩子。”
“我也不会。”他爬到缪子奇的怀里,“不过咱俩可以一起学。”
提到学的事,缪子奇忍不住叹气:“我买的那些书,你好好看过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白易怎么可能好好看书呢?当初在学校里,要不是缪子奇去当了教员,说不准早就和王才德闹翻了天,如今到了小青梅成长的关键时期,他自然也关心孩子,某天看到社会新闻,说现在有些小alpha从小就开始无法无天,长大以后更是胡作非为。白易联想到自己小时候,立刻担忧得不行,把学长买回来的书全部搬到床边,信誓旦旦地说每晚睡前看半个小时。
白易究竟有没有看半个小时,缪子奇不知道,但是alpha知道,自己已经快把那摞书全看完了。
不过小青梅虽然咋咋呼呼,原则性的错误不常犯,如果犯了,爸爸们严肃地教育一下,他就记住了,当然这个“记住了”
也有范围,就跟白易小时候一模一样,在学校里让老师又爱又恨。你说他调皮吧,小朋友们都服他,你说他顽劣吧,次次考试名列前茅。
果然是第二个白小易。
不过也有像缪子奇的地方,比如做事一丝不苟,小青梅刚上幼儿园没两天就学会了自己整理书包,从不要家长烦神,而且面对自己看得顺眼的小朋友时,和缪子奇一样,永远是温和的。
说难听点就是双标。
双标的小青梅其实有个挺好听的大名,叫白若风,叫起来特别有武侠男主角的感觉。他本来不跟白易姓,但是去登记户口前,缪子奇突然说,如果孩子以后被取乱七八糟的外号怎么办。
白易眼皮一跳:“学长,你以前被取过外号?”
“谁没被取过外号?”缪子奇失笑,“再说我这个姓氏念起来谐音的确挺好玩的,没有外号才奇怪。”
于是他俩把不同的姓氏写好放在小小的alpha身前,让孩子自己选,小青梅果断选择了“白”,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地想拱到oemga怀里。
不论如何,孩子的名字就这么看似轻率地定了下来。
临行那天,白易的爸妈来机场送他们。跟所有的离别一样,大家情绪不高,小青梅抽搭搭地跟在爸爸身后啪嗒啪嗒跑,拖着个没比自己矮多少的行李箱,箱子上面贴着范小田家的小omega送的贴画,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老白拍着小青梅的肩膀乐呵呵地和白易说话:“咱若风的幼儿园已经安排好了,你回去安顿好以后直接带着他去报道就行。”
“走后门啊?”白易吸吸鼻子,拉着缪子奇的手看大屏幕上的时刻表。
老白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当着孩子的面怎么说话呢?”
“……那是老同学主动帮忙!”老白得意地轻哼,“再说了,内部福利,懂不懂?”
“懂懂懂。”白易心不在焉地点头,心思全在飞机什么时候起飞上。
老白气得翻白眼,转头跟老婆诉苦,结果白易他妈蹲着和小青梅说话,根本没空搭理人。
老白终于得出一个心酸的结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无论何时都处于最底层。
聚散终有时,当广播里通知乘客尽快登机时,缪子奇把小青梅抱了起来,白易顺手接过行李箱,笑嘻嘻地和爸妈挥手:“回去吧,过年我们还会回来的。”
“臭小子。”老白的语气略有些哽咽,搂着妻子的肩故作洒脱地转身。
白易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会儿,红着眼眶拽住了学长的衣摆。
“有我呢。”缪子奇轻声安慰他。
他难过了几分钟,忽然笑起